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evonnekhun

105、第一百零九章

　　胡漾身体没什么大碍，又住了几天院就被老孟赶回家了。宝宝们还得在保育箱再待几天，不过状况都还好，应该也没什么要担心的。
　　老孟都不禁感叹，这胡漾还真是个好生养的人……足月生下的胡腾腾是个巨大儿，从小就比同龄孩子大一圈。早产的两个宝贝竟然也不差，每一口奶都能吸收，长得比其他保育箱里的孩子快多了！
　　“废话……也不看看我为了挤奶都拼了老命了，他们敢给我浪费一滴！”胡漾龇牙咧嘴把吸奶器拿下来，接过江戈手里的热毛巾，好好敷了敷胀痛的包块和尖尖。他之前虽然早就开始泌乳，但都只是一点点。现在突然要产出两个孩子的口粮，真是难。胡漾听了老孟的方法，时不时就去吸几下，虽说增加得不算多，但好歹能勉强满足孩子们的需求了。
　　两个奶瓶都只有小小半瓶，江戈小心翼翼捧着递给胡海，胡海立刻装进保温袋，像保护金子一样带去医院交给新生儿科的护士。小护士看他送了奶也不走，眼巴巴隔着玻璃看孩子，就真把保育箱推到玻璃窗附近，让胡海一次性看了个爽。

　　不过也幸好这几天孩子们都还没回家，胡漾趁机好好睡了几天。他这个孕期过得真是不算舒服，本来身体就不适合怀孕，还揣着两个崽，身上到处都痛了小半年，总算是能好好放松一下。他回到家的这几天，每天都用各种姿势在床上翻滚，最后选个最舒服的姿势一觉睡到大天亮……如果最后不是因为涨奶被痛醒的，那就更好了。
　　胡漾一醒过来总能闻到各种好吃的味道，江戈请了个长长的年假，每天在家研究月子餐，要怎么少油少盐，怎么帮助胡漾恢复，只短短几天，他都快比月嫂还要专业了。
　　不过这天，除了月子餐之外，江戈还单另准备了点别的东西——红鸡蛋。
　　“也吃过不少人的红蛋了，今天终于轮到咱们吃自己的了。”江戈没经验，弄得自己衣服上手上也沾了点红，他倒不在意，赶紧趁着热乎给胡漾剥了一颗。“你早产所以当天没来得及准备，今天要接孩子们回来了，我就早早备好，一会给胡海和老孟都给几个。”
　　“唔……挺好吃的。”胡漾鼓了一侧腮帮子，又探头看料理台，“还有什么好吃的？我闻着香得很！”
　　“狗鼻子……鸡蛋糕，你不是想吃吗？”江戈打开电饭煲，里面金黄的鸡蛋糕看着蓬蓬软软的，肯定好吃极了。“孩子们出了院，第一个劫就算过去了。咱们就把这个当蛋糕，好好庆祝一下，也祝咱们家人以后都顺顺当当的，再也别出什么事了。”
　　胡漾一愣，眼神黯淡了下，“嗯，这样挺好。那……那个人呢？胡海有说什么吗？”
　　胡漾问的是胡涞，那个他生理关系上的父亲，也是最恨他，害的他进医院，害的两个宝宝早产的人。
　　“没说……只让咱们别操心。”江戈揽住胡漾亲了亲，“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他来伤害你了。”
　　“嗐，其实也……也无所谓吧。”胡漾耸了耸肩，“我也就见过他一次，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他把自己困住非得和我过不去，但我却没必要太在意他。”胡漾突然皱了眉，弯下腰，是排恶露的宫缩又来了一次，“你看吧……我自己要操心的事情够多了，哪还有心思管他啊……嘶……”
　　这次胡漾产后的宫缩特别厉害，断断续续都十天，还是每每痛得胡漾连话都说不出来。江戈赶紧扶他坐下，帮他捏着腰缓过这一阵，又带他回床上，好好掖紧被子睡了个午觉。

　　理论上讲，江戈虽然不是第一次当爸爸，但他是从来没亲自带过新生儿的，因此去医院接宝宝的时候，他连抱孩子的姿势都很怪异，看着像抱着武器似的。老孟看着就扶额，一手接过孩子调整了姿势，稳稳当当抱进怀里。
　　“你这个胳膊弯要托着孩子脑袋和脖子，不然孩子脊椎会受伤……不要耸肩这么厉害！你耸成这样，三分钟就累得撑不住了。哎不是……你能别托举着宝宝吗？抱进怀里不明白吗？”
　　“我怕伤着他啊！”江戈看着这么个香香软软的小孩子，才刚刚五斤重，手脚都小得不像话，皮肤也只有薄薄的一层，稍微摸一下都能磨破皮似的。“不然您给帮忙抱到车上去？胡漾还在家等着呢……”
　　“我来吧！”胡海本来说在楼下等江戈，后来又觉得江戈不太靠谱，终于还是没忍住上楼……果然，看到江戈连孩子都抱不好！“刚我让你拿婴儿篮你还不乐意，看看，果然该听我的吧！”
　　胡海抱孩子姿势颇为熟练，一手托着一手兜底，还不忘拽一拽宝宝的包被，看看孩子有没有不舒服。江戈看着有些发愣，等到都上了电梯，他才犹豫着开口问，“你……你结婚有过小孩啊？”
　　“没。不过我自从知道弟弟怀了孩子，就买了好多娃娃练习，还去报班专门学习怎么照顾新生儿。”他嫌弃地‘啧’着看了眼江戈，“比你靠谱多了！”

　　这话江戈还真没法反驳，胡漾早产，好多东西小两口都还没来得准备呢，比如车内座椅。但胡海可是早早就备好了，甚至还提前组装好让座椅能散散味。两个宝宝被安安稳稳放到座椅上时都没醒，依旧嘟着小嘴睡得正香。
　　宝宝们睡着，一路上两个大人也不敢出声。等到了家门口，江戈还说等下一进门就要先和胡漾说保持安静，可不敢太大声把宝宝吓着了。不过还是晚了，刚下电梯，胡海和江戈就听到胡漾大声和人争论着什么，两人心下一凛，难道是胡涞找过来了？！

　　胡漾在客厅举个手机，一边挠头一边叹气，“我哪有故意不给你说啊，可是我早产兵荒马乱的，根本顾不上啊！”
　　鲁辰：“大哥，你早产那是十天前的事了！十天！你就算晕过去五天，还能剩下五天给我说你生了呢！本来我还想抢在那个什么胡海前面给宝宝们买尿不湿奶粉衣服袜子小包被，这下肯定被他抢先了！你……你明明就是把我忘了吧！”
　　胡漾捏着拳一跺脚，“行，就是忘了，你想怎么滴吧！”
　　两人僵持不下，门突然开了，江戈和胡海一人抱着个孩子……俩孩子都张着嘴扯着嗓子哭呢。
　　“怎么……怎么哭了？”胡漾赶紧把手机扔到一旁，上来熟练地摸了摸尿不湿，又把手指放到孩子嘴边点了点，“没拉也不饿，为什么哭？”
　　江戈扶额不忍心说真相，还是胡海撇嘴道，“被你吓的！”

　　刚说着没拉，姐姐突然就‘噗’放了个屁，紧接着还有别的声音出现，江戈瞬间觉得自己掌心有点怪异的感觉。胡漾了然，赶紧把宝宝放到沙发上，去拿了新的尿不湿过来，又麻利地开始帮姐姐换新的。
　　这边还没搞定，胡海手里的弟弟也有了情况。他脸色一黑，但是动作依旧保持镇定，学着胡漾的样子拿着新的尿不湿，却稍微有点不知所措。他之前练习的对象都是假的孩子，不会动不会挣扎，可现在……面前的弟弟还在哭，小手在空气里捞来捞去，腿腿也不听话，一直蜷着。胡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愣怔看着胡漾，只能等他来处理。
　　“哎呀你怎么连这都不会啊！”手机里的鲁辰突然‘啧’一下，“旧的包起来先放旁边，一手按住他的腿把屁屁擦了，再把新的分好正反直接裹上不就行了吗？”
　　胡海瞬间起了火气，“说的你多有经验似的，有本事你来！”
　　“靠！老子给胡腾腾换尿不湿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跟哪儿呢！懂不懂虚心，懂不懂好学？我来就我来，你等着，老子立刻打飞的过去！有本事你别跑，王八蛋！”
　　“你个小兔崽子和谁这么说话呢！没大没小！我大你一轮还多，谁tm是王八蛋！”
　　“你，就你！”

　　胡漾一脸黑线，小心翼翼把姐姐放回江戈怀里，又从胡海手里抢过尿不湿。“你俩吵够了没？噗噗都快风干了，看不见？多大人了为这点事情竟然也能吵起来……真是够了……”
　　鲁辰立刻点头，“就是，幼稚！谁和你一般见识！”
　　还不等鲁辰再说什么，电话那头就有人找他，“哥，教练说今天训练赛复盘呢，让你下去。”
　　“知道了，马上。”鲁辰叹口气，“对了胡漾，最近你上网了吗？”
　　“没，怎么了？”胡漾想起之前自己在网上引发的变性人风波，心里瞬间打鼓，“不会又有人说我有问题了吧……”
　　“倒不是，只是最近有个男孩子带着面具在网上直播，说自己是双性人，还一直给大家科普双性人的知识呢。我看他挺坦荡的，就觉得……他应该活得比我们轻松很多吧。”
　　胡漾一愣，想了想又笑开，“这不是挺好吗？原来有人像我们这样，也能活得很幸福。”

　　胡海一直待到晚上，老孟下了班也赶过来，四个大人照顾两个小朋友还算是比较从容，可等到胡海和老孟回了家，胡漾和江戈才明白什么叫一个头两个大。
　　“要命……带孩子……怎么这么累啊……”江戈使劲伸了个懒腰，靠到床头上，眼神都是涣散的。“姐姐睡着了……只要弟弟喝完奶别哭别出声，姐姐应该不会醒。”
　　“哦……嘶……”胡漾紧闭双眼皱着眉头，感受着被一下一下嘬的痛苦。弟弟吃奶力气是真的够大，可能衔乳姿势也不对，吸得胡漾生疼生疼。况且胡漾那里毕竟和女人不同，喂奶本来就会痛，这下更是感觉已经破了皮，弟弟的舌头轻轻一拱，胡漾就被痛得一阵激灵。
　　“这么痛……”江戈心疼得看着胡漾，“不然喂奶粉吧？总这么痛着，一天喂这么多次，你哪里受得了？”
　　“没事，我最多就喂两个月奶水就没了，上次就这样。老孟说喂奶可以刺激宫缩，帮我排恶露，是好事。痛……忍忍就过去了。”胡漾轻轻托着弟弟晃了晃，胸前吮吸的感觉已经停了，这一晃，弟弟小嘴‘叭’一下松开，咂了咂，歪头睡着了。
　　胡漾轻柔地把两个宝宝放到一处，这才去看了看自己的尖尖，果然已经破了皮。
　　“是不是特别痛？我去给你拿毛巾敷一敷！”江戈说着就准备起身，却被胡漾一把拉住。
　　“嘘……轻点，你看他俩多可爱，咱们就这么看一会吧。”
　　两人都趴在床沿上，胡漾没忍住，俯下身亲了亲宝贝们。江戈也没忍住，揽过自己的宝贝胡漾，亲了好大一口。
　　“我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江戈深吸口气，把胡漾紧紧抱在怀里，看着小床上的闺女和儿子。“我们明天把胡腾腾接回来吧？我昨天给他讲家里有了新的小朋友，他激动得满院子疯跑呢。”
　　“噗，是该接回来，他也长大了懂事了，见到妹妹和弟弟肯定会喜欢的。接回来，我们一家五口就好好过日子。”胡漾也伸出手，握了握江戈的，“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