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试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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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离开顺便关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严俞和柯远安。
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
严俞走到门边，通过门上的透明小窗看到前台在反锁门，后者抬起脸朝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让严俞更加不安了，“我们真要进什么集体意识层？”
“这游戏太奇怪了。”严俞说，“这些人甚至知道这是一个游戏？”
柯远安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闭上眼躺好，“为什么不？你不好奇吗？”
严俞拽着门摇了摇，门纹丝不动，他索性也坐上了另一张床，“什么？”
“鬼域体验馆究竟要做什么。”柯远安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通风口，“虽然它让玩家们一次次进入恐怖游戏里，但同时也给玩家提供了超越常人的力量，并且是可以在现实世界使用的力量，不杀人，在鬼域体验馆是活不下去的。”
这个话题柯远安之前也曾说过，但严俞始终觉得太过荒谬，就像他举过的民科例子，根本不符合客观规律。
鬼域体验馆和【试验】的核心非常像，都是在逼迫玩家杀人。
可是……严俞道：“杀戮怎么会是天道呢？战争带来的灾难是毁灭的，和平才能发展。”
“你太爱钻牛角尖了。”柯远安说完这句，就不再回应，像是已经睡着了。
严俞皱着眉头，没懂柯远安什么意思。
柯远安的意识从身体渐渐剥离，在进入永生科技的集体意识层的前，他看着还在深思的严俞，笑着摇头。
药剂喷雾从通风口洒下，临睡前的严俞突然想明白了柯远安的话：他只是说鬼域体验馆是这样想的，但并没有说这就是真理。
意识离体的感觉非常奇妙，不仅是脱离出另一个自己，因为存在的形态不同，严俞甚至感觉到，自己对世界的认识也不一样了。
新奇的体验还没持续多久，严俞就被一道吸力吸走，就像上数学课的时候被递过来的手机短视频页面，注意力根本无法维持。
当严俞再次稳稳站在地面上的时候，发现自己手里举了一把大斧子。
耳边是上百人的高喊，“祈求天神的恩赐！”“向天神献祭我们的血肉！”
严俞：“？”
在严俞蒙圈的时候，其他五位玩家却不太好受。
高盼被当成实验体活刮了，最后被黄毛收割，胖壮玩家因为杀了学生，被怪物吞掉。
几个玩家不敢再搞其他动作。
高个玩家甚至在想，幸好最开始溜掉的两个玩家，也就是严俞和柯远安没有杀掉俑壹俑贰，不然现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他们进入这个游戏的时候，每个人都遇到过和俑壹俑贰长得一模一样的矮个子女生，那是其他的俑系列。
在俑系列显露出恶意时，玩家们都选择杀了她。
严俞因为太弱，被俑壹俘获成实验体，而柯远安则太聪明，将俑贰活着带进了礼堂。
黄毛看着前方的俑壹俑贰。
突然想起她们在追杀严俞和柯远安时的样子，上半身裂开变成尖锐触手的模样。
他在杀掉指引自己的俑系列时，对方可并没有表现出这么强悍的战斗力。
在黄毛时而闭上的左眼的世界里，他们走的这一路，都有数个剧情怪物盯着他们。
他们也不敢和严俞柯远安一样，胆大到用怪物当代步，所以等他们到达虞歌永生科技的大楼时，严俞和柯远安已经进入集体意识层好一阵了。
直到他们的到来，工作人员才知道，他们一直以为严俞和柯远安是杀掉了礼堂所有人才提前的，没想到那两个人竟然是提前逃离了礼堂，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一开始的实验体。
两个手上一条人命都没有的人，却跳过了第一道试炼，现在已经进入集体意识层了。
前台道：“没关系，就算他们已经进去了，没杀过人，也活不下来。”
一开始的接待人员附和：“对，说不定都已经没了。”
她留下了五个孩子，前台带着五个玩家到二楼。
两名保安则上了三楼，准备回收严俞和柯远安的身体。
不久前，严俞刚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的是斧子，就感到手里的力量一重，根本拿不住。
随着斧子落到地上，高喊声也戛然而止。
严俞和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一个宽敞的石坝，除了严俞站着，其他上百人都朝严俞跪着，离他最近的人深深弯下腰，露出脆弱的脖子。
联想到自己手里的斧头，严俞怀疑自己的身份是个刽子手。
可是他不是在虞歌永生公司么？怎么到了这里。
“神使。”跪着的人喊他，“还不动手吗？”
“啊……啊？”
柯远安来到严俞身边时，他正被一群人追着打，好在那把严俞没拿得动的斧头，其他人也拿不动，就算期间偶尔被打到，也只是小伤。
所有人都看着柯远安，连严俞也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威压从柯远安身上传来。
那群对着严俞喊打喊杀的人又原地跪了下来。
柯远安走到被严俞丢掉的斧头旁边，单手拎起了巨斧。
严俞膝盖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他勉强站着，却觉得腿上似有千斤重，他干脆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离柯远安最近的人虔诚地露出后颈，朝柯远安说：“请您收割我的性命。”
严俞心想，又来了，这群人为什么要找死呢？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就在严俞思维散开时，柯远安单手举起巨斧，朝那个人的脖颈砍了下去。
那一刻严俞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柯远安吗？
还是什么人冒充的？
柯远安不是说过，不可以杀人吗？
就在严俞不可置信的眼神里，除他以外的数百人，被柯远安砍瓜切菜一般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随着被收割的人越来越多，严俞感觉柯远安身上的威压也越来越大，大到他甚至连恐惧的表情都无法做出来。
柯远安看下最后一颗头，扔掉巨斧，就地坐下。
在柯远安的手离开巨斧后，严俞才慢慢找回了一些知觉。
这时，他才注意到，那些被柯远安砍掉脑袋的人，竟然一点血都没有流？
在严俞怔忪的时候，满地分离的尸首渐渐化作烟雾，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柯远安扯起严俞，往前一步，只一步，便从那个奇怪的地方一步踏入他们之前躺着的房间。
严俞的意识顺从的回到了身体里，他刚揉着脖子坐起来，门就被打开了。
进来的保安看着坐起来的严俞，傻了，“居然活着？”
两人面面相觑，有些后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几乎不会有玩家可以从集体意识层活着出来。
除非他们杀掉人足够多，精神足够强大，才有机会从里面出来。
严俞站起来，警惕地说：“怎么了？”
一个保安刚想开口，另一个却直接飞奔着逃了，他被影响，也顾不得任务，跟在同伴身后一起跑了。
严俞：“？”
到底怎么回事？
他以为柯远安就在自己身边，回过头去看，却发现柯远安依旧躺在床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安哥？”
“我在。”一道声音响起，但床上的柯远安依旧没有反应。
严俞感到毛骨悚然。
“别怕，我现在还是意识形态。”柯远安说，“你把地上的对讲机捡起来。”
严俞这才发现，柯远安的声音是从对讲机里传来的，这个对讲机应该是刚才那两个保安掉的。
“到底怎么回事？”严俞捡起对讲机，问道。
“去四楼。”
三楼到四楼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
刚走进楼梯间，严俞就听到二楼传来几道痛苦的嘶吼。
严俞想去看，却被柯远安制止了。
“最好不要看。”柯远安说，由于他现在是作为意识存在，信息不受物理阻隔，所以他很容易就知道，在二楼的正是剩下的五个玩家。
他们身上挂满了陈旧又血腥的刑具。
几个人不是没反抗，然而他们的道具却不知为何，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没有了道具的五个人，就是普通人，和虞歌永生的员工根本无法比。
哪怕他们手上已经各自有了将近一百条姓名，和这些反复猎杀了无数人的员工比起来也差远了。
严俞往四楼走去，在这短短的几十秒里，柯远安已经把全部的故事告诉了他。
意识的传递是迅速而生动的，仅是传达，就好像亲身经历过了一般。
虞歌永生科技的老板就叫虞歌，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在几百年前那场战争里，虞歌发现了躯体和精神的秘密，认为用极端的痛苦，就能提取出人体里纯粹的意识。
但提取出来的意识，是无法触碰生物的，只能碰得到死物，而且渗透死物的方式也各有强弱，大部分时候，意识就像一团仅能思考的空气，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要再次“复活”，就必须要重新投进生物体内。
但虞歌在实验里再次发现，只有杀过人的人，才能在生物体内重新苏醒。
就算是纯粹的意识体，也是收割的性命越多，越强大。
杀掉足够多人类的人，甚至能反过来影响他投入的生物。
虞歌为了能让人类更加强大，制造出了无人街道上的巨型怪物。
但是人类的意识还是太过弱小，哪怕已经杀掉了数千人，在投入巨型怪物体内的时候，意识依旧会消散。
然后虞歌就制作出了俑系列——可以变形的人形载体。
但此时因战争的结束、秩序的再立，人们无法继续无休止的收割性命。
能达到标准进入虞歌永生科技的人也越来越少，当整个虞歌永生科技的工作人员，都变成意识体和再生意识体时，鬼域体验馆找上门来了。
它邀请虞歌加入鬼域体验馆，成为体验馆内的游戏之一。
作为回报，鬼域体验馆会筛选积分足够高的玩家来到虞歌，积分够高，意味着杀得人够多。
这样的人，不管是作为原材料，还是作为新员工，对于虞歌来说，都十分划算。
虞歌就此应下，并为这个游戏取名【试验】。
花花笑幼儿园是【试验】的第一部分。
幼儿园内的孩子，其实都是之前进入过【试验】的玩家，是他们的意识再投入进孩子身体所成的。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试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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