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约警局当警探的日子》闻笛柳

14、第一案中案10——惊天转机（上）

　　今天一早利恩就起来了，他把整条趴在他脸上的猫给掀开，然后迅速收拾收拾出发去了警局。
　　在停车场倒车的时候利恩正好碰到了阿诺德，他从后视镜看到了阿诺德迈开长腿从他的纯黑色梅赛德斯AMG G63上下来。在10月末的纽约，他穿着一袭黑色大衣和深蓝色的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大衣和西装明显剪裁优良，版型挺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价值不菲。宽阔的肩膀和挺拔的脊背使他看起来几乎和身后的G63一样高，G63的超大盒子身材在它主人的衬托下似乎也显得像正常尺寸了一些。阿诺德从车上下来后微微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低头的那一瞬间正好有一束初冬的晨曦穿过，将他的长睫毛染成了金色。
　　利恩在后视镜里好好欣赏了一下某行走的衣架子，然后裹紧了自己的格子围巾才下车。他今天穿着一件牛角大衣，戴着一条一看就很暖和的蓝色羊绒围巾，早晨的光线使得他的皮肤显得格外冷白，和红润的嘴唇形成的对比有一种令人触目精心的美感。利恩低头锁车的时候还看到了自己呼出的一团团小小的白雾。啊，冬天了呢。
　　正感慨着，他突然感到有什么散发着暖烘烘热量的东西贴近了自己的脸颊，利恩猛地一回头，看到刚才还在他后面的阿诺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旁，正举着一杯咖啡笑盈盈地看着他，见他转头看过来，轻轻晃了晃手里的咖啡说“拿铁，喝不喝？”
　　于是就变成了两个人一人一杯咖啡慢悠悠地超局里走去，今天的纽约天气异常的好，天空异常的蓝，像阿诺德的眼睛。利恩走在他身边，手里握着不断散发着热量的拿铁，不禁注意到了肩并肩走的两人……的身高差。阿诺德竟然比他高一头诶！就离谱，好歹他也是有一米八的男人好吗。
　　“hey，等会你和扬希要去见巴特勒·杰拉德吗？”
　　“嗯，9点钟。”
　　“我能去吗？”“你要来吗？”
　　两人都被这异口同声的反应逗笑了，笑了一会阿诺德才说：“为什么想要去？”利恩本来啜了一小口咖啡，感受着浓郁的香味和醇厚的泡沫在他口腔里交织碰撞，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听到阿诺德这么问，也顾不得嘴里这口有点烫了，咽下去说“真要说的话，我其实也对拉尼娅的案子很好奇！想听听他本人到底怎么说。而且，总感觉杰拉德会告诉我们什么。”
　　阿诺德听了他奇奇怪怪的理由只是笑着点点头，“好，等会一起坐车去吧。”
　　利恩看他答应了也挺高兴的，跟着点点头，然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转到一边去伸出了一小截舌头——嘶～刚才那口真烫啊
　　等他感觉好一点、刺痛感没那么严重了才转回来。但走着走着好像发现……阿诺德一直在盯着他？
　　利恩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阿诺德这才把眼神收回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没，没什么。”到了办公室，两人才分开去了自己位置上。
　　来的还很早，利恩又拿出卷宗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以防漏下什么细节。8点半的时候，他们正式出发，前往杰拉德目前被关押的看守所。
　　话说米国公检法的分工，是警察负责抓捕，只有检察部门才能对犯罪嫌疑人提出刑事起诉。
　　根据宪法第八修正案，政府不能对保释提出过高的要求包括设置高额保释金等等。米国最高法院判定，这一条修正案里的内容，包括对于“残酷和不寻常的惩罚”的限制，同时适用于联邦政府和各州政府。因为这一条□□的保护，绝大多数非暴力案件或者没有逃逸风险的犯罪嫌疑人可以在等待起诉和案件审理期间交保释放，在保持人身自由的情况下应诉，不必在被定罪前就被一直关在看守所或者监狱里。在被逮捕后，被起诉前，嫌疑人有宪法保护的权利可以联系律师，包括在看守所里被问话时要求有律师在场。
　　其实一般在一个人被逮捕以后，如果在72小时内不能对被捕的嫌疑人提出刑事起诉，就需要释放。只有个别情况下，检察官可以要求法官给予更长时间，用来准备起诉，比如拉尼娅案这种涉及背景复杂、社会舆论影响巨大的案子。
　　到了看守所，他们出示了预约记录和警官证，就被警卫领着来到了一间问询室，杰拉德和他的律师已经等在这里了。利恩打量着杰拉德，他是个有着一头卷发的黑人小伙，宽鼻翼，厚嘴唇，中等身材。估计这几个月的牢狱生活几乎磨灭他身上的生机和希望，整个人胡子拉碴的，散发出一种颓丧和沧桑的气质。他的律师，是为看起来大约30左右中年人，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有点秃顶，在轻声和杰拉德说着什么。
　　坐下后，阿诺德率先开口说：“杰拉德，我们这次来是因为有另一宗谋杀案可能跟你的这个案子有关。泰勒·伊莱亚，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见杰拉德没有反应，他又补充说：“他本来将成为你的案子的陪审员，但不久前被人雇凶杀害了。”听到陪审员这三个字，杰拉德才总算是有了点反应，他动作迟缓的拿起阿诺德放在桌上展示的泰勒的照片，看了好一会，然后摇摇头，声音嘶哑地说“不认识，我从没见过他。”
　　扬希：“泰勒他在拉尼娅出事当天还和她出现在了同一个酒店，这即使用巧合来解释也太过可疑了。杰拉德，你好好想一想，任何可能关系到他们两个的细节都有可能是线索。
　　阿诺德低沉的嗓音使得他谆谆善诱的效果max，“你不是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吗？现在就是你的机会。我们需要你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一遍，即使看起来不起眼的细节对我们来说也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在之后的谈话中，扬希一直暗示，一是他们目前认为这个案子有隐情，二是如果杰拉德有意配合，这就是揭露隐情的最好的甚至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利恩看着杰拉德从麻木的毫无波澜到明显有了点反应，至少他开始听进去了，虽然看起来有点……
　　“哐！”杰拉德突然发飙，踹了一脚桌子。
　　暴躁。利恩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上。
　　果然，杰拉德一扫刚才的颓废，现在他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像一头发怒的公牛。他直接控制不住地站了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同时鼻孔扩张，喘着粗气，眼球上的红血丝更多也更明显了。“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我tm已经说了一万遍了不是我干的！但一点用没有！老子还不是要去监狱了！
　　“&……%??%#（一串优美的骂骂咧咧）证明我的清白？我看只要我还是个黑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没有人相信我！@%?#……（又是一串f-word）”
　　阿诺德安静听着他发泄，只是抬了抬他深蓝的的眸子，眼神紧紧锁定在暴怒的杰拉德脸上，同时用他一贯冷静、平稳、毫无波动的语调说道；“所以你没见过那十万现金？”
　　杰拉德本来把脸埋在手里，听见这话又抬起头来拧眉问道：“什么十万块钱？你在说什么？”
　　利恩正在记录的手微妙地顿了一下，扬希把他们发现拉尼娅当天从银行取出了十万美金现金的事告诉了杰拉德和他的律师，两人听见这个消息都很激动。杰拉德更是激动地说：“那是不是意味着，可能有人因为这十万块钱杀了她？！然后把她塞到了后备箱里？一定是这样的！我的嫌疑是不是……是不是能减轻了！”说到后一句，他甚至有点哽咽。
　　杰拉德的律师迅速劝他平复一下情绪，扬希趁热打铁：“这只是我们目前的一个猜测，什么都不能证明。但这个线索是我们发现的，你明白吗？如果还想翻案的话。我们大概是唯一可以帮助你的人。你完全可以相信我们，只需要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说完这番话之后，众人都没再开口，一时间问询室安静地只有杰拉德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利恩趁着这会在脑子里复盘了一下这场谈话，他发现阿诺德和扬希两人配合，对这场问话的节奏和情绪的把控简直精准到可怕。从突破防线到给予希望，每一个时机都把握的刚刚好。
　　利恩就看这个家伙把手插进头发里，沉默了一会，吸了吸鼻子然后，“好。”
　　“但我必须要强调，我之前说的都是真话！而且早就已经给那些警察讲过无数遍了，我不知道你们还想听什么……
　　阿诺德：“就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一遍就好，尽量不要漏掉细节。”
　　杰拉德抱着脑袋想了一会，开始回忆——
　　“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