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冻女孩》陈海珩

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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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甜回家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左脚很疼。她脱掉鞋子揉了揉，发现白色的袜子上有一丝鲜明的血迹。她脱掉袜子后才知道大拇趾上划破了一层皮。能熏死一群苍蝇和蚊子的脚臭味和血凝固的味道合二为一，像一层氤氲的云雾一样缭绕在她房间里。
　　英姐走进她房间后，下意识地捏住自己的鼻子。可当英姐看到她受伤的脚以后，就马上在柜子里找出红药水和棉絮，帮她擦起伤口来。
　　“女儿啊，你是怎么弄伤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就上公交车的时候扣了一下门，划破了一点点皮。”
　　“你的脚真是臭得没法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像个大姑娘家啊？真不知道以后谁会娶你这个臭脚婆？”
　　“我去年才拿身份证呢，哪算大姑娘啊？再说现在中国的男女比例这么不协调，连黄脸婆都这么畅销，更何况像我这样长得美丽动人的臭脚婆呢？”
　　“你还小啊？都17了，在旧社会时早就为人之母了。”
　　“解放前能跟现在比的话，那新石器时代也可以跟现在比了。”
　　“你少滑头，我的意思是让你变得成熟点。”
　　“成熟？”
　　“对啊，成熟。你可别误解了，我说的成熟并不是鼓励你去化妆打扮，而是让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与穿着。形象嘛，就不用我多说了。穿着嘛，你不要一成不变穿地老穿牛仔裤，也可以试试别的，裙子啊，休闲裤啊，都可以的。”
　　“休闲裤还成，裙子绝对不成。”
　　“我知道你小时候穿牛仔裤是方便跟男孩子打架，可是你现在长大了啊，该像个女孩子了。”
　　“难道我现在就不像个女孩子吗？”
　　“是女孩子，但是离美女还差一截。”英姐伸手刮了她一下鼻子，“唉，我现在才发现你跟你爸真的很像，都是在一棵树上磕死的人。”
　　“哎呀，英姐，我不要穿裙子，不要长大，不要当美女，你就让女儿再任性几年嘛！”她边撒娇边把头使劲往英姐怀里蹭。
　　“难道你结婚的时候就不穿婚纱了？”
　　英姐轻抚起她的头发。在英姐心里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大不了我不嫁人，我还想一直陪在英姐身边呢。”
　　“傻孩子，女大不中留，你总有一天会嫁人的。”
　　“那要不英姐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
　　“你会这么听话？”
　　“当然。”
　　“行，乖女儿，那你可得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哦。”英姐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英姐，你干吗笑这么开心，难道你现在就帮我考虑终身大事了？”
　　“是啊，祁力那小子对你是真不错，要不你以后嫁给他得了？”
　　“不行！”
　　“为什么？青梅竹马的爱情难道不好吗？”
　　“哎呀，祁力比我大一岁，我一直把他当哥哥的呢。”
　　“现在当哥哥，不代表以后也会当哥哥啊？”
　　“英姐，你刚才不是还说我是一棵树上磕死的人吗？”
　　英姐又刮了她一下鼻子，“你看看呢，刚才还说听我的，现在我刚说出一个人，你就一口否定掉了。唉，傻女儿，看来幸福还是掌握在你自己手中的。”
　　“英姐，我跟祁力太熟了啦，熟得无话不说，但就是不来电。所以你至少要帮我找个带点神秘感的男孩。”
　　“神秘感的男孩？”
　　“对啊，从小到大，你不是常给我提起你年轻的时候跟你一起唱越剧的那位‘上海阿姨’吗？我觉得她的儿子就有点神秘感。”
　　“疯丫头，我还不知道他们家是儿子还是女儿呢，你怎么可以一口咬就是儿子呢？”
　　“我有种直觉嘛。”
　　英姐叹了一口气，“屈指一算，我已经有20几年没跟那位与我同台多年的好姐妹见面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既然你这么想她，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因为我跟她失去联系了，可能我这辈子再也找不到她了。”
　　“为什么？”
　　“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