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evonnekhun

15、第十四章

　　江戈刚下楼，发现胡漾正叼了根烟帮着便利店小妹妹扫门口的雪。呼出来的热气和烟一起白白一团，从他口中‘呼噜噜’吐出来。
　　“不是让你别出门？这么冷的天也不多穿点。”江戈摘了自己的围巾给胡漾套上，顺手抽走胡漾的烟掐灭，轻轻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怎么又抽烟！”
　　“我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我就想你肯定很忙。”胡漾拉着江戈的手腕站到一旁，不会被写字楼出入的人看到的地方，“江戈，那个钱怎么回事？李小姐说你给他打过去了？”
　　“嗯，早上打的，我刚才忙忘了也没给她说，看来是顺利收到了？你别多想，我就想着反正这个钱你也得赔，我先帮你赔了，你压力小点。你做手术不是正需要钱么？欠我的……我不着急，七年十年后你再还也行。”

　　胡漾默默抠手，低着头脚尖勾着地下的雪，“我还是还给你吧，手术不着急，过几年再做也一样的。”
　　“唔……这样，你先约医生去检查，听听医生怎么说。如果医生说这个手术越早做越好，那就不着急还我钱，毕竟身体比较重要。你既然在意这个事情，就别拒绝我的提议了。不过我这个月有点忙，要元旦过后才有空陪你一起去。”江戈伸手拍了拍胡漾的脑袋，“冷不冷？去吃点东西吧，我等下还得上班。”
　　园区到处都是吃午饭的人，连肯德基都在排长队，胡漾到处转了一圈，又不想让江戈只吃便利店里没营养的东西。“你家开火了吗？能做饭吗？”
　　江戈眼睛微微一亮，揽过胡漾的肩笑道，“走，回家。”

　　海米冬瓜、肉片炒西蓝花胡萝卜，两个简单的菜一炒，米饭也熟了。江戈小小的公寓里顿时铺满了菜香，衬着窗外寒冷的雪景，特别有家的味道。
　　“你尝尝看，我都是胡乱做的，平时也没什么几乎下厨。”胡漾有点热，袖子拉在手肘那里，两条细细的胳膊露在外面。“哦对，还打了个蛋花汤，我去盛。”
　　“我去吧，你坐着歇会。”江戈自然地接过胡漾手里的汤勺。

　　“唔……我打算下午出去找找工作，你晚上回来吃饭吗？我可以顺路买回来。”
　　江戈筷子一顿，“这么急？不是说好先去医院检查么？”
　　“先打打零工也行啊，哪能这么就在你家舒舒服服住着……对了，你应该肯定不会收我房租，所以我想着，最近的生活支出都让我来吧。”胡漾眼神一抬看了看江戈，“你不会……收我房租吧？”很贵的，胡漾心想。
　　“嗯，不收。”江戈夹着肉片放进胡漾碗里，“多吃点。人家都说到我们这个年纪该中年发福了，怎么你倒瘦了这么多。我记得高中时候你好歹身上还有点肉呢。”
　　“啊……就……可能有时候吃得太少了吧。”他拼命扒了两口饭，“我以后多吃点，会长肉的。”

　　一顿午饭温馨吃完，江戈快迟到了，飞快穿了外套走到玄关。胡漾急着把那条围巾递给他，江戈正忙着系鞋带，“腾不开手，你帮我围一下。”
　　胡漾就势半蹲下身凑近江戈，江戈突然起身，整个身体倾了过来，趁着胡漾还没躲开时在他身上轻轻贴了一下。
　　胡漾：“！！！”
　　江戈晃了晃从胡漾屁兜里摸出来的烟和打火机，“手术前就别抽了，万一有不好的影响呢。”
　　胡漾：“……”
　　内心os：还以为他偷摸我屁股。

　　胡漾出门后还去找了趟主管。那主管其实心里有点不落忍，答应胡漾会正常给他付工资和年终奖，勉强维持了与胡漾面上的和平。
　　不过工作确实难找，胡漾都还没说自己做不长，只说想尽快找个全职，就已经在好多地方碰壁。他学历不高，体力也不算好，还瘦得像猴子似的，好几个公司才见到他就已经打定要拒绝的主意。
　　“哎那个小哥。”
　　胡漾正从保安公司垂头丧气走出来，突然被旁边门店里一个穿粉色围裙的大姐叫住。“我们餐馆每天中午都要给几个餐馆送餐，平时上下午就送送外卖，你做不做？”
　　“啊？送餐？”
　　“是啊，本来一直是我老公在送，但是最近订单太多，现在雪天路又不好走，我找个人帮帮他。钱不多的，但是比较稳定，全天怎么着也能赚个几十一百块的。怎么样，做吗？”
　　胡漾看了看渐晚的天色，抿嘴考虑了几秒，“做，我明天就过来。”

　　年底确实各种公司都是最忙的时候，胡漾每天中午要在园区各处跑好几趟，送将近五百份简餐出去。他对园区熟悉，电动车骑得也顺溜，送餐效率不低，最近每天都能入账六七十块。等到晚高峰过去，餐馆也打烊，胡漾就去买点简单的食材，回家简单炒炒炖炖，等着江戈回家。
　　这么看还真像是在过日子的小两口。

　　转眼过了元旦，早会时大boss宣布，江戈正式成为了项目组的负责人。照例，他得请整个项目组的人吃饭，韩稀选了个合适的地方定了位置，又一一敲定所有人的时间。
　　“江哥，让不让携眷呐？我媳妇上班离得也不远，来凑个热闹行不行？”韩稀搓着小手手，能占便宜的事情绝对少不了他。
　　“行啊，欢迎携眷……携谁都行，父母伴侣子女，舍友兄弟姐妹，都可以。”江戈捏着手机想了想，发信息给胡漾，“今天项目聚餐，要不要一起来？”
　　“不了，今天不去了。”
　　“都是同龄人，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不聊工作的那种。很多人都带着家属朋友来的，你不用太有负担。”
　　“真不用……”胡漾捂着肚子蹲在餐馆角落，他的例假这个月又提前了，毫无预兆地，把他困在了工作地。“我有点不舒服，你玩得开心点。”

　　蹲着缓了一会，眼前发白脑袋发晕的状况稍微缓解，胡漾使劲夹着腿，一步一挪到后厨，“老板娘，我家里有点事，临时请会假行不行？”
　　“哎呀正是要忙的时候呢！啧……那你尽量赶在午饭高峰前回来啊！还有今天的工钱……”
　　“您扣，随便扣……”胡漾咬着牙，脱了外套盖住屁股，刚出餐馆门就看到了气喘吁吁正跑过来的江戈。
　　“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