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上大腿后》脑壳有窍

2、第 2 章

　　这一觉，陆希睡的香。睁眼已是天光大亮，眨眨眼坐起身。旁边没人，但有人睡过的痕迹。
　　昨晚发了一身汗，如今醒来却觉得清清爽爽的没有半分不适。他给助理发了个信息，今天晚点去公司。
　　下楼来到客厅。这栋房子只有陆希一个人住，装修都是冷色，主调是灰白色，显得格外空旷冷清。这也是陆希喜欢的风格。
　　明明是自己住过多年的房子，但今天似乎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好像多了一丝烟火气。
　　厨房有细微的动静传来，果不其然看到里面一个忙碌的身影。
　　陆希缓缓走过去靠在墙边，无声的看着他。本来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才跟陆希谈交易，他甚至还有点心虚，毕竟自己这是乘人之危。从这乔墨的角度来说，这不过是一场身体与资源的交易。而从陆希的角度来说，这是他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的、突然的动心。
　　乔墨右手拿着勺子搅锅里的粥，手机放在一边放着昨天没看完的电视剧。

　　粥是皮蛋瘦肉粥，陆希的冰箱什么都没有，材料是他刚从超市买回来的，当然，用的是陆希床头柜里的现金。

　　粥沸腾了，冒起香喷喷的白烟。乔墨盛在碗里，转身抬眸看见矗立在门口的陆希。

　　陆希有着一张线条并不柔和的脸，棱角分明，也是在这个时候乔墨才注意到陆希是戴眼镜的，银丝边的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一身干净白色衬衫，扣子一路扣到领口，正经又禁欲。

　　目光撞到一起，乔墨忍不住笑了。眉眼弯弯，如同刚升的一弯新月。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陆希格外的亮。

　　“你起来啦，我给你做了粥。”

　　陆希准备接过来，但乔墨避开他的手直接送到了桌子上。

　　餐厅长桌上，两人对立而坐。陆希没有讲话，只是安静的喝粥。他的手骨节分明，握在长柄勺上飒是好看。那这双手在文件上签下的字也一定是笔走龙蛇，隽秀有型。乔墨是握过这双手的，那时候他们十指交缠，互相传递温度，难以分割的掌心里还夹着薄薄的汗液。

　　四周一派寂静。

　　虽然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但乔墨还是忍不住就昨天的王姐的事情说了声谢谢。

　　“为什么重复？”清列的嗓音响起，眼镜下深邃的双眸直直的看着他。

　　乔墨愣了一下，有点懵懂：“什么重复？”

　　陆希不在看他重新喝粥，他一向如此，从不在多余上浪费时间。

　　乔墨还坐在原地，门外传来汽车驶离的声音。吃干净的粥碗还空在桌子上，旁边放着一张卡，陆希的银行卡副卡。

　　乔墨拿着卡在桌子上点了两下，然后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谢谢”昨天已经在手机里对陆希说过了，今天又拿出来说，可不就重复了么。原来陆希说的是这个。

　　乔墨这人一身干干净净，每次出门牢记四个大字，伸手要钱。

　　身份证手机随身带着，钥匙是没有的，毕竟之前他连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有，当然，现在也没有。钱就更不用说了。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给自己买几身衣服。陆希这人每次出门穿的端端正正，一丝不苟。他也不好意穿的太差，给自己的金主丢人。

　　然后他就去超市把上午看到的一百块钱四件T恤给买了。

　　晚上十点，乔墨的手机响了。乔墨正在给陆希的房间换铺盖，是以并没有听到。

　　即使陆希不说，乔墨也看得出来。他的金主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昨天陆希发了一身汗，这床单陆希不可能再睡。

　　白天的时候他在这房子里转了一遍，差不多把各个位置都清楚了。走到储物室找到新铺盖的时候，沉默一瞬。同一个灰色系的床单被套整齐的放在一起。与陆希床上的一模一样。

　　哦，自己床上也是这套。

　　……难道这是阿里十套起批么？乔墨一边换一边内心吐槽道。

　　换好后，他在上面打了个滚。望着天花板发呆，陆希没有回来，房间里安静的过头，他想放一点流行音乐听听，口袋一模空才想起他把手机丢在了客厅。

　　夜幕下垂，也不知道他的金主大人什么时候回来。合格的情人是不会管制金主的行踪的。他自顾自的叹了口气。起身把床整理整齐，关了房灯走向客厅。

　　“咔哒”

　　伴随着解屏声，乔墨打开了手机。

　　「今晚不回。」

　　时间显示为30分钟前。

　　乔墨咔咔咔打了一堆话，在点击发送时手指顿住了。最终还是学着陆希的语气回了一个：好。

　　又觉得这样对金主太过冷淡，连忙补上一句：注意休息，保重身体。

　　两条消息刚发过去，状态就直接显示已读。

　　……难道对方一直在等自己消息么？

　　乔墨失笑摇头甩开内心的想法。对方堂堂陆氏总裁怎么会等他一个情人的消息。
　　大概是，巧合吧。
　　……

　　《画中仙》试镜现场。

　　其实距离试镜时间尚早，但参选者们已经络绎不绝的来了。《画中仙》不是什么大制作，它却是导演钱离的电影处女作。光看人群，差不多就有百八十人。

　　乔墨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风衣，看不出牌子。衣服是陆希的，他们身量相近。乔墨自我感觉穿上金主的衣服，他自己也高冷起来。看谁都带着一股淡漠疏离。但他忽略了，他跟陆希是不一样的长相。他站在角落里，眼角是天生的笑意，头顶的灯光晕落在他身上又添了几分柔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得到他，干站着实在无聊，就随意走走。

　　“哟，我说这是谁了，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你也来试镜？”

　　这声音耳熟又刻薄，一时间大厅的目光都朝着这边看来。

　　乔墨扭过头，再看看清是谁说话后，眉头微不可察的轻皱。

　　说话的叫周清霜，名字取得文艺，人却不怎么样。前经纪人赵横手底下的另一个艺人，这人贯会说话八面玲珑，踩高捧低。上过一两个综艺节目，也吸引了一批小粉丝。虽说不是什么顶流大咖，但与乔墨这个糊B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了。

　　周清霜刚试完镜出来，没被选上。被导演点评了两句。心情不好出来就撞上乔墨，把气撒在他身上。

　　面对他的挑衅，乔墨也没把他当回事，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赵横也在这时出现，与周清霜满脸讥笑讽刺不同，他神色复杂的看着乔墨。他拉了拉周清霜的手，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周清霜也是人精，被拉自然就晓得事情不一般。但话已经说出口无法回收，他收敛表情遮住眼底的厌恶没心没肺的笑起来，哥两好的拍拍乔墨的肩膀，“那祝你好运！”

　　不等乔墨说话，就被赵横拉着离开了人群。

　　周清霜这番表演让跟在周清霜身后出来透气的钱离咋舌。要是刚才他在表演时有这灵性，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刷下来。

　　乔墨试镜的角色并不是主角，主角制片方早已经定好，是个十八岁年纪的当红小生。乔墨要试的是一个镜头不多的配角。连台词都没几句。
　　这是乔墨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试镜，从前赵横把资源都倾斜在周清霜身上，也不是没有争取过，赵横与公司每每敷衍了事，次数多了，乔墨也就听之认之。自己不靠公司，就接点杂志模特的私活，维持生计。后来被周清霜发现了，举报到公司，私活也接不成了，乔墨想解约。公司表示可以，但需要按照合同支付违约金。那时，乔墨觉得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吧。

　　乔墨没把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放在心上。等叫到他时，他整理衣衫，从容进去。

　　来之前，乔墨已经向王姐请教了试镜技巧。
　　王姐不愧为金牌经纪人，大方对他交流心得，：“说是表演，不要去‘演’，否则太刻意，你得‘生活’一点。尤其是你这种没有经过培训半路出家的，你平时怎么表现，你就怎么去演。对于导演来说，自然才是最好的，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试镜，没过就没过，你不要有太大压力。”
　　“生活一点，自然一点。”
　　乔墨一直默念着这八个字，等走到副导演跟前。乔墨才知道，他试镜的角色是一个没有台词的花瓶神仙。

　　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