《战国秘史》何紫仁

36、急中生智（二）

　　她脸色一沉，无助地望着他。
　　他低声道：“主公大人的脾气我们晓得，现在所有人都爱莫能助。”
　　阿辰夫人一听，跪倒在地，她痛哭着，手紧握拳，不停地敲打土地：“这样……下……去，阿犬……会死”，利久在一旁不停地安慰她，若歌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利昌无奈的转过身去长叹口气，失望和痛苦快要将他压倒。他眺望着远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鬓角的银发此时显得更加苍白。
　　她呆立在那里，默不作声。执行任务出错？误杀？难道是因为自己而令他无法集中精神？利家要死了，是自己害了他吗？若歌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她看着在一旁伤心欲绝的前田一家人，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去一般。
　　本以为雨过天晴，可暴风雨似乎才刚刚开始，她不希望自己带给人纠纷与痛苦，可现在她却要害死他，害死喜欢着自己的他，害死自己的朋友，难道就要认命吗？利家按信长的命令切腹，前田家从此受到牵连，而她自己也将一辈子受到自责，不行，绝对不行，若歌暗自下决心，咬咬牙，低声道：“藤吉郎，带我去清洲城！”
　　藤吉郎听后大惊，高声道：“你该不会……”后半句话在她的点头下被他吞了回去。
　　若歌心想：总得有人不怕死，事到如今，只有自己去清洲城求织田信长了，也许她会因此而丧命，也许她帮不上任何忙，可如果她就在局外静观事态发展，让利家真的死去，她会良心不安的。
　　一直沉默的利昌听到她的话后，转过身，他痛苦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若歌！”
　　“是！”她急忙答道。
　　利昌继续道：“从你住在前田家到现在已快半年了。”
　　“是！”她轻声回应，“多谢您的照顾。”
　　“你住在这里也帮了我们不少忙，所以也没枉费我们的苦心，没有辜负我们的好意！”
　　她一愣，急忙接道：“所以利家这件事……”
　　“但是！”利昌晓得她下面想说什么，打断她：“这件事我们都无能为力，你、我、阿辰、利久、良之、藤吉郎、阿松，都无法改变主公的决意。”他的语气的镇定让她更加不安，甚至是恐惧，她颤抖的问：“您……您不怕失去一个儿子吗？”
　　他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既然我们无力改变它，就去镇静的接受。若歌，你的心意我们领了，可是，既便你去了清洲城，非但没有结果，反而会引火烧身。”他的声音带有些许沙哑，痛苦仿佛能从眼中溢出，“你不了解主公大人，他做的决定无人能改。尽管你救过他，尽管他赏识你的才华，可那毕竟是在荒子城的事。到了清洲后，没有人会罩应你，如果公然忤逆他的决意，恐怕……”他摇了摇头。
　　若歌的心仿佛被什么触动了，她闭上眼睛，仔细想着利昌刚才的一番话，又想到信长，觉得他的话并非毫无道理。可不知怎么，利家的面孔时不时地冲入她的脑海中，她负了他，可不能害他。这种想法在她心中剧增，她顾不得许多，狠下心来道：“带我上马！”
　　藤吉郎急得大喊：“你疯了！你……”
　　“既使没有希望，我依然想试！”她微微一笑，对正望着她的利久道：“放心！我叫柳若歌，所以，不会牵连前田家的。”
　　利久一怔，轻叹口气，道：“谢谢！你要小心。”
　　若歌轻点头，和藤吉郎上马。马背上的她努力冲前田一家人笑了笑，镇定且坚决地道：“放心，不会有事。”说完，她便和藤吉郎骑着马消失在原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