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evonnekhun

37、第三十六章

　　孟医生第一次，接生完还得管饭。他趁着煮水的时候好好把胡腾腾擦了擦，帮他称重做健康评分，果然，从任何角度看，胡腾腾都是个再健康不过的孩子了。
　　这个感受真的太神奇。孟医生即便不会把胡漾当成小怪物，但也不会把他当成普通产妇。胡漾的整个孕程孟医生都是最战战兢兢的那个人，生怕他出现任何问题，生怕胡腾腾也有这样或那样的畸形。现在胡腾腾已经好好被裹在小包被里，胖脸嘟嘟的，嘴唇时不时嘬两下，眼睛也‘哗’睁一下，眨一眨又闭上。
　　“太可爱了！”孟医生很满意地点点头，小心翼翼把孩子放到胡漾身边。胡漾有点迷糊，撇着头看了一眼，抬手想摸摸，但是他太累了，身体的疲乏就像是积攒了好几年似的，他恨不得就这么一觉睡过去，再也别醒来算了。不过他又记挂着那碗面，至少面得先吃……

　　最普通的周末，江戈又一次加班到了凌晨。外头凉凉的，穿皮袄都挡不住瑟瑟寒风，江戈等着车，钻进便利店，把昏昏欲睡的女店员吓得一个激灵。
　　“帮我煮个面吧，想吃点热乎的。”江戈自然地拿出手机支付，动作又突然一顿。这一年的时间他已经变了太多，记得第一次来这家店的时候，他还土包子似的拿着大额现金来买吃的，也是这个店员小妹妹，给他找零都花了好久。
　　也是那天，他重逢胡漾的那天。
　　江戈深深叹口气，没来由心悸了一下。他默默捂着心口缓了缓，生怕又是像上次那样要闹到医院去。他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半……太晚了，果然是不能熬夜——他心想。
　　“呕……”女店员突然捂着鼻子蹲了下去，刚打开包装的面条全散在了地上。“不好意思……我……我有点不舒服，这个面……呕……”
　　江戈一愣，他记得这个女店员曾经还对胡漾很殷勤的，没想到现在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他摆摆手，又拿了盒泡面，“我吃这个吧，给我接点开水就好。”

　　“面来咯，还给你卧了个鸡蛋。”孟医生端面到床边，却看到胡漾已经睡着了。宝宝在旁边没睡，但是乖乖躺着，也不哭闹。
　　可是胡漾脸色有点红，而且是不太正常的潮红。老孟试探着去摸了摸胡漾的额头，很烫。
　　“小胡！小胡！胡漾醒醒！”孟医生拍着胡漾的肩膀，又看看他身下的床单，还好出血不严重。胡漾昏睡着皱皱眉，轻轻嘤咛了一身，大概是想翻身，不过没力气，伤口也痛，最后还是仰躺着又睡了过去。孟医生这才放了心，知道胡漾应该是待产时候有点着凉感冒，养养就好了。
　　他悬了一整晚的心也终于落回肚子里，其实生产时还是有些惊险时刻的，老孟回想起来有些后怕，同时又蛮有成就感，看着胡漾和胡腾腾安静的睡颜，慢慢退出了房间。

　　老孟也是不眠不休快两天，实在有点顶不住，刚和衣躺下快睡着，又被电话吵醒。“君廷吗？我是华倩。”
　　孟医生一激灵清醒过来，“嗯是我，怎么了？是你儿媳难受？”
　　“不是，我儿媳没事，刚才你同事来给她又检查了一次，说没问题的。孙子也挺好的，儿科医生说虽然要进保育箱，但是目前看来各项指标都挺好。”
　　孟医生松口气，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放心吧，虽然是早产，但是昨天我接生的时候确认过，孩子是蛮健康的。只是你儿媳突然受惊早产，最近状态还是要经常注意一点，我今晚值班，再去给她瞧瞧。”
　　“好。”来电的女人好像哭了，声音闷闷的。她缓了缓又道，“对不起啊让你费心了，昨天真是多亏你，如果不是你，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谁能想到楼下失火会把我家烧成那样，而且房子也毁了，我一个老太太带着大肚婆，真是差点要崩溃了，我……”
　　孟医生没打断她，等她哭了一场，又轻声安慰，“我是医生，更是你的老朋友，见到你这样怎么可能不帮呢。房子的事你不用担心，大不了先住我……我可以先帮你们租个房子的。嗐，谁能想到这么巧，咱们竟然住在同一个小区！我记得我这楼上好像就在出租呢，放心吧，我帮你留心着。”
　　“是啊，住在这小区真是有福了，昨天也是小区里一个好心人，大半夜那么晚尽然能及时发现失火找消防扑救，要是等我发现再求救，说不定现在……呜呜……”
　　“你先好好照顾自己啊，还有儿媳和孙子呢，现在他们身边都离不了人，你可千万不能倒下……”
　　“哇~哇~”婴儿的啼哭声突然响起，孟医生赶紧起身去安抚胡腾腾，电话那头也在询问，“怎么有个小孩儿的声音？”
　　“哦，这是我……”孟医生想了想，“是我孙子。”

　　胡漾睡得正香，突然听到孩子哭声，他还半梦半醒的，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应该去看看胡腾腾有什么需求。哭声迟迟不止，胡漾困得恨不得再翻个身堵住耳朵继续睡，可他稍微一动，伤口就炸开一样剧痛，让胡漾瞬间清醒过来。
　　孟医生已经抱着孩子在哄，但是孩子大概饿了，这么拍拍抱抱止不住他哭。孟医生把孩子重新放回床上，“醒啦？那你先看着，我去冲个奶粉。”
　　两个大男人简直手忙脚乱。胡漾不会哄孩子，抱着胡腾腾手足无措，同样的，老孟也不会冲奶粉，他先是冲了一瓶结块的巨烫奶，自己拿奶瓶时候都差点被烫伤，这才意识到应该用温凉一点的开水。等着水晾凉的过程中，胡腾腾哭声一直不停，胡漾耳朵都快炸了。他还不能坐起来——伤口痛，可这么躺着抱孩子又实在难受，他胸口都快被胖儿子压吐血了。胡腾腾的小身体一直磨蹭着胡漾的那两处，导致胡漾那里一直麻滋滋像过电似的酥麻。
　　“奶还要等一会，我先抱一会我的干孙子，我看你比我还不如，抱孩子和举着某种一碰就炸的东西似的。”孟医生接过孩子，一眼瞥见胡漾胸口两处被浸湿后颜色变深的睡衣布料，“这是……你有奶啊？”
　　胡漾脸色更红了，低头怔怔看着自己的身体。他轻轻碰了碰，又是‘噌’一下的感觉，胸口瞬间湿了更大一片。这太羞耻了，即便胡漾几个小时前刚生了个孩子，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还需要进行哺乳。之前偶尔渗出来的一点点乳汁，他都觉得只是孕期激素影响，等孩子生了就不会再有了。可是现在……不止有，还挺多，甚至听着胡腾腾的哭声他还一直在分泌。
　　“给我……我试试？”胡漾扶着额，害羞到不敢直视孟医生的眼睛。
　　胡腾腾绝对是个小吃货，被胡漾抱着自动就开始够着头去寻找口粮。小孩子嘴小，嘴唇软软的，触碰到胡漾皮肤的瞬间就猛烈地嘬起来。
　　“嘶……”胡漾眉头一皱，龇牙咧嘴，“这么……这么痛的吗？”他感觉自己的汝（防屏）头都要被嘬掉了，之前还不觉得，现在才是切实体会到吃奶的力气，那是真大啊！
　　不过看着胡腾腾两颊一鼓一鼓，也停了哭闹，胡漾是真的觉得一切都值了。小宝宝吃得少，胡腾腾吃饱后叼着汝（防屏）头睡了过去。胡漾嘴巴撅得老高凑过去亲了小脸蛋一口，又蹭了蹭，“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