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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噬心情伤 ...


  •   “呵!”谷薇儿冷笑一声,随意捏了捏衣角,沉香散在袖中微微鼓起,“不过是烨天阁的瘟蛊罢了。你看,这一花圃的兰花,便是在药物残渣的滋润下,才开得这般好!”

      沙罗微微愣神,到底只是轻笑一声,“果然是烨天阁的蛊娘……不过……”沙罗顿了顿,面色有些凝重,“瘟蛊一出,生灵涂炭啊……”

      “与我何干?”谷薇儿低下头,神情自得地把玩着衣裳的流苏,冷然的口气不经意地说着,“阁主的命令,做属下的,自然要遵从的。”

      沙罗已然习惯她这个样子,也不再多言,只是凝视着足边的兰花圃。红衣艳红如火,却怎么也压不下那一身白衣的冷然若冰。

      萱儿望了望她二人,踌躇再三,终于道,“主子,不如请沙罗姑娘进屋坐吧,这外面风大了,您身子还未好……”

      “我哪里就死了呢?”谷薇儿冷笑一声,“你只放心,我要办的事情没有办妥,我可舍不得死!”

      萱儿愣住,一双杏目含泪,憋得通红,却怎么也不敢流下泪珠。

      沙罗见状正要言语,谷薇儿站起身来,往邀月阁内走去,“沙罗跟我来吧。萱儿,让炎戈打探下何白草的行踪。”

      屋内暖香环绕,熏得人沉沉欲睡,沙罗斜斜地往榻上歪着,右手撑着头,左手拈着一方帕子,轻轻搭在身上,一派慵懒之态,却显得魅惑天成,叫人赏心悦目,又心痒难耐。

      花辞瞥了她一眼,在桌旁坐下,提起桌上紫砂壶倒了杯茶,凑到口边抿了一口,这才道,“说吧,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怎么?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沙罗秀眉一挑,娇嗔道。

      “少跟我贫嘴,你现下住在哪里?”谷薇儿放下杯盏,用一根手指在另一只杯盏的边缘划着圈。

      沙罗叹了口气,以肘部撑着身子,一双纤纤素手无意般地搅着帕子,“我这个无根的人,还能在哪?京城最大的风月场,软香楼。”

      “名单上的人,控制了几个?”谷薇儿面色不变,在把玩的杯盏里倒了茶,起身递给沙罗。

      沙罗随意接过,细想了一会,“那上面的人皆是拥护夜煊的朝廷机要,同那皇帝是一般的谨慎残虐之人,风月场,并不常来。为何不让离涯直接行刺?”

      “我已经让离涯按照名单一一查探过了,可若要离涯立即行刺,必会打草惊蛇,所以让你先探探虚实,摸清了他们的底细再说。”谷薇儿微微皱眉,肩膀处有些微的疼痛,可是分明红线已经消去,这连接她和花辞的命脉上,怎么还会有感觉?

      沙罗并未察觉她的异样,只抿了一口茶,接着道,“那其他的大臣,你准备怎么办?”

      “炎天公子,会逐个拜访的。”谷薇儿悄然运功护体,将体内疼痛暂时压制。

      她已经习惯,任何软弱的一面,都藏起来自己面对,绝不可让外人窥见半分,即便是同盟,也不可以。

      没有人会永远不背叛,她从不相信。所以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只除了与花辞自幼相识的沙罗。

      沙罗微微垂首,过了半晌,起身将杯盏放到桌上,欠身道,“薇儿,这次动静如此之大,恐怕不止是为了夺宝吧?”

      “沙罗!”谷薇儿寒声斥道,“你是嫌活腻了么?烨天阁的规矩,都忘干净了?”

      谷薇儿秀眉紧蹙,面色甚为凝重,一双彷佛带着无尽寒意的眼睛直直盯着沙罗无所谓的脸。

      他们自然不止为了夺宝,此次,志在-灭国!

      可奇怪的是,一向不多过问的沙罗,今日竟会如此莽撞。

      沙罗见到谷薇儿脸色不善,却无半点心慌,沉默半晌,终于叹道,“你说得没错,我是活腻了……这样天天与人赔笑,日日供人快活的日子,我活腻了……怎么,少阁主,你想要如何惩罚我?”

      她缓缓说着,一声冷过一声,那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悲凉和无奈,饱含着冰冷地绝望。

      那是近乎于花辞临走前的,避世不归的绝然。

      她是真的痛了,累了,于是再也不想苦苦支撑下去。

      在面对难以克服的艰难时,大多数人,总会选择逃避,以为只要这样,痛苦就会不再了,甚至,逃避到死亡的终点……

      谷薇儿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坐下来,轻轻拍了拍她冰凉的手背。

      沉默,彷佛没有止尽的沉默在她们之间蔓延。

      当空寂的感觉一点点揉进你的肌肤时,你心里想到的身影,是谁?

      “炎戈他,对你好吗?”谷薇儿忽然出声,幽幽的声音惊得沙罗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放心,我早就知道了,也一定,不会泄露出去,我只是想问你,他对你好吗?”

      谷薇儿低着头,将头上的碧玉簪抽下,一头青丝便如瀑般滑落肩头,她便随手拈起一缕,绕在指尖缠绕。

      沙罗到底是经过多少大场面的人,秘密被人拆穿,也很快恢复了神色,只淡淡道,“很好。”

      “哦?呵!”谷薇儿冷笑一声,“很好?那为什么我只看得出猜得到你对他的情,却看不出他对你的意呢?”

      “这……”沙罗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必定是为了我着想,才不在人前……”

      “沙罗!”谷薇儿打断她的话,抓起沙罗的手腕,狠狠道,“你为了他连活腻了这种话都敢说,他为你做过什么?他真的喜欢你吗?”

      沙罗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却仍然企图说服谷薇儿,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他,他说过的!薇儿,他说过,他最喜欢沙罗妹妹了!他说过的,他永远不会让别人欺负我!”

      “可他从未公开对你好过!你明白吗?他若真心爱你,必定会向全天下宣告对你的所有权。而他呢,他看你日日承欢与别人身下,他做了什么?他不过是做了一个生性风流的炎天公子!”谷薇儿站起身来,青丝坠至腰间,只余一缕紧紧缠绕在沙罗的手腕上,几乎要勒出血痕。

      “不!不是这样的!”沙罗忽然觉得头疼欲裂,手腕间一阵阵刺痛袭来,却仍然在拼命地摇着头,“你还记得吗?每次我和你闹起来,他都是帮着我的!”

      说到此处沙罗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间抬起头来,充满恨意地盯着谷薇儿,继而狂笑起来,“哈哈哈哈……一定是,一定是你也喜欢他!是不是?所以故意挑拨离间!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是!又如何?”谷薇儿伸手掐住她的脖颈,一字一顿地说着。

      “你!我杀了你!”沙罗不受控制的右手豁然高举,却发现自己的颈边动脉被死死扣住,全身立即随之瘫软下来。

      谷薇儿冷笑一声,松开对她的控制,从袖中取出一颗药丸送入沙罗口中,复又坐了下来。

      沙罗只觉一股甜腻在口舌间蔓延开来继而滑入腹中,心口渐渐有些发热,心神逐渐安静下来,便捂着胸口,慢慢坐下来,这才恍惚着问,“我,我怎么了?”

      谷薇儿将杯盏递给她,淡然说着,“我在杯盏的边缘下了毒,这毒无色无味,对中毒者也无任何损伤,不过,中毒者身体的任何部分,若是接触到我的头发,便会受到我的控制。沙罗,方才,多谢你帮我试毒了。”

      沙罗拿起杯盏,面色沉寂地看了看,“这是什么毒?”

      “噬心。”谷薇儿将杯盏拿过来,“砰”地一声砸碎在地,“中毒者,会不受控制地将深藏于心底的意识,一点点暴露出来,在最脆弱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毫无反抗能力地,死去。”

      沙罗没有说话。

      她知道,这就是谷薇儿,可以拿任何人的性命当做儿戏的谷薇儿,心外无物,心如铁石。

      从来,被她盯上的人,就只有死。

      “不过,我方才说过的话,也不止为了刺激你。君如月即便不爱花……”谷薇儿不觉一顿,接着道,“他即便不爱我,也是明媒正娶诏告天下将我迎回府中的。炎戈若不能如此对你,他就不值得你爱。”

      “那,你的意思是,君如月值得你爱?”沙罗忽然抬起头,水灵的眼睛恢复了神采,便平添了几分妖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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