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欢》慕容九

24、政局

　　第二十二章政局

　　北狄一个部落开始频频侵扰北疆几个边镇，摩擦最终演变成一场战争。北狄其他几个部落也参与进来。三个月后，殷昭大败北狄九部联盟。皇帝大喜，召殷昭回京。
　　太后召见殷昭，对殷昭说：你们殷家父子，个个都是我大兴的肱骨之臣啊。
　　殷昭说：太后谬赞。
　　太后说：当年你祖父做许王太傅时也不过三十几岁，一转眼，都快三十年了，你和殷朔都娶妻了。
　　殷昭低着头，背却挺得笔直。
　　太后说：如意有了身孕，哀家给重外孙取了个名字，叫殷淮阳。
　　太后说：哀家好像记得你弟弟殷朔小名儿叫柳儿，倒是忘了你小名叫什么了？
　　殷昭小名圆儿。淮阳柳，又名圆柳。这天下有两个人最爱淮阳柳，一个是许王曹真，一个是左相殷南策。曹真从淮阳移植了大片的柳树到王府后山，可惜一株都没有成活。殷南策在吴越的一个院子里养了大片的淮阳柳，姿态风流可爱。
　　殷昭想：当年是曹真以皇子身份逼迫我父亲，逼死我母亲，掠走我姨娘，现如今你们还要拿着天下最尊贵的身份为难我殷家。难不成我殷家合该被你们曹家欺负？
　　殷昭说：太后起的名字真好。

　　三月，三皇子被立为太子。
　　刘津已经是一等侯。刘渐调任户部尚书。刘渐的两个年虽不大的儿子也入了仕途。一时刘家入府结交的官员无数。
　　刘贵妃说：天要兴我刘家。
　　刘渐说：皇帝喜欢妹妹，太子殿下敬爱妹妹，妹妹可真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啊。
　　刘贵妃说：这次立太子一事，可得好好谢谢殷家父子，大哥得多多去相府走东走动。
　　刘津道：待妹妹做了皇后，我刘家便可坐享荣华富贵。只是不知殷家父子的意图……
　　刘贵妃：不管他们想做什么，只要可为我所用者，便不可放过。

　　皇宫琼林宴上，刘津一双眼睛盯着曹欢。刘津本来以为除了皮相，自己更多的是被曹欢那阴晴不定的性子吸引，可现在又忽然觉得傻了之后的曹欢更加让他觉得兴奋。曹欢露了面便被许王府的人带了下去，刘津的魂就跟着曹欢一起走了。
　　刘津亲自去许王府登门拜访。柏儿跟曹欢说：“这是太子的舅舅永延侯。”曹欢去牵叶青的手。刘津像是才看见叶青，笑着问：“这位是……”叶青一只手被曹欢握着，单手无法行礼，只好抱歉地笑笑：“在下叶青，略通医术，蒙王爷不弃，给世子殿下调理身子。”刘津脸上端着笑：“不知世子殿下这病……”叶青皱眉，叹了口气。
　　刘津心里其实是想砍了叶青的，可是跟叶青同去的一个心腹说：叶青杀不得。
　　此人姓严名响，江湖术士。当年刘妃之所以会入宫便是因为严响给刘妃看过相，说刘妃是富贵通天之相。刘家兄妹三人一直对严响十分信赖。刘津问：怎么杀不得？严响说：我看叶青面相，是富贵之人。
　　“哦？”
　　“富贵之气逼人，怕是比世子殿下更有福气。”
　　“哦？”
　　“侯爷可还记得年初我曾给侯爷排卦，侯爷今年是本命年，命中注定有一劫，但若是能得贵人相助顺利渡过，则日后富贵无尽。”
　　“你是说叶青是我的贵人？”
　　“是不是的，我暂时还推算不出。但这人却是我看到的面相最为富贵的人。”

　　永延侯刘津把叶青请了去，道：“我看叶公子一表人才，上通天文，下至地理，一直呆在许王府怕是屈了才。”叶青笑。刘津又道：“许王爷是仙人，向来不理俗世，世子殿下本来能为叶公子讨个一官半职，可惜现下……如果叶公子不嫌弃，不如让在下略尽绵薄之力。”叶青道：“求之不得。”
　　几日后太子的母亲刘贵妃突然得了疾病，一干太医束手无策，刘妃的二哥永延侯刘津领了一个年轻公子入宫，三日后，刘妃恢复如常。皇帝大喜，刘妃说应大大褒奖叶神医。
　　昭仁殿里，皇帝背对叶青问道：“你想要什么赏赐？”
　　叶青道：“不求赏赐，唯愿我大兴千秋万载，既寿且昌。”
　　皇帝转身，挥袖，一干内侍尽数退出。
　　“果然是你。”
　　“皇伯父不是一直都知道的么？”
　　“你突然下山，是因为……”
　　“捉鬼。晚辈对鬼神之事略知一二。”
　　叶青一脸正经，皇帝带着笑。
　　“朕允你帮朕捉鬼，你有什么心愿尽管提。”
　　“以后，殷家三子的身份，由晚辈自己来选择。”
　　“你父王欠你的，朕尽力都还给你。”
　　许久，一声叹。
　　“殷家父子，个个都是将才。”
　　“当年，皇祖父不该召殷南策回京的。”
　　“那你父亲，可能活不过二十五岁。”

　　刘贵妃在寝殿对皇帝道：“自从上任祭司暴毙而往后，神殿祭司一职空了二十年，臣妾以为，那叶公子上通天文，下知地理，颇为合适。”
　　皇帝搂了她：“你可知那叶青来历？”
　　刘贵妃娇嗔：“臣妾整日处在深宫，如何知晓外事？只不过听说那叶青是许王请来的……”
　　“朕的这个皇弟，做事毫无章法，随心而至，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叶青的来历。不过，既然治好了你的病，想必还是有些本事的。”
　　刘贵妃钻进皇帝怀里笑。

　　皇帝赐宴，刘妃亲手给叶青倒了一杯酒。叶青继任神殿祭司一职。
　　叶青回许王府的时候夜已深了。柏儿在门口等他，叶青皱了眉，问：“出事了？”叶青走得有些近，柏儿脸一红：“没事，只是见公子去了这么久……有些担心。”叶青笑：“多谢柏儿姑娘挂怀。”柏儿脸色更深，还好夜里看不出，低头道：“主子今日睡得早，用了晚膳不一会儿就上床了。”叶青说：“喝药了？”柏儿点头：“公子医术高明，主子这都半年多没发作了，柏儿真喜欢公子一直在王府……公子您一直在，主子身子就一直好着……您会留下来么？”
　　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声若蚊蝇。却不料，清朗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回了一个字：好。
　　柏儿倏得抬头，那身影依然走远。

　　月华流瓦，曹欢静静卧在床上。叶青走过去握了他，把完脉，并没有松开，叶青说：刘家兄妹折腾一番，举荐我为神殿祭司，虽说他们另有所图，可是我却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曹欢睁了眼，狠狠瞪他。叶青伸手抚上那浓密的长睫，曹欢半闭了眼，睫毛在叶青指尖来回扇动。
　　曹欢道：“你别得寸进尺，事成之后，我给你你想要的，那之后，我们俩不相干。”
　　“我想要什么，你都不曾问过。”
　　“你要什么？”
　　“其实我没什么想要的。”叶青忽然笑。
　　曹欢愣住，月光下，脸色有些透明。叶青握了他的手指：“冷？”
　　曹欢正色：“你到底为什么来王府？”
　　叶青把他冰凉的手指塞到被子里。突然叫他：“曹欢。”
　　“嗯？”
　　“曹欢。”
　　“什么？”
　　叶青不说话了，曹欢已经习惯。月光之下，只有面容俊美灼人。曹欢眨了眨眼，而后像是疲惫至极一般躺了下去，闭了眼。鼻息绵长。叶青低低说了一句：你抢了我的名字，抢了我的身份知道么？

　　曹欢心口隐隐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