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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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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阴云密集的遍布天空，忽然一道惊雷闪过，仿佛打开某个开关一样，豆大的雨滴从天际之间噼啪闪下，滴打在光滑的青石板上后，又溅起一串串细小的水珠。
现在是秦王政二十年颛顼历五月中旬，也就是阴历三月中旬，这场雨对大秦的农人来说是一场及时雨。
秦国关内种的是冬小麦，这个时节正是需要水的时候，这场雨如果能下一整夜的话，那农人就不必再辛苦一桶桶的提着浇水，今年定然是个丰收年。
秦王寝宫建在最高的高台之上，是咸阳宫最高的建筑，某种意义上也象征着王权的至高无上。
从偏殿的窗户往外眺望，能看到许多风景，秦朝的宫室楼阁多建在高台之上，冀阙塔楼、宫殿高台之间又有飞阁复道连接，格外的厚重磅礴、威严大气。
嬴政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当看到墨锦时，嬴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气不气，这个小孩不是普通人，有用，有大用！
然而，做大王那么多年，特别是做一个强势的秦王那么多年，脾气还真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墨家女！你，你成何体统！”
却原来，墨锦不是站在窗边看风景，而是把桌案挪到窗户下方，又把床上的毯子被子全都折成案子大小，放在案子上，弄到了半人高。
自己瘫坐在上面，侧倚着窗台，一手手肘抵着窗沿，支撑着下巴往外看。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秦朝可是没有椅子的，大家都是跪坐，桌案当然也不高，之所以跪坐，因为这个时候男子穿的是开裆裤，而女子穿的是裙子，裙子里面一般是不穿裤子的。
当然，墨锦肯定是穿了，作为一个曾经在儒道世界当了二十多年大家闺秀的人，针线活简直是小意思，要是不是来秦朝，而是回了现代，随随便便都能变身华夏高奢古装设计师。
但是嬴政不知道啊。
墨锦吓了一大跳，手直接没撑住，一下往后仰去，幸好手及时抓住了窗沿，才没往后躺空。
惊魂未定的墨锦跳下来，不悦的看向嬴政：“我又怎么了？为什么要吓我？说好的要杀我竟然言而无信，你就算没有帝君记忆，但好歹也是人间帝王，哦，你现在还没统一六国，还不是秦始皇，但你好歹也是君王，不说金口玉言，一口吐沫一个钉，吐出来了还带舔回去的！”
“放肆！”嬴政怒道，什么舔回去，如果不是这个人真的能有大用，嬴政真想直接把人杀了。
墨锦却无所谓的看着他，这时候的嬴政依然穿着冕服，头戴旒冕，但是由于离得近，已经能看清楚他的相貌。
高高的鼻梁，宽厚的额头，浓郁粗犷的胡须，肩宽体长，站在那里，恰似凶猛的鹰隼一样立于万仞之上，傲视万物，气势非凡！
“你为何确定寡人就是你口中的帝君？寡人会一统六国？秦始皇又是什么？”
“秦始皇就是，统一六国之后的你啊，至于帝君，我想了好久，终于决定，你既然没有帝君的记忆，那我就当你不是帝君吧。你什么时候杀我？”
“秦始皇？”嬴政喃喃道，“为何是秦始皇？”这个时候的秦王政只是一个刚开始一统六国征伐，妄图建立不世之功的秦王，尚不是那个一统天下后，自认为已功盖三皇，德超五帝，不论皇、帝，皆不能涵盖其功业，三皇五帝相加的皇帝之名才更适合自己，想延续大秦万万世的秦始皇，秦始皇之称虽是让他眼前一亮，却还是有些许疑惑。
“好像是说你统一天下之后，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统一货币和文字，然后自认为已功盖三皇，德超五帝，就自称为为始皇帝，说什么后世以此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看在我和你说这么多的份上，你要不直接利落点，砍头刺死好不好。”
耳边回荡着少女的声音，嬴政内心一阵激荡，眼睛发亮：“彩！”
“昔者五帝地方千里，其外侯服夷服诸侯或朝或否，天子不能制！若寡人兴义兵、诛残贼、平定天下、法令由一统，如此功绩自上古以来未尝有，五帝所不及，理当有如此尊号！”
说着转头看向墨锦：“墨家女当赏。”
“我只求速死。”
嬴政当没听到，“非仙者，不能预测未来，你是仙？”
墨锦叹了口气，“我说话你是不是没听进去啊，我才不是仙，我是鬼！”
“鬼？《家语》中，孔子层说：夫，生必死，死必归土，此谓鬼。你未死，如何称之为鬼？”
“我死了啊，还当了一百多年鬼呢，只不过被安排传话的任务，又投胎转世成人了而已，现在既然把话提前传给你了，我就可以再做回鬼了啊。”
“传话？提前？如果不提前你是要什么时候传话？”
“等过些年你开始寻求长生的时候。”
王侯将相，年纪大了大多对长生不老有所执念，墨锦说他过些年会寻求长生他并不吃惊。
“做鬼比做人好吗？”
“除了不能吃东西，确实比在这个时期做人好多了。”
“这个时期？”嬴政疑惑，“对了，你在大殿中说生产力落后的古代人，这是何意？寡人自认为我大秦百姓朴，及都邑官府百吏皆肃然，且家家户户皆有劳力留守，有官府田典组织耕稼劳作，更有良匠制作器械，省去了百姓劳力。何谈落后之说？”
墨锦笑了，按了按身后的被子，往后一蹦坐在了上面，“所以我不是说你大秦啊，是说你们这个时代，都落后！”
此时天已经慢慢暗了下来。
而打开的窗户还有亮光，暗处的嬴政看着背坐着窗户的墨家女稍显得意的脸庞，平静的问道：“那哪个时代在你眼里不落后呢？”
“未来啊？二十一世纪往后，那时一个高科技时代，你们完全想象不到，人人有肉吃，人人有衣穿，出门能坐车，每个人都能工作，种田养殖也都工业化了，商业发达，科技发达，只要有钱，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享受不到的。”
“去月宫看姮娥也可以吗？”墨锦说的，嬴政大多听不懂，但是不耽误他继续套消息。
墨锦歪头，看着暗处的嬴政，“好像我还没出生就已经有人登月成功了，我不太记得了，但是我长大之后，只要有钱，确实可以去太空旅游啊，既然去太空旅游，第一站肯定是离地球最近的月球啦。”
“太空？地球？月球？这都是什么，有钱就可以？”
“对，有钱就可以，你对这个世界的真相一点记忆都没有嘛？”、
“寡人什么都不记得？甚至连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寡人是你口中所谓的帝君转世都不知道。”
“那怎么办啊？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也不知道告诉你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改变，而且你也不用知道那么多吧，一统天下，让你治下所有子民安居乐业，努力发展科技，增加人口，多刷功德，等百年，哦，不对，等九十九年零两个月你归位之后，向圣人女娲一样，靠着功德冲击圣境不是很好吗？”
“哦？什么都不知道，就靠着你口中虚幻的帝君，功德，圣境努力，真的很好吗？”嬴政反问。
“不好吗？”
“不好，太过虚无缥缈。”
“但是，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地球上的人族而言，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啊。”
“寡人是大秦的王，只有知道方向，才能决定大秦要往哪个地方努力，你不告诉寡人，寡人又怎么知道该怎么前进，前进的道路是不是正确的，当寡人怀疑的时候，寡人会不会继续寻找仙人的足迹？”
墨锦看着固执的秦始皇，她知道秦始皇或许现在还没有信任她，但是她留下的所谓的刷功德神器，给她争取了让秦始皇继续和她对话的理由，一切都按着她的计划前进，秦始皇或许会因为自己更执着修仙。
但是墨锦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如果说没有自己的秦始皇寻找仙迹，是摸着石头过河，但在的自己无疑是给了他一个路标，一个前进的方向，他只要努力就能达成的方向。
“但是，帝君说只用传一句话就行了，没有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啊。”墨锦为难道。
“如果你说的帝君就是寡人，寡人是最了解自己的，仅仅一句话打消不了寡人寻仙的念头，寡人肯定是让你来告诉寡人更多仙的消息。”嬴政看着墨家女为难的神情，肯定的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是你了解寡人，还是寡人自己了解寡人？”嬴政面带压迫的看着墨锦。
墨锦低头犹豫，殿中安安静静的，只有窗外哗啦啦的雨声不断传来。
半晌，墨锦道：“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但是我需要你写下承诺。”
“哦？什么承诺？”
“你就写，你人族秦始皇嬴政，今日命令墨锦说出三界真相，并承诺，归位之后，绝对不会克扣半点已经许诺给冥界枉死城秦锦括号墨锦的福利，甚至可以酌情嘉奖其超额完成任务。”
“好。不过，寡人承诺给你的什么福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