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台之声》DsMgRb

5、三、昨日重现

　　昨日重现
　　“How can I now allow this man to hold dominion over me?
　　This desperate man whom I have hunted, he gave me my life, he gave me freedom.
　　I should have perished by his hand! It was his right.
　　It was my right to die as well. Instead I live, but live in hell.
　　And my thoughts fly apart.
　　Can this man be believed? Shall his sins be forgiven?
　　Shall his crimes be reprieved?”
　　林惊蛰在折返回来寻找达小康的路上，远远听到了这一段歌声，他依稀记得这是著名的《悲惨世界》音乐剧的旋律，连忙朝声源方向赶过去，心中暗骂达小康是不是疯了。
　　此时已经很晚了，幸而如此——路上没什么行人，路灯也仿佛知晓现下已不需要给什么人照亮一般，江边黯淡昏黄。否则说不定会有《惊！音乐剧大佬竟晚间酩酊大醉，街头高唱》的音乐界大新闻……说不准冷门的音乐剧反而因此博得关注呢……他胡乱地想着。
　　“And must I now begin to doubt who never doubted all these years?
　　My heart is stone and still it trembles.
　　The world I have known is lost in shadow.
　　Is he from heaven or from hell?
　　And does he know that granting me my life today this man has killed me even so?”
　　不好！他大惊——达小康居然俯身直望江面！他要做什么？！他听出来这是哪一段了！接下来沙威会……
　　“I am reaching, but I fall.
　　And the stars are……black and cold.
　　As I stare into the void of a world that cannot hold……”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林惊蛰冲过去一把抓住了达小康，硬生生将他猛地拽回临街的道路上来。但是他其实也喝了不少，这会儿也没了劲，只好一味地用身体挡住江岸的方向。
　　“你是……怎么你又回来了？干嘛拦我？我……还没有唱完……接下来是……”达小康身体踉跄，林惊蛰连连扶住了他，“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我没有！接下来是什么来着……As……I stare into the void of a world……that cannot hold……”
　　“I’ll escape now from that ……world……”
　　林惊蛰赶忙拖住了他，达小康的手仿佛烧起来了一般滚烫，林连忙触了触他的额头，亦是一样的滚烫，他吓了一跳，“不行，你发烧了！你……这得带他回去……别唱了！哎哎你怎么了这是……”达小康摇晃了一下又向江边栽去……
　　……
　　半夜。
　　“我没事了，你快去睡吧……”一场高烧过后他反而清醒了许多，满怀歉意地对忙活到现在的林惊蛰说道。
　　林惊蛰虚惊一场，本想讽刺达小康几句，但是想到他方才在江边最后扶着栏杆不住的怮哭，心下不忍，便没有说什么了。
　　“不过你为什么没有回去？”
　　“郑璇文回来的时候看到你家没灯，正巧问了我一嘴——你真是……真是要吓死我！”
　　“对不起，麻烦你们了。尤其是你……”
　　“行了行了别说这有的没的，你现在没事就好——还是后天就走？”
　　“嗯……我想早点见到他……”
　　林站在门口，随口一问便准备去另一个房间睡觉，却听到好友说道，“到那里之后，我恐怕……短期是不会回来了……我估计也不会再巡演了，打算就在那边发展……和生父一起。”
　　“你只要没事就行，你去哪不是干？倒是我得多嘴一句，现在也有很多丢孩子的父母，除非孩子功成名就，否则是认都不认……你不要太……我，我是怕他因为看你现在如此有名，才……”他语气软了下来，“你如此看重情义，我怕你寒心……”
　　“谢谢你……不过我也只有他一个血亲了，吸血什么的，也无所谓……当然，他的确没有养育我，我有分寸。”
　　“你明白就好。”说着他就出去了，听到达的声音从关上的房门传来：
　　“和之前一样，以后那里的每场演出（给你留票）！”
　　林情不自禁地笑了，突然就想到最初的相见。
　　达最开始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从头到脚一身黑，愣是让林惊蛰这个自来熟都不敢上前搭话，平时上下铺不得不说话的时候，他也不敢多说一句别的，直到——
　　“林惊蛰，可以把你的历史笔记给我看看吗？”
　　“啊？哦，可以的……”他把笔记递了上去，却忽地意识到自己在本子上……画了裸女，好像就是维纳斯？他自己脑补的有胳膊腿的维纳斯的画像！
　　“嗯？哈哈哈，你画得真好啊！哦对，是的，你美术生！”
　　而他那时只是愣愣地看着达小康肆意的笑容，一瞬间觉得自己之前完全是想多了，便故作恼羞地夺了回来……两人便这么熟稔起来，再直到他第一次看到达的音乐剧表演……
　　那是师生同台的元旦年度音乐剧，尽管达小康并不是主角，但是安灼拉这个角色同样出彩——他犹记得小康熠熠生辉的双眸中，仿佛在宣告着永恒的坚定与执着。只可惜……他轻叹一声。
　　少年的生来恣意，却已封存于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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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有灵犀，此时达小康亦在回想这一段时光。他想起过去留票的一场场演出，直到回溯到了第一场无票的表演。耳畔似乎也响起了久违的旋律。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Saying a song of angry men? It is the music of a people who will not be slaves again ……”
　　幻如昨日重现。
　　那时的他，应当是无比自信坚定的吧……甚至于可以说得上“轴”了……
　　熟悉又陌生。似发生于昨日般记忆犹新，世事人心却变迁得恍若隔世。
　　他闭了眼，放任自己陷入最初的记忆。

作者有话说

　　也许谁都喜欢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但是岁月更迭，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