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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The Road Not Taken ...

  •   (一)
      在我醒来的时候,我对说话这一件事厌恶到了极点。

      在下楼的时候,我看到五楼飘窗外快要晒死的吊兰开花了,快要晒死的仙人球真的晒死了。虽然是阴天,我感觉到一丝阳光的味道,好像可以说话了。

      (二)
      一边常常歌颂生命的坚韧,一边也爱着脆弱、易碎的人设。矛盾与统一构成了生活的艺术,说到底总是向往没有选择的那一条路。

      你为什么选择工作,因为要有一些相对劳动价值证明社会价值吗,看,我果然被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洗脑了。大一学习political economics的时候,我十分抵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接受了它底层自洽的逻辑,我讨厌着一切披着政治外衣的说教,但是思想的光芒似乎与政治无关,并且毕生追求可能变成了发表一篇JPE。而学术这条路川流不息,有天赋和毅力的人比比皆是,或许我抬头也看不到他们的背影。

      在另一段很长的时间里(或许是几个月),我对阶层流动收入差距很感兴趣,我一边带着批判的心情看二十一世纪资本论,一边感慨写得真好。有一类观点是把阶层流动对应上盘古开天辟地里面的一句话:“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这样的理解颇有几分摆烂的意思,从来都是有阶层的,你接受生活,也就接受了阶层。

      我非常喜欢的经济学研究是能够跳脱出自身的身份,去研究宏大的重要的叙事,当然这和有趣也并不矛盾。我想研究的不会跳脱出女性的身份,也不会跳脱出教育经历,或者生活经历。我的世界仿佛很狭隘,而且一旦深入思考关于女性的研究,我便只剩下对现实的嘲讽,虽然我对现实也不是那么了解。因为太痛苦了,后来转向量化历史,我很喜欢历史,讲故事任人打扮,从历史中讲现实逻辑和经济学命题,可惜我没有数据,我唯一擅长的只剩下夸夸其谈。

      我有时候会陷入很深的自我厌弃,我厌恶自己对研究没有持之以恒的毅力,我把这样对自身的宽容归结为阶层局限性,上帝在我耳边告诉我:你的经历告诉现在的你只能到这里了。我在硕士毕业的那一年(今年)看了很多job market上的简历,倘若我站在了那里,怕是得更加自卑了。很巧的是,看到了高我三级的高中学长的简历,他当时还是市状元,多年未见,他竟然成了star。时间推着我往前走,我没有时间自卑,我只是对所有对我很好很好的老师感到惭愧。十分惭愧。

      (三)
      曾经我十分厌恶的一类人,是不读书,只拿自己或者身边人的经历侃侃而谈,仿佛见微知著套出一套真理,用自己去验证世界。而现在,我似乎也很接近了,区别是我不关心身边的人,我在想我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自由,如果不写下来,好像快真的忘记了。

      如果说近来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大概是桂花开了,回家路上充斥着盈盈桂花香味。脑子里是那句:“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有一天随便进了一家清吧,爵士唱的意外地好,吉他手是乌克兰的小姐姐,那一天正好是中秋。我不关心世界,我只关心那把电吉他的牌子,真好听。我很少会主动去外滩,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可能是对生活仍然有热情的人。

      (四)
      最后,我决定延长生命的长度。假设我可以活五十岁,在我三十岁的时候去做好的学术也不会很晚,至少在学术的路上我可以永远向上兼容。我对物质也毫不在意(存疑),现阶段的目标就是,我不想成为一个俗气透顶无聊至极的人。

      我浪费了很长一段时间,或许在未来还会浪费更长一段时间。六号线转世纪大道再转浦东南路,三十分钟,可以听六七首歌曲,艺术也毫不自由,有生活的地方就不会自由,我恐惧着每一点责任。所以我选择了最差的一种可能,从浦东南路下地铁,开启我工作的一天。

      (五)
      回家的时候,看到吊兰和仙人球都被五楼的住户收起来了,开不开花也没什么要紧的,我终于可以和夜色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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