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阻止丈夫对我心动的一天》切尾

129、125 心动的痕迹

　　卡洛瑟以为自己醒来后会头痛欲裂，哪怕不是头痛欲裂也会精神不振。在此之前，血影石一直在消耗他的精力，那种疯狂嗜血的能力不是人类能阻拦的。

　　这次却没有任何不舒服，除了手腕上以及手背上的疼痛令人在意，其他都很好。

　　他回到了卧厅，躺在了床上，窗外的天色看起来不早但也不晚。

　　发生了什么，他需要好好回忆一下。

　　忽然间，卡洛瑟想起扶他上楼的人。当时，他的情绪很糟糕，拒绝一切靠近自己的人，但是有人偏偏不知好歹，固执地留下。她后来做了什么，卡洛瑟扶着头仔细回想，他回想起自己的暴躁，大概是骂了她推了她，还有……

　　还有什么，一旦用劲思考，他的心就开始怦怦乱跳。

　　他想起，自己被亲了，那种甜而不腻的香气曾经在唇上留下过温暖，甚至到现在还有残存的余温。

　　后来呢，后来她还做了什么。卡洛瑟想不起来，他低头看了看手背。是咬痕，像极了她的杰作，可他一点儿也不生气。这么做是对的，在他发疯发狂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之前，她有权利也有必要这么做。

　　身上的衣服全都换了，就连床上的一切都整理过，他是在卧厅里撒野了吗，为什么还是想不起来。

　　紧闭的厅门突然被推开，极轻的动静自然没逃过他的耳朵，卡洛瑟抬头望去，见她手中端着托盘出现在门口。

　　“你……醒了？”萝希尔一呆，没料到他这么快就清醒。

　　卡洛瑟默不作声看着她，许久没说话。

　　萝希尔定了定心神，径直朝他走去，在抵达床边之前，先放下了手中的托盘。

　　折腾了一整个下午，又没有按时进食，他应该体力尽失吧。一想到“体力”二字，萝希尔不自觉地想歪，别说是脸颊，就连身体都开始发烫。

　　她甩甩头，告诫自己端正态度，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既然发生了就没必要后悔。

　　她的举止有些古怪，卡洛瑟当然看出来了，作为发病的当事人，他确实不知从何问起。

　　“饿了吧？先用餐。”

　　萝希尔若无其事地坐在床边，顺便检查了他的瞳色。是很漂亮的灰色的瞳孔，既深邃又明亮，恐怕她再没见过如此特别又迷人的眼睛了。这很好啊，他终于恢复了。

　　“卡洛瑟？”见他一声不吭，萝希尔又担心起来，“你还好吗？”

　　卡洛瑟好好打量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随即视线落在她红润的嘴唇上，心里又是莫名一颤。下唇有细微的伤口，还有些发肿，看起来就像被狠狠亲过，可这种事还会有谁做得出来。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火辣，萝希尔闪躲不及，只能别过脸：“你怎么不说话……”

　　不说话的人继续不说话，却是突然拉住萝希尔的手臂往身前拽。

　　“干什么？”萝希尔吓了一跳，近身后扰她心乱的气息又重了。

　　卡洛瑟盯着她的脖子看，深深浅浅的红痕星星点点布满侧颈，与雪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怎么看都很……夸张。

　　“我做的？”他不得不问。

　　萝希尔反应过来，胡乱整理着头发，没好气道：“是啊，你都忘了吗。”

　　看来是忘了，否则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其实何止是脖子上，根本是被他碰过的每个地方都没能幸免。她的体质本来就容易留痕，这次真的是玩大了。

　　莎莉亚来取换下的衣服和床单时，她已经大大丢过脸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发生过什么，而她还得想着用最妥当方式解释一番。

　　莎莉亚当时说了什么，萝希尔又回想起来了，莎莉亚对此的反应真的相当平淡，非但相当平淡，她还不乏体贴地安慰道：夫人不必害羞，这都是夫妻间应该发生的，您能得到主人的宠爱，真是太好了。你也不必担心其他，剩下的事都由我来处理吧。

　　天哪，莎莉亚说得如此直接，她当场就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严实了。而且那时候贝亚奇也在场吧，他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淡定。

　　“别挡，给我看。”卡洛瑟拉开她的手，凑得更近，“我还做了什么？”

　　看在他还算有觉悟的份上，萝希尔忽然不别扭了。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她闷闷不乐地重新看向他，“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卡洛瑟脸色难看，松了手：“你应该推开我，让我自己熬着，这样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怎么还说这种话！”

　　萝希尔讨厌听他自暴自弃的口吻，她都那么努力了，为什么先放弃的人反而是他。

　　“又不肯吃药，又想把自己关起来，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是不要命了吗？”

　　她一心想把他骂清醒，连语气都不温柔了。

　　“你以为自己的忍耐力很强吗，也不知道谁又亲又抱不肯撒手。知道你有多过分吗？喜欢的裙子都弄坏了，肩膀都被咬疼了，你还把我……把我……”

　　她越讲越生气，越讲越口无遮拦，等意识到说太多时，已经来不及了。

　　“把你怎么了？”卡洛瑟居然还一脸无辜地问。

　　萝希尔咬牙：“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都是我自愿，你不必有心理负担，只希望你……”

　　话正说着，她后背一暖，整个人被卡洛瑟抱过去。

　　“对不起。”

　　萝希尔脑子“嗡”的一下，让这句“对不起”听傻了。

　　他张口就道歉，确实没问题，但卡洛瑟有这么好脾气吗，毕竟才见识过他暴躁的样子，请不要一下子反差太大。

　　“我只记得，被你亲了。”

　　傻掉的萝希尔又紧张了：“是啊，那又怎样，我也没想抵赖。亲了你不就安稳了，不然动不动就赶我走。”

　　“我真的对你过分了？”

　　卡洛瑟轻抚她脖子上的印记，那动作真是过于暧昧了。

　　“你……别乱碰。”萝希尔别扭地推他，结果更像在撒娇，“你不能自己想吗！”

　　“就算我变疯了，你还是没逃走。”卡洛瑟也知道自己这样子很奇怪，但他太在意怀里的人，非要问个清楚。

　　“我才没那么自私，见死不救这种事也做不出来。”萝希尔着急，“你先放开我。”

　　“见死不救。也对，换了任何人你都会帮。”

　　这话听起来不对劲，她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帮，他怎么非要计较这些呢。

　　“喂！”萝希尔锤了下他，“我也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你能不能不要怀疑我的决定，这很伤人。”

　　“我是个糟糕透顶的家伙。”

　　卡洛瑟不想放开她，因为就在他们对话的过程中，他又被诱人的香味迷住了。

　　对，他用了“又”字，一次又一次的靠近，最后只能被迷住。如果是失去理智的他，一定也难以抗拒本能的吸引，可他痛恨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也无法好好地向她道歉。

　　过分的事，他又多做了一件。要错，就干脆一错到底吧。

　　卡洛瑟扶住她的后颈，小心翼翼尝了口她唇上的甜。被“突袭”的人瞬间呆住，让他又有了继续过分的可能。没错，他想起来一点，当时也是这甜甜的味道，安抚了他的暴躁，可是还不够，他大抵是顺从内心的欲|望，做了出格的事。

　　“是这样亲的。”卡洛瑟得到一时的满足，继续说，“你可以帮我想起来。”

　　“别这样。”

　　萝希尔真的脑子一团乱，这人以前不会说这种话、做这种事，如今越来越不知收敛，不清醒就算了，怎么清醒了还不依不饶，这样太容易动摇她的心了。

　　“我需要多一点平静。”卡洛瑟已放弃与自己为敌，最难堪的一面都被她看够了，还有什么必要隐藏心意，“我想在清醒的状态下记住你。”

　　刚才是霸道，这会儿又变深情了，这一天起码见了好几副面孔，累不累人啊。萝希尔生怕卡洛瑟一会儿又纠缠不休，立刻打断这场暧昧。

　　“知道了知道了，有什么咱们先填饱肚子再谈好吗？你这样下去不行的，得补充体力。”萝希尔像哄孩子似的好声好气说，“我还有很多事要问，关于今天在王宫里发生的事，你别想着继续隐瞒。”

　　怎么就料定他不肯说呢，她都摸清他的脾气了，这也没得选。卡洛瑟靠坐在床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只要她不离开，什么都好说。

　　“你喂我。”他倒是不客气，张嘴就提要求，“手疼。”

　　这场面似曾相识啊，萝希尔想起当初在西里克纳面前演戏的事，真是风水轮流转，这次转到她心坎上了。

　　卡洛瑟还故意把手腕露出来，摆到她面前。

　　说实话，那勒出血印的皮肉确实凄惨，但看着卡洛瑟在她面前卖惨，真心不习惯。

　　“已经帮你涂药了，应该没事的。”她也不是冷漠无情的人，再多的安慰也能讲。

　　卡洛瑟微垂眼角，又露出无辜的表情，在萝希尔看来竟然像极了“摇尾乞怜”的……该死，怎么那么像卡尔，好想摸一下头。

　　她压住胡思乱想，端起手里的餐碟，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心无旁骛。

　　这顿迟来的晚餐耗时不短，卡洛瑟也耐心得出奇，看得出他身体确实还很虚弱，脸色远没有平时那么健康。正是考虑到这一点萝希尔才会依着他的任性。

　　“……这个不好吃？”

　　都快吃到最后了，卡洛瑟突然慢下动作，看着叉子上的果子发呆。

　　萝希尔下意识地咬了一小口，明白道：“酸吗？”

　　卡洛瑟愣了一秒，随即凑过来咬中剩下的果子。

　　“不会。”他变脸可真快，“我可没那么难伺候。”

　　就算难伺候，她不也伺候着吗，这么好的待遇，他上哪儿找啊。萝希尔细嚼慢咽着，这才发现自己之前的举动逾越了，和面前的人共尝同一个果子，嗯……很不妙。

　　“吃完了吗，吃完了说正事。”萝希尔严肃道，“这次太严重了，拉沃也不在，发生这种事大家心里都没底。所以，我让贝亚奇给拉沃传飞信，至少把能控制的办法告诉我。我知道拉沃去做正事了，但你的也是正事，要是连下命令的人都有危险，我不知道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认真起来相当有女主人的架势，这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从今往后继续保持也不错，卡洛瑟是这么想的。

　　“就算我不同意，你也做了。”

　　“对啊，你没得选。”萝希尔不甘示弱，“说吧，王宫里怎么了？”

　　卡洛瑟面色冷了些，他在王宫见了不少人，非要说让人在意的也有好几个。西里克纳自不必说，那位王子的转变比过去反常。还有尤毕德的爱徒圪亚顿，初见就令人不适，尤其是对视时的压迫感，让卡洛瑟联想到海萨兴。之后他胸膛里的血影石就不对劲了，说来就来的痛以迅雷之势将他淹没。

　　这次发病明显少了预兆，光靠意志已经远远克制不住喷薄的力量，那力量破坏性极大，连以往的药剂都到了难以下咽的程度，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哪里出了问题。

　　“知道的越多，对你越……”

　　“够了，你尽管说吧，犹疑不决可不是我认识的卡洛瑟。”萝希尔几乎都料到他会来这一出，“我还有什么全身而退的理由，就当作在坎厄大陆时的我们，同进共退不是很默契吗？”

　　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对她保持信任、不停心动，而且从今以后也会继续加深期待。因为在他心目中，他们已不仅仅同伴了，而是值得托付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