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舞台之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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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所有的伴奏都沉寂下来，所有的灯光都黯淡下来，接着——
一束光打在他的身上，他开始独唱。
很多人都会害怕这样的场合，因为偌大的空间里，只回荡着自己的声音。有任何小的纰漏都会被放大。
他却一直享受这样的感觉。他只给自己唱，只抒自己的情。
……
只给自己唱，只抒自己的情。也许，这也是自欺欺人。你演的是剧中人，唱的是剧中词，抒的，又岂是你的情？
若干年后他最后一次站在这里，依旧会回想起他被Mr.Green看上的那一场演绎——如果……如果后来没有拒绝他的邀请，会不会，就没有之后的一切？那个女孩……或许就不再有机会遇见自己，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自己也只会……也许只会一心沉湎舞台，无福无祸，了此一生。
他望着窗外街道流动的繁华，昔日坚定的心念渐渐被方才的想法侵蚀。闭上眼不愿再想，他饮了一口手中的青梅酒。
“你好早！”林惊蛰掀帘而入，拉开达小康对面的椅子，随意地坐下，自觉地寻了个杯子，给自己也斟了一满杯。而达小康只是在他最初掀开帘子的时候挑眉看了他一眼，之后便一言不发地独自喝酒。
而林惊蛰这次破天荒地没有再说什么打破这寻常的沉默，这般安静倒让达小康主动扭头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他就转过头去，抿了一口酒，继续看向窗外，放任自己溺于此刻软弱的妄念。
“真羡慕你。”林惊蛰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不同于达小康的慢品，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嗯？”
“有时候……真的是羡慕你……”林惊蛰又喝了一大口，认真道。
“我？”达小康回过神自嘲一笑，“我有什么值得羡慕的？我有什么……有什么值得我们林大公子羡慕的？”他微微从刚才执迷的念头中挣脱出来，句尾带上了揶揄的语气，特意加重了“林大公子”。
“最起码……最起码你曾经有过！你找到了世上的知音，还能彼此心悦，终成连理……”
“可是我克死了她……”达小康低声喃喃道。
“你说什么？！”林惊蛰是真的没听清，但是他从达小康的语气里不难猜出大致的意思，不由得心急。
“你怎么还是这样！都多久了？还……”但是看到达小康一脸淡然的神色，他顿住了，觉得就像是一拳头砸到了棉花上。
果然还是和当年一样气人，他愤愤地想，那估计也是变不了了。
“这就是你这么些年来风流成性的理由？”末了被劝的人还又刺了他一句。
“不是……我……我是……”他语塞了。
“如果你也是来劝我的，我劝你放弃。”达小康轻轻放下了酒杯，温和地开口，“我不能，也不敢，更不会去耽误别人了。”
林惊蛰正欲再说几句，达小康却打断了他，“别劝了……倒也是，都到了要你来劝我的地步……看来他们还真的是急眼了——这不病急乱投医吗？”看到好友愤愤不平的模样，他却心里莫名轻松了许多，之前的纠结阴郁一扫而空。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他有些好笑，却也明白他们的担心，只好略略解释说道，“我不是要对谁忠诚——我自知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就不是为了要对得起谁……”
“五年！已经五年了！”林惊蛰大叫起来，这都不算忠诚……那我算个啥……他腹诽着。
“我也是个男人……我是为了自己……”达小康竟不知如何说通了，哭笑不得只来了这么一句，“我也……不想再失去了……”说了他又能明白吗？他一向也不喜欢、不擅长解释。
“别说这个了！我也已经拒绝了凡老师……”知道好友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他连忙用大事转移话题，“我也终于有个好消息可以告诉你了，我寻到生身父亲了。”久违的发自肺腑的喜悦浮上他的面容。
“当真？！恭喜！”林惊蛰果然上当，大喜过望，抛开之前的话题忙不迭地问道，“他们是哪里人？你是怎么确信的？”
“DNA已经确信了，现在鉴定结果他应该也看到了……他现在还在江浙一带住，但是我了解到生父原是宁夏蒙古那边的人，母亲是江苏人……”似是想到了什么，说到这，他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就算有一瞬的失神，林惊蛰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达小康在舞台上以外如此神采奕奕的样子，不禁也同他一起高兴起来。直到听到小康的停顿，他也意识到了，“你母亲她……难道她……”
“她……母亲也一直在和父亲一起找我……只是最后癌症走了，没能让我……见她一面。”
“节哀。”经历了这一桩桩一件件，林惊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只好简短地说着这两个单薄的字眼。沉默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惊叫道：“难怪你要推掉所有的近期演出！我还怕……我们还怕你会……”
“我不会的。”达小康抓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故作灿烂地笑了，“我只会继续向前（继续‘恨’着那些让我痛苦的人，他心道）！”
林惊蛰没有看出来，他信以为真，释然地笑了，心道，只要你好好生活就好。他用杯子碰了碰小康的瓶身，亦是一样一饮而尽。
“谢谢……不过也不算推掉所有……事了我会在江苏巡演几天……不用太担心我，我才不会给你留票呢……”
“你……谁担心你了？！”林急道，笑容却还挂在嘴边。
“上一次谁跟去谁就是！”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一、舞台之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