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被温水煮青蛙了》丛晓暮

20、第 20 章

　　“今天的日程安排是……”
　　郗渺渺进屋先把日程同步给宿先生，然后汇报了一下昨天的工作，随后把需要他今天审批的文件递给了他。
　　一般做完这些，郗渺渺就会再询问一下他有没有其他事情，没有的话就闪人了。
　　今天则不同，她有些忸怩地站在宿泽韬面前，好像有什么话不好开口。

　　宿泽韬：“嗯？还有什么事情吗？”
　　郗渺渺迟疑了一下，缓缓点头：“有点事情，想说……”
　　宿泽韬灵光一闪，微笑着鼓励道：“你说，不用害怕。”
　　他暗示道：“我接受能力很强的。”

　　既然宿先生都这么说了。

　　郗渺渺心里给自己打气：“宿先生，我参加了个年会节目，是跟人事部门那边一起的，这个，离年会比较近，时间有点紧张，所以想问能不能……提早半小时去排舞。”
　　宿泽韬脸都僵住了，他没想到郗渺渺要说的是这个。
　　郗渺渺看宿先生脸色不对，赶忙补充道：“我不会耽误工作的，每天我都会早到半个小时，把缺的工时补上！”
　　她眼含期冀地看着宿泽韬。

　　郗渺渺的眼睛生得极好，大而有神，瞳仁漆黑，顾盼生姿，被她这样看着，无论她提出任何请求，都会同意的吧。
　　若是之前还好，宿泽韬可以做到一视同仁，对于任何人都不假辞色。
　　可现在就不太一样了。
　　他把手挡在自己嘴边，轻咳一声。
　　“OK，可以。”

　　郗渺渺激动得想跳起来。
　　不过她当然没当着宿泽韬的面这么做。
　　她鞠了一躬：“谢谢宿总！”
　　然后转身打算离开，去告诉隋悠她们这个好消息。

　　“等等。”
　　郗渺渺被宿泽韬叫住，转过身来：“呃，宿总还有什么事？”
　　宿泽韬一脸面无表情：“你们是排了个舞吗？”
　　郗渺渺没想到宿先生对她们的节目感兴趣：“是的呀。”
　　“哦。”他冷淡道，“好好练习，排舞的时候注意安全，别受伤了。”
　　“呃，谢谢宿总。”
　　“没别的事了。你去忙吧。”

　　郗渺渺回到座位上还没反应过来。宿先生，那是在关心她吗？
　　这感觉有点奇妙。

　　正好她要去hr办公室送材料，隋悠和简珂也都在办公室里，她就把这件事跟两人说了。

　　隋悠：“宿总同意啦？真是太好了。”
　　简珂一脸同情地看着郗渺渺：“难为你了渺渺，为了我们节目，还挨宿先生训了一顿。”
　　郗渺渺很是不解：“呃，宿总没训我啊。”
　　隋悠好奇地追问细节：“啊？你怎么跟宿总说的？他不仅同意了，还没说你？”
　　她摇了摇头：“嗯，没说我。我就简单地跟宿总说了原因，然后说了我想到的解决方案。他就同意了。”

　　简珂没控制住也露出惊讶：“你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郗渺渺答得干脆：“早到半小时，把工作补上。”
　　简珂压住心中不屑，好不容易才没冷哼出声。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宿总会同意郗渺渺少工作半小时呢。

　　郗渺渺摸了下耳朵：“宿总好像还挺支持的？他说让我好好练习。”
　　简珂抢白道：“那不过是客套话罢了。别太放在心上。”
　　听到这话，郗渺渺有点莫名的失落：“哦。”

　　她们没聊太久，郗渺渺就接到宿泽韬的电话，喊她下楼开会。她只能拿着东西飞速往楼下赶。

　　隋悠对简珂八卦道：“你有没有发现，宿总对渺渺好像还挺好。”
　　简珂不愿意承认：“有吗？我怎么没发现。”
　　隋悠伸出一根手指：“你看，渺渺想提早下班，宿总这当即就同意了。”
　　“那不是有正当理由么。”
　　隋悠又伸出一根手指：“现在宿总无论开什么会，都带着郗渺渺。”
　　“她是特助呀，不带她带谁？”
　　隋悠伸出第三根手指，压低声音：“我听说宿总天天给郗渺渺带早饭。”
　　简珂听到这没忍住，拧紧了眉头：“真的？你感觉可能吗？”
　　听简珂的语气，隋悠也有点不太自信了：“不太确定，是听专门负责宿总那层的保安大哥偶然提到的。”
　　简珂否认：“保安大哥估计看错了吧，郗渺渺作为特助，给宿总带个早餐不是很正常嘛。”
　　隋悠点头道：“好像这样更合理。不过……”
　　她又伸出第四根手指：“宿总最近把继续招特助的人事需求撤了。看样子是渺渺的工作能力得到认可，不准备再招人换掉她了。”
　　简珂撇了撇嘴，没搭腔。
　　隋悠：“好了，不聊了，我来活儿啦。”

　　晚上郗渺渺按照和简珂她们商量好的，提前半小时到了形体室，可里面空无一人。
　　等了许久，简珂都没到，她鼓起勇气给简珂发消息，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对方也迟迟没有回复。
　　她一个人在形体室等着，直到隋悠到来。
　　“呃，简珂今天不来吗？我记得昨天她是说了我们两个提前半小时集合的吧。”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对方说的是明天开始而不是今天。
　　隋悠颇为惊讶：“啊？珂珂没跟你说嘛？她今天临时被叫走出差，下周四才能回来，我以为她会通知你的。”
　　“要出差这么久吗？”郗渺渺算了一下，“岂不是都到彩排那天她才能回来？”

　　年会预期在下周六晚上举行。周四和周五是彩排的时间。简珂这一出差，是要错过整个练习时间了。
　　隋悠也很为难，但节目只是余兴活动，和工作相比自然是工作比较重要。
　　她也在考虑简珂都出差这么长时间，是不是不带她比较好，反正她们也有郗渺渺这个新大腿了。但这话她说不出口。
　　隋悠可不想做那个坏人。

　　郗渺渺问道：“那今天的练习还正常进行吧。”
　　隋悠：“那当然。本来珂珂就不在，我们再不多练练，岂不是更没把握了。”
　　“那走位就给简珂空下来吧。”
　　隋悠本来想引导郗渺渺，让她自愿来领舞，替代简珂的位置，没想到郗渺渺这么没“进取心”，她也只能作罢。

　　当晚的练习还是比较顺利的。
　　虽然郗渺渺有些社恐，不太愿意主动跟人打交道，但聊到舞蹈方面的专业问题，她还是能应对自如的。
　　领着大家热身结束后，开始正式练习。
　　她把手机放在前面，摆好一个可以拍摄到她们全体的角度。通过智能助手，控制音乐的播放和视频录制，练了几遍群舞，然后她拿着手机回顾了一下。
　　给她们逐个纠正一些动作、位置方面的问题。

　　一天练舞结束，甚是爽快。
　　郗渺渺感觉自己好久都没跳得这么痛快了。
　　大四那一年都在专心和毕业论文斗智斗勇，然后就是找工作。
　　入职之后，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还总是出问题。
　　每当她犯了一些连她自己都认为是不应该犯的错误时，其实没等宿泽韬说什么，她自己内心就已经开始歉疚，开始责备自己。

　　这些时日来，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和压力，似乎都借由这支舞发泄了出来。
　　简直舒服极了。
　　本来郗渺渺还不太情愿参加这种集体活动，但现在她心里由衷感谢隋悠，能把她拉过来参加这个节目。

　　周末的时候，郗渺渺让她的烤箱开动起来，尝试着做了一些蔓越莓黄油曲奇。

　　烤箱是方瑗送她的生日礼物。
　　是之前她们闲聊的时候，郗渺渺说看到一篇学姐的贴子，描绘了她毕业后的独居生活。
　　文字清新隽永，文章里写那个学姐一个人租了间单间，虽然地方小，但布置得非常温馨。
　　在工作之余，还偶尔搞点小手工，做点甜品。
　　贴子之中插入的那些日常照片很有情调。
　　郗渺渺赞叹道，如果之后能活成学姐这种“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样子就好了。
　　方瑗虽然对此没什么感觉，但看郗渺渺很羡慕的样子，在她生日的时候，当即送了她一台。

　　彼时她们刚毕业不久，郗渺渺拿到X集团的offer，找到现在的房子搬进来。
　　收到快递员电话的时候，她还一头雾水，死活没想起来自己在网上买过什么东西，需要送货上门。
　　快递员把东西帮她放到房间里时，她仍是满脸迷惑。
　　直到方瑗一个电话打过来，她才算是找到了“真凶”。

　　“喂！怎么样，拆开看了吗？没坏吧？满意吗？快试试！”
　　郗渺渺被她这几个问题问得晕头转向：“什么啊？”
　　方瑗见她还没拆封，就说要挂了电话，让她先去拆礼物。说完就主动把电话挂断了。
　　郗渺渺只得努力把快递外面的纸盒箱拆掉，然后发现是个烤箱！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在她狭窄厨房中显得颇为硕大的烤箱，把电话给方瑗回拨过去。
　　硬着头皮感谢了对方送的礼物，并约了周末请她吃饭。

　　她不是不喜欢，是这个烤箱实在太大啦！
　　方瑗也不知哪来的钱，感觉是下了血本，买的是烤箱品牌中风评最好，也是那个品牌的顶级系列，60升的学姐同款烤箱。除此之外，她还买了一堆材料一并寄给她。
　　唉，确实是有心了。

　　郗渺渺只希望用的时候，她这个小出租屋不会跳闸。她跟着教程尝试了一下，还好，如她所愿，出租屋的电路很顽强的没出问题。
　　周末和方瑗聚的时候，她就带了烤箱做的自制饼干。方瑗连连称赞她这方面很有一手。
　　原话是“可以去开店了”，不过郗渺渺只当她这句话属于“友谊的称赞”。
　　不过后来工作忙，烤箱就吃了好几个月的灰。

　　这次重新启动烤箱，还是因为她想感谢一下隋悠。
　　周一的时候，她就带了一些自制饼干到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