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被温水煮青蛙了》丛晓暮

18、第 18 章

　　郗渺渺发现一件怪事。
　　好像自他们从琼州市回来之后，一周五天里有四天，宿先生买早餐都会给她带一份，剩下那没带的一天，是因为他那天不来公司，去别的分公司视察。
　　但凡他们去某个地方开会，或者去哪个厂里视察，宿先生都会提前订好吃饭的地方。

　　这个工作，好像是应该她这个助理做的？
　　她也试着旁敲侧击地询问过宿先生，得到的回复是，这算是带她熟悉工作，等之后就由她来负责了。

　　郗渺渺害怕自己做不好，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个多月。仍是没等来工作交接。

　　她感觉这样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具体的也说不上来。

　　很快，到了年底要开年会的日子。

　　行政部门发布了年会的通知，以及年会节目的“招贤令”，说是自愿报名，但主动愿意参与的人似乎寥寥无几。
　　大家都是能躲则躲，到最后，为了年会场面不太难看，行政部门强制要求各一级大部门至少出一个节目。

　　X集团业务繁多，公司根据业务线划分出若干个大部门，比如郗渺渺所在的总裁办，其实是和行政、人事划分到一起的。
　　有人在迅聊上敲郗渺渺。
　　隋悠：渺渺，我记得你之前简历上有写，曾经学过舞蹈？在大学里还拿过奖的。我们打算出一个舞蹈，正缺人啊，你也一起吧。

　　隋悠是帮她办过入职的HR，知道她简历内容不足为奇。
　　她确实自小学过舞蹈，先是跳民族，后来又学了一段时间现代。当初学舞蹈也是妈妈要求的，说现在的小孩子需要有点特长，随便给她报了个班。
　　也没打算走职业化发展，到高中之后就没再跟着上课了。

　　郗渺渺非常不擅长拒绝别人。
　　大学参加的那个舞蹈社团，也是跟迎新的学姐聊天，无意间说走嘴，说她学过好几年舞蹈，硬拉着去的社团、参加的比赛。

　　郗渺渺：呃，我很长时间没练舞了。肢体估计有些僵硬了。
　　隋悠：没关系的，重在参与嘛，我们这还有从来没跳过舞的呢。当然我们这也有跟你一样拿过奖的哈，到时候会有她们来带着我们的。

　　她想不到更好的拒绝方式了。

　　隋悠：那就这么说定了哈，我们暂定每周一到周四下班练一个小时。周五休息。今天下班就来吧，在健身房旁边的形体室。
　　郗渺渺：……好吧。

　　她忽然想到一个绝佳理由，又打开和隋悠的对话框。
　　郗渺渺：那个……我想起来我以后的晚上可能会和宿先生去应酬。
　　隋悠：我差点忘了，你是宿总特助哈，确实这是个问题……唉，人好难找啊。问的人要么说没时间，再不就是身体不舒服，不能做剧烈运动。那算了，我再问问别人吧。

　　郗渺渺罪恶感顿生。

　　她犹豫又犹豫，还是发出了那句话：不过，最近没什么应酬，我应该可以参加。
　　隋悠：真的吗？太好了！等你真的要跟宿总去应酬的时候也不要紧，反正你有舞蹈功底，少来一两次的没啥关系。
　　隋悠：真的是太棒了，爱你！

　　面对隋悠这么热情的反应，郗渺渺感觉自己这个决定说不定没做错。

　　但等她晚上到了形体室，才意识到，她还是忽视了一些问题。

　　之前宿先生办公室被人闯入，那个在论坛上擅自发布她猜测内容的简珂，也在节目表演对队伍中。
　　就是她害得自己被宿先生说了。
　　虽然宿先生替自己出了头，简珂事后也来道过歉，郗渺渺面对她的时候还是感觉不太自在。

　　自从那次事件之后，她就默默地疏远了简珂。

　　如此说来，那次事件之后的结果她好像都没注意关注过。之后有时间可以问一下宿总。

　　在这里碰到简珂，她除了意外之外，还略有些尴尬。
　　简珂倒是毫无芥蒂地过来主动跟她打招呼。
　　“哇，这不是渺渺嘛！”
　　对方这么热情，郗渺渺也不好装作没看见，她对简珂笑了笑，也打了个招呼。
　　隋悠招呼道：“渺渺来啦，我们昨天就开始练习啦，你要不要热个身，跟我们一起啊？”
　　郗渺渺有些为难：“我没带练功服。不然我今天先在旁边看看，熟悉一下你们的动作吧。”

　　练舞自然不能穿着平时的衣服，郗渺渺今天刚接到邀请，中午也来不及回去取衣服。

　　隋悠点头：“嗯，那你就先看看，明天记得带衣服，我们一起练练哈~”
　　她拍了拍手，招呼零零散散在练功房里分散着聊天的姑娘们：“好啦，我们开始练习吧，早练完早回家！”
　　看来这个隋悠应该算是节目的组织者。
　　练功房里大约有十几个姑娘，应该是集合了行政和人事的大部分人了吧。除了隋悠和简珂，其他的人她都不太熟悉。

　　隋悠集合众人后，自己也混入队伍当中。
　　简珂自动走到队伍前列，面对众人：“好，我们先复习一下昨天的动作哈。昨天我们学了前一半，今天先跟着音乐一起做一遍，然后我们把后一半学了，明天合一下。”

　　所以隋悠口中那个“学过舞蹈”负责带队的人，指的应该就是简珂吧。

　　郗渺渺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能看出来，简珂确实是有两把刷子，节奏卡点很精准，指导队员时条理也很清晰。
　　从她看的这一小段来说，编排不算复杂，应该是考虑到了那些没基础的成员。如果动作做整齐了，应该不会难看。

　　她在旁边围观了半个多小时，感觉有点饿了，于是对隋悠挥了挥手，做个要走的手势。隋悠点点头，郗渺渺便离开了。

　　第二天她带了练功服过来。好巧不巧，下午宿先生给她安排了一份文档，要的时间很紧急，她连写带改，下班时间还是被延后了一些。
　　得到宿先生文档通过的消息后，郗渺渺抱着衣服飞速往练功房赶过去。

　　她到的时候，简珂正带着众人跟着音乐复习前一天的内容。
　　郗渺渺对隋悠打了招呼，放下包去换衣服。

　　等她再次回到练功房时，大家已经进入中场休息状态了。
　　简珂正在和隋悠说话，看到郗渺渺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渺渺哇。怎么迟到这么久。”
　　她赶忙道歉：“呃，不好意思，临时被宿总叫住加了个班。”
　　隋悠冲她笑了一下：“没事啦。渺渺提前跟我说啦。我想渺渺有舞蹈功底，稍微看一看应该就能赶上吧。”
　　她隐约听到简珂小声道：“希望如此。”

　　郗渺渺感觉简珂对她的态度有点怪怪的。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对她迟到感觉不满吧，有情绪也很正常。

　　隋悠问她：“要让珂珂给你再演示一遍吗？”
　　她还没回话，简珂就冷冷道：“昨天不是都看过了么，如果是学了好几年舞蹈的话，一会儿跟着跳几遍就能捋下来了吧。”

　　意思是不想额外多给郗渺渺做演示吧。
　　郗渺渺柔柔一笑：“嗯，不用的。动作不难，一会儿我直接跟着队伍跳就行。”

　　隋悠对她其实信心不大，在简历上造假她可是看过不少，何况这种额外才艺，就算郗渺渺只是跟着学校练过舞，没系统学过，把这个当做“跳过好几年舞”写在简历里，甚至都算不得造假。
　　她叫郗渺渺过来也不过是为了凑个人头，根本没把她当做大腿。
　　他们队伍已经有简珂这个“舞蹈大神”了，其他人重在参与就可以了。

　　隋悠有些担心，不过郗渺渺都这么说了，她也不会驳对方面子：“好哦，那渺渺你先，嗯，渺渺站在哪个位置啊？”
　　她转头去问简珂。
　　简珂眨了眨眼睛：“渺渺就在第一排中间吧，离得近能看得更清晰一点。而且渺渺不是学过嘛。等熟练了，就可以给大家示范了。”
　　这，能行吗？
　　隋悠不知道简珂怎么忽然要让郗渺渺站在中间位置了。

　　这种舞蹈节目，中间的C位一向是留给技术、外貌都抗打的。
　　她和简珂一起出了两三年的年会节目了，知道简珂技术过关，只是对C位很是看重。
　　想着反正简珂技术过关，而且整个舞蹈也是她排的，想站在C位多得到点关注也很正常。
　　而这郗渺渺虽然说是练了很多年舞蹈，但她也没在什么地方展示过，技术水平不知真假。单看长相来说，面容清秀可爱，一双眼睛像小鹿一样，确实非常动人，确实是她们队伍里独一份的，可惜身高不太行，才164cm，比简珂矮了五厘米。
　　怎么简珂肯就让她站在C位了呢。
　　用的理由也很站不住脚。
　　隋悠不太明白简珂怎么忽然变化这么大，不过专业方面是简珂说了算，她不打算插嘴。

　　郗渺渺也没推辞，站在哪里对她来说区别不大。反正都要硬着头皮上台。

　　隋悠拍了拍手，招呼休息的众人：“姐妹们休息时间结束哈。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总裁办的郗渺渺，是宿总的特助。也和我们一起参加这次的年会节目哈。”
　　郗渺渺有些紧张：“呃，大家好。”
　　队伍里的其他人鼓起掌来，不过不是很热烈，有人和旁边的姑娘咬起耳朵，好像对郗渺渺很感兴趣。

　　简珂插嘴道：“渺渺也学过好多年舞蹈，大家可以关注她的动作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