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弭》冬十二兮

2、第二章

　　喵……
　　嘀嗒嘀嗒……
　　时间猛然停止了。
　　外国男人的手停在了门把手上，妇人与孩子也停止了言语举止，维度空间开始运行画面顿时咻的从现实世界消失了。
　　公孙然施展了能控制时间与维护空间平衡的能力，使现实空间与过去已经发生的时空漏洞口进行了修复。

　　就算是过去，仍在进行中，只不过因为时间而被迫封存在一定时空罢了。
　　科学家可能会相信
　　而人的灵魂往往能与过往的一切发生共鸣。

　　朦胧中听到谁呼噜个没完，连带呼吸拂过脸上毛孔。
　　毛茸茸的。
　　姜栩一个激灵睁开眼，放大版的猫脸出现在他脸部上方，猝不及防被大橘暖呼呼的舌头给大舔了一口，同时发现还有个人坐旁边笑眯眯看着他。
　　卧槽！！

　　“看来没吓死过去。”公孙然将猫从他身上抱起到怀里揉搓揉搓，歪了歪头“别急，这事说来话长，但我可以保证刚才发生的，包括你所看见的东西不是投影机投放，是真实存在。”
　　“……”
　　没死很失望是吧。

　　姜栩无语了抬手揉了揉沉重的脑袋，重新看了一圈屋内，视线回到公孙然身上，除了他脸上的善意，并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再次出现。
　　而且醒来这人莫名其妙就在旁边。
　　除了大橘是自己人。
　　“所以刚才发生一切，原来是你搞得。”姜栩反应过来两手一撑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盯着他，“噢，你说这么多，不会是想掩饰进来偷东西的目的吧？”
　　这几天被老爸十几次电话骚扰怒气积攒的已经够多够烦躁了，就在拳头即将砸人头上，公孙然只好抱猫举到面前。
　　“哎！？”姜栩没想到会来这招，拳头硬生生刹车绕了个回旋镖，连带人转了个180度倒回沙发上趴着。
　　你大爷！
　　“喵”大橘瞅了眼铲屎的后背，又扭头瞅瞅这个凭空出现的大哥哥，又看地上的罐头。
　　“我像这样的人吗？”公孙然无辜举着猫从容道。
　　“像，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姜栩转回来起身一把夺回大橘单手抱着，不客气质疑道“医生？我看像贼”说时那时快，从口袋掏出手机开机。
　　结果没拿稳。

　　“还真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啊”公孙然动作迅速伸手接住了手机，屏幕闪了闪又暗下去。
　　显示了电量不足。
　　姜栩没说话目光停留在他手上。
　　“事情是这样的，有听说过时空错乱吗？”公孙然正身把手机塞还给人，自行拉过一把小椅子坐了。
　　“没，稍等我喂个猫”姜栩决定先缓缓，抱着大橘把地上一袋罐头拎了，思索了一秒回头问“你真没偷东西？”
　　“要真偷东西这屋早就空了，还能看见小偷等你醒来？”公孙然一改人前儒雅端庄，将左脚小腿翘起放到右脚大腿上。
　　姜栩半信半疑放下了猫，进入厨房开了一罐罐头又倒了半碗猫粮，回到之前倒好水的猫破碗旁边。
　　“那请继续讲。”姜栩摸了摸大橘脑袋，扭头看人。
　　“简单来说，我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人而是来自民国时期，那个时候什么都会发生也不奇怪，”公孙然说。
　　他感到脚被什么戳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大橘的爪子，伸手接了它含嘴里的几颗猫粮，继续道“我就遇到了怪事，并有了维护时空错乱的能力同时也成了一个活了很久半生不死的怪物。”
　　“等等！”姜栩打断了公孙然继续说下去，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顿了顿“刚才你说，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最近的事儿有够刺激。

　　要不是刚才亲眼所见，他肯定认为这人为了开脱而编理由，临时编出故事来诓人了，或者是哪个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到处跑扰民。
　　暂时相信是前者。
　　“对，我不是。”公孙然很明确告诉姜栩这一点，“事情的真相我至今还没完全弄清楚，我只明白当初是如何获得这个能力，顺势接班了这个责任。”
　　“以至于你刚才看见的上个世纪的人物情景，可能因为当时这里原来的建筑就是所旅馆，后来随着时间推移而拆了改建成别的，直到现在出租区。”
　　时间会过去，但它记录了一切，只是活在时间里人无法停留，就比如
　　很久以前，大概在民国十九年前那会政府腐败社会动荡在闹着革命，土地几乎被贼人控制导致很多地方民不聊生，称之为人不人鬼不鬼的国度。
　　他懂事起大概九、十岁，跟着父亲四处搬家，而母亲早就不在了，很清楚的记得半夜跟着父亲小心翼翼避开巡逻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那人一头白发坦坦荡荡行走在大街上，穿着打扮很是古怪不像这个年代该有的打扮，没见过，因为当时行走匆忙，他不敢多看，却在前方道路上看见了那个白发老翁，正对着他招了招手，他吓得转头对父亲说，而父亲经过四周观察，并未发现眼前有人。
　　“这让人难以置信，就算我脑洞大能接受你说的，怎么证明？”姜栩问。
　　穿越倒是可以信一信，但没有科学证明，也无先例可循。
　　要不是平时有看过一系列穿越类型的小说，公孙然所说的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加上刚才发生的事也实在灵异，不得不让人暂且相信他的来历，不过关于民国穿越到新中国之后，是一点也没看见过也没听说过。

　　公孙然起身走到了厨房门口，简单看了看天花板。
　　“证明很简单，这片区域刚才出现了时空漏洞导致了错乱，你也看见了。”公孙然看着他又说“所以我及时赶来阻止了悲剧的发生，免得不同时代的人进入到错乱空间而发生没必要的碰撞。”
　　“啊这，”姜栩过去打开了橱柜“也就是说在此之前我本来打算拿猫粮，结果猫粮不见了，后来又出现是因为这个。”
　　这也太神奇了吧。
　　“时空错乱就是这样，会发生短暂性的扭曲让物品暂时消失在另一个空间里，导致一时无法看到它，可是过一会它又会出现”公孙然说。
　　不出所料应该是灵压。
　　“这片最近没发生别的，怎么会发生时空错乱。”姜栩快被整蒙了。
　　公孙然也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
　　当初，这个能力是一个白发老人托梦造成，他也不知道与老人不过一面之缘甚至没开口和他说过话，仅仅无意间多看了一眼，竟然会与老人在梦中相见，则对他进行了传授，破天荒的说，难得这个匆忙的时间里，上天还能让他及时遇到这么个心底纯真的孩子。
　　可能就是冥冥之中罢。
　　毕竟在那个时代，啥事都有可能发生，啥事也能莫名其妙发生在自个身上。

　　老人告诉他，由于这个年代长期兵荒马乱加上世态黑暗，已经打破了一定的自然平衡，也失去了原本的平衡界限，扰乱了顺序，人心险恶的种种包括逆天而为的术法也令这个世界乱成一团，发生什么事也不奇怪，而他们则为了维护这个平衡而出现，当然也不再是常人了。
　　公孙然自认为，自己不过是个最平凡的人。
　　难道白发老人是神仙不成，还是说是个方术士，反正现在依旧没有正确解释能够明白为什么。
　　是累了还是……随便找个继承人？
　　上天有好生之德，竟然能轮到他有这个机会。

　　醒来的第二天，为了这事还与父亲当面明说，而父亲也仅仅相信不过是一个玄梦，罢了。
　　后来怪事接连不断发生，他开始能频繁看见不属于这个时代该有的画面。
　　古代的人，古代人的生活常态，他甚至能听得清他们说话的声音，就像重演了一遍当时这个地方什么人做什么事，因为什么而错过什么人等等。
　　以为是闹鬼了。
　　可是会有鬼能像放电影一样，把自己生前的记忆在现实世界里回放，而没有实际行动伤害到现实中人，仅仅为了回到现场留念，遗憾而遗憾呢。
　　之后老人也没再出现在他梦里，包括在现实世界，像是临走前将使命抛给了另外一个人，自己安心撒手人寰一样。

　　公孙然只知道他后来的人生，一切的一切发生了逆天改变。
　　无论跟随父亲走到哪儿，依旧能时不时瞧见过去所发生的人和事，他们不是鬼，也不是幽灵，是曾经活生生的人，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而不复存在。
　　他们的执念留在了人间，一般人无法看到，他却真真实实的看到了，并且感受得到。
　　同时他发现自己的成长速度慢了下来，而父亲则在一天天变老。
　　父亲急的以为他得了什么病，连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公孙然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的光阴不再，而自己还是那个小孩子！
　　被迫接受了这个残忍的事实。

　　这如何，怎么都让人理解不了，偏偏又是真实的事。
　　当然，他没打算把这个也说出来，
　　今晚一番闹腾已经够吓人了。
　　姜栩看着公孙然叹了口气没再说话眼珠子打转了一下，似乎想把事情前因后果连起来。
　　也确实真的无法参透啊。
　　“没事，就当今晚来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变故吧，毕竟信息量太大了。”公孙然觉得自己说出来这些，顶多当发生过的怪事，但至少给了普通人一次大开眼界的片刻。
　　关键姜栩这人难得挺冷静，听他解释这么多。
　　“全信是不可能的”姜栩从消毒柜拿了俩杯子倒了两杯水，“同时我可不可以先清楚一些事。”
　　“好，你说。”公孙然对大橘喵了喵，蹲下来摸了摸它脑瓜。
　　“真不是穿越来的？”姜栩问，递给他一杯水。
　　“不是，活死人一个。”公孙然接了喝了一口，“苟活到了现在，很不可思议吧？”
　　表面看上去像正常人一样，实际上比老一辈老祖宗活的时间还长，关键他老的很慢，时间像用不完似的在这世上煎熬，科学也无法解释。
　　是解释不了。

　　该说他是被时间宽容呢，还是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已经没法用语言正确表达这个情况了，至今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的范围，且无法想象。
　　“这么说，你年龄大我好多。”姜栩没忍住笑出了声。
　　公孙然看了他一眼，无奈问“有烟么？
　　“没，从不吸烟”姜栩放下了杯子，“那你不是现代人，一路怎么过来的。”
　　“靠脸。”公孙然说。
　　姜栩靠着冰箱门没说话，又看大橘，小家伙正一脸无辜望着自家铲屎官。
　　谁让它吃这么胖。
　　“确实难熬，不过也熬过来了不是”公孙然说。
　　自打爱上撸猫，他就无法抵抗这个习惯，捏了捏大橘的肥爪子“简单来说跟着时代的脚步往上走，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在那个时代经历的事情可以说数不清，凭着老人过于真实的托梦，告知他给予他于常人而言梦寐以求的长寿，一步一个脚印，凭着这个能力走到现在，万千世界都走遍了。
　　还怕什么？
　　“那身体上呢？会生病会饿吗？等等你刚才还喝了水……”姜栩意识到这，认真打量面前这个人来。
　　肤白貌美。

　　“没事，喝水还是能喝的，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到饿”公孙然任由姜栩左右观察，低头继续上手逗猫“不过不能经常食用现代的任何食物。”
　　一人一猫没完抢着猫饭碗。
　　大橘最终受不了了，用爪子按住了。
　　“为什么？”姜栩不解。
　　“容易闹肚子。”公孙然会心一笑。“具体亲身经历了这么久，目前还有身体上会承受不住，也不能长时间晒太阳。”
　　“还有呢？”姜栩继续问。
　　“嗯？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公孙然反问道，拿过杯子倒了点水到猫破碗里。
　　里头其实早没水了。

　　“谁关心你，遇到个这么奇葩的古董，好奇多问问而已。”姜栩像是捉住他把柄挑了挑眉，对上人目光。
　　“奇怪，作为正常人的你，面对这样的事为何这么淡定。”公孙然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一直想问，却没能及时问，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见怪不怪吧。”姜栩说，又问道“话说哪里有时空错乱，公孙你能准确感知到？”
　　“附近的会感觉到。”公孙然说“远处的不行。”
　　“姜栩，我希望你能够替我保密。”他说。
　　“就算不保密，也没人回信吧。”某人突然意识到中午的碗筷还没洗，转身洗碗去了。
　　对了，有个很严重的问题。
　　“说这么多，你还没说，为什么我也能看见！”姜栩停下了手挤洗洁精动作，回过头惊奇道。
　　“缘分吧。”提到这公孙然就想笑，“当时看屋里没开灯，还以为你睡了，谁知道啊。”
　　“省电不行？”姜栩愤愤说。

　　“好吧，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公孙然说，“相信真相会水落石出的一天。”
　　显然为了拖一下时间撸猫，而牺牲自己。
　　他起来伸了个懒腰，大橘也跟着显摆了一下。
　　“不会又这么巧，你也住这栋？”姜栩随口一问。
　　“在701，有事联系，先走了。”说完挥挥手到玄关礼貌开门一带一关，真像来做客的。
　　果然。
　　姜栩跟去开门，门外周边已经没了人影。

　　大厅的灯突然自己亮多了一盏，闪了闪。
　　又来？
　　恢复正常。
　　姜栩盯着它一秒两秒，转了一圈大厅，直到真没什么事发生之后，才安心去洗了个澡。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最后一个月有点忙，但尽量会抽一点时间给自己和可爱的读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