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 8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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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几十分钟前，顾楚抱着可怜的绷带小孩小跑上了二楼，打算直接去201。毕竟没人规定必须打完怪才能开启下一段的剧情。
景余乖巧地趴在顾楚肩上，盯着艰难爬楼也要跟着他们的敬业保洁小车，犹豫自己要不要杀车灭口。因为这讨厌的小车目睹了他被瓷娃娃抱着跑路的丢人全过程。
说做就做，乖巧的小孩把头搁在青年肩上，朝保洁小车露出一个堪称天使的笑容。
这大概是儿童版的慈父光辉被动。
但这个用四个轮子爬楼的小车仅仅只有一瞬间的停顿，就恢复了正常。
景余有点意外，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对慈父光辉这个bug技能免疫的怪谈。是因为对方是个物件？
他又试了下震慑技能，震慑倒是有用，但也仅仅只是有用而已。
从刚才起小车就和他们一直隔着一截楼梯的距离，现在跑了这么久居然还是隔着一截楼梯，按小车这乌龟的速度来说根本不可能离他们这么近。
鬼打墙？
果然，景余一抬头就看见螺旋向上无止境的楼梯，他们被困在楼梯里了。
顾楚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见小车和他们的距离并没有因为他改变速度而改变，便稍稍放缓速度，然后在自己身上摸索，找什么东西。
半晌，他终于在袖口里摸到了一支绣着威武白虎的令旗。这就是四象令旗的一支，他一拿出来景余耳畔就隐约传来虎啸，霸气十足。
果然是好东西。
令旗上那股杀伐之气正在排斥他。为了让令旗舒服点，景余挪了挪位置离令旗远了点。他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他自己跟正气绝对画不上边，虽然他无比向往善良。
“这东西怎么用？”顾楚小声问他。
“？”景余疑惑抬头，什么怎么用？
这一抬头就看见一支软趴趴的白虎令旗，它在顾楚手中有多威武霸气，在瓷娃娃手里就多蔫了吧唧，像朵萎掉的花。
“……”顾楚会不会气醒来追杀他们？
瓷娃娃显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用力甩甩令旗，企图让令旗重振雄风，结果令旗直接软成橡皮管，旗面上的白虎也成了白色的小猫咪。
景余、顾楚：“……”
景余深呼一口气，现在的心情只能用两个字表示：救命！
他摁住顾楚试图抢救的手，尽量委婉，“不然我们还算了。”他怕越抢救越没救。
瓷娃娃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和旗面上的白色小猫咪一个眼神，无辜单纯惹人怜爱。
景余瞬间挂上慈祥的笑容，不就是法器杀手吗？模拟器不也败在苏茶手下？一支旗而已，也许他可以给顾楚复刻一支。
正思索着，尽职尽责的保洁小车慢悠悠赶上来，并在不知不觉中接近了两人。
景余顾楚同时扭头。
“嘎吱——”
小车撞在顾楚的小腿上，老旧生锈的车轮发出刹车的声响。
空气在这瞬间静止。
景余顾楚相顾无言。
两人等了会儿，没有想象中高级怪谈的血腥诡异攻击手段，也没有压迫阴森的恐惧情绪，一切都很平静。
这不对吧。
顾楚眼神询问。
“可能这怪谈比较喜欢我们。”景余思索。
顾楚脸色肉眼可见的一垮，小声嘟囔，“才不是喜欢我们，它们不喜欢我。”他们只喜欢哥哥。
景余暗搓搓偷听。
“哥哥只能是我的。”小瓷偶给景余打上标签，“谁都不准抢。”
景余有点开心，他决定奖励自己一个瓷娃娃的拥抱，虽然他的胳膊短小的只能单方面被抱。
但还没等他伸胳膊，瓷娃娃就优雅抬起一条腿，装作不小心的样子，一脚把离他们最近的保洁小车踹下去。
景余：“……”
“哐当——”
紧接着是废铁和器具哗啦连环落地的响声，听着实在不怎么美妙。但事情发生的紧急，以至于景余来不及阻止，只来得及捂脸。
瓷娃娃的演技实在不怎么好，他都想象出对方偷偷用力的样子。
以及恶作剧成功，对方努力绷着脸掩盖自己上挑得意的嘴角的样子。
而事实确实如此，顾楚身边的小花花飘呀飘，实在可爱的很。
如果茶茶在，景余觉得那根可怜的小须要开心到扭成麻花。
景余伸出自己的爪子揉揉瓷偶的头，可爱的瓷娃娃有什么错呢？可爱的瓷娃娃什么都不懂。
这时楼道忽然开始变得阴冷，头顶的灯像断气一样闪烁。
两人站立的楼梯平台晃动起来，一道道裂痕迅速蔓延，这楼梯竟然是要塌了。
“跑！”
“不小心踢了一脚而已，生什么气？真小气。”顾楚踩上台阶。
他刚抱怨完，坍塌速度瞬间加快。顾楚一惊，反射性跳上更高的台阶，开始爬楼。
裂痕扩散得很快，顾楚前脚刚离开，楼梯坍塌就后脚跟上。他们像是在一个虚无缥缈的空间，与崩塌进行一场赛跑。
保洁小车们还七零八落停留在原先的阶梯上，就在景余回头看的瞬间，他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再看向平台，只见所有小车都正对这他们，每辆车车把处都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人影，七道恶毒仇恨的目光跟着他们，如影随形。
“别看。”顾楚在奔跑途中还不忘伸手捂着他的眼睛。
视线被遮挡，所有怨恨与不甘被隔绝在外面，只剩瓷娃娃身上无名却好闻的味道。景余一顿，干脆向前一靠，主动把脸贴在顾楚的手心上。果然只有瓷娃娃才会把他当做易碎的小孩，企图挡下所有恶意，明明他自己才是一个强大温柔守护者的形象。
楼梯崩裂得很快，他们只能向上跑，但上面的楼梯无穷无尽，没人知道要跑到什么时候。
这时，楼道两侧的墙壁发生了变化，白色的墙壁变成了色彩艳丽的娃娃屋壁画，玩具熊、小兔子、和套娃手拉手跳着舞，儿童涂鸦绘制的小鸟欢快地唱着歌，红色蜡烛也成了一群迷你小人欢呼地簇拥过来，像迎接英雄归来。
它们非常热情，欢歌载舞的声音甚至压过楼梯崩裂的声音。
“欢迎你，欢迎你的到来；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
它们唱着欢快的童谣，像童话故事里的仙境，玩具世界的居民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如果后面没有坍塌在追逐，他一定会停下来和玩具们一起歌唱。景余学着稍稍哼唱，这首朗朗上口的儿歌听着还不错。
但没过多久，墙上的儿童画不再拘束于在墙壁里歌唱，站着唱歌小鸟的树枝从墙上伸出来，挂着藤蔓，还有一群小蝴蝶在藤蔓上跳舞。手拉手的玩具熊也试图从墙里出来。
墙面开始影响现实了！景余和顾楚对视一眼，开始加快速度。
果然，蜡烛小人从墙里扑出来，被拥挤的东倒西歪，后面的蜡烛小人踩在前面蜡烛小人的头上，欢呼尖叫跟在两人身后。它们疯狂痴迷，像压根看不见正在崩裂的阶梯。欢呼着扑过来，欢呼着掉入楼梯间，掉落的时候它们的表情都是喜悦与痴狂。
“希望他们不是来找我要签名的。”
充满童趣的楼道在这一瞬间开始变得无比荒诞。
玩具熊和兔子半个身子卡在墙里，疯狂往外挣，扯断自己的躯体，企图抱住顾楚的双腿。它们口里唱着卡壳的儿歌，像老旧的雪花电视，一直在卡在最后一句歌词上。
“……喜欢你的一切，喜欢你的一切，喜欢你的一切……”
儿歌的调子骤然古怪，欢快又疯狂，荒诞又歇斯底里，就像这个楼道。
顾楚仗着灵活的走位成功躲过玩具熊和兔子的袭击，景余伸手捂住他的耳朵，这该死的儿歌太吵了！他要收回之前的夸赞。
顾楚眉头蹙起，察觉到景余的动作，扭头看他，脸上的凝重瞬间变成灿烂笑容。
“你还记得这里吗？”
“什么？”景余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这里所有的画都是你画的。”顾楚跑酷这么久半点不累，不仅熟练地躲过壁画的攻击，还能跟景余来个脸颊贴贴。
“？！”小孩瞪大双眼。
“歌也是你写的。”说道这儿瓷偶颇为自豪。
景余尴尬到脚趾扣地，这算不算他的社死现场？
“哥哥从小就优秀，这是那个老东西怎么复制都复制不了的。”顾楚脸上闪过残忍阴沉，而后换成撒花花的单纯天真，“我会帮哥哥报仇的。”
景余还沉浸在自己画了这一切的震撼中，“这真是我画的？”
顾楚点头，指指正前面，“看，那是你画的我。”
正前方是一副独立于其他墙面的儿童画，比起其他画的吵闹，这副十分安静。
画里画的应该是一个衣帽间，背景是一面落地镜，镜子前面是一个胖嘟嘟的白瓷娃娃，身上套着一件粉嫩嫩的小裙子。
只看一眼，景余就认出那条小裙子上尚未成熟的针脚出自他之手。
景余表情有点古怪，该不会苏茶对小裙子诡异的执念源头是因为自己吧？也是，这么可爱的瓷娃娃就该穿小裙子。
背景的镜子里没有瓷偶的身影，镜子后面是一个巨大的衣柜，衣柜上挂着一个时钟。瓷偶身前是一个桌子，桌子上点着景余最喜欢的红蜡烛。
一副处处透着宁静的画作。
这些画一直跟在两人身边，无论他们怎么跑动都不会发生变化，也就意味着蜡烛小人和玩具熊的骚扰永远不会停止。
“这是哥哥的画，哥哥用几个月的时间将楼道改造成这个样子。”顾楚皱紧眉头，艰难回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出去。”
说着他又补了句，“哥哥，你要快一点。”
虽然这些怪谈在他眼里连开胃菜都算不上，但他不能随意出手，动用不属于顾楚的力量，他与这具身体的契合会越来越差。
比如，现在顾楚的惊人身体素质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来自于他。如果再拖下去，苏茶怕自己还没陪哥哥走到最后就散了。
衣服兜里的瓷偶在不知不觉中又散了一角。
景余目光停在瓷偶的画上，他只看了一会儿。
“你去试试拍一下那个钟表。”
“为什么是钟表？”他还以为是蜡烛，哥哥小时候对于红蜡烛无比痴迷，不论走到哪儿都带着。
顾楚踹倒兔子，踩着玩具熊的头跳过来拍了下。
钟表抖抖居然从墙上凸出来变为实体，钟表底下的小门打开，一个圆滚滚的瓷娃娃站在里面转着圈，换着小裙子。
“……”实锤了，苏茶对小裙子的痴迷真的来源于他。
“成功了。”荒诞奇幻的墙壁散去，换成无数扭曲、奇形怪状的钟表占据楼道墙面。“滴答滴答”的声音交叠掺杂在一起，越来越大，突然在某一刻楼道归于平静。
这时顾楚踏实地踩在台阶上，崩塌也停止了，他们暂时安全了。
楼梯上方出现一道门，门上挂着一个小孩子画的歪歪扭扭的钟表。
顾楚转动把手，门开了。
耀眼的光芒刺过来的时候，景余想起了刚才那个没回答的问题。
为什么是钟表？
可能是因为那时候的他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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