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起惊蛰》蒜苗回锅肉要加红薯粉

2、第 2 章

　　等三人走到山脚下时，天色已经微沉，错落的山村就在秦惊蛰的面前，炊烟袅袅伴着饭香。
　　村子往东一里就是洛家了，洛二哥迫不及待地推开青褐色的篱笆：“快进来！快进来！”秦惊蛰绕过洛二哥在院子里站定。端着衣服刚迈出门槛的少女一抬眼就看见了惊蛰。“砰！”手中的木盆摔在地上，少女震惊地捂住嘴，眼泪簌地往下落。“小五。”秦惊蛰被搂进少女柔弱馨香的怀抱，靠着秦惊蛰的纤纤身体不住地颤抖。
　　“来，小五。”少女突然放开惊蛰，拉着她往西边的矮房去。
　　一掀开门帘，惊蛰就闻到一股苦涩的中药味，只见靠窗的木床上躺卧着一个中年妇人，瘦的惊人，神情忧郁哀伤。“娘，你看这是谁？”少女轻声唤着母亲。妇人闻声望过来，待看清楚来人时瞬间落泪。“小、小五？”妇人挣扎着起身，因为长期卧床反而无力的跌倒在床边。“娘。”少女连忙过去搀扶妇人，想把妇人扶到床上去，妇人却执意去拉惊蛰。
　　好不容易妇人够到惊蛰，却还是无力的跌倒，惊蛰皱眉弯腰伸手去扶她，却反手被搂在怀里。“娘的小五啊，你去哪了？呜呜。”妇人瘦弱的双臂使出惊人的力道，将惊蛰狠狠抱在怀里。“你知不知道爹娘找你找得好苦啊，呜呜呜呜......”惊蛰被抱在瘦小的怀里，身前的妇人哭得浑身发颤，惊蛰抿紧唇，想安慰妇人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告诉眼前这位重病的母亲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孩子并不是她的？纵然是秦惊蛰，此时此刻也开不了口。
　　屋外的洛家父子听见屋里洛母的哭声，想到自小女/小妹失踪后洛母每况日下的身体也是红了眼睛。
　　洛母抱着惊蛰大哭了一歇，平静下来后才感到身体疲惫无比，无论再怎么不舍得闭眼，也还是支撑不住地昏睡过去，睡前死死抓住惊蛰的手，唯恐一松开人又不见了。
　　等洛母彻底睡去后，惊蛰才和少女从屋内退出来。来到堂屋里，洛家人和惊蛰围坐在桌子四方，看着面前三双红得像兔子的眼睛，想到刚刚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惊蛰太阳穴跳了跳，有些怀疑自己跟着洛家父子下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咳。”惊蛰低咳一声，斟酌的开口，“我叫惊蛰，非是洛家小五。”洛二哥垂下头。一旁的洛家姐姐捏着帕子擦擦眼角不语，刚刚在屋里她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自家妹妹从小被全家上下宠得没心没肺、骄纵傲慢。可眼前的少女神情沉静，眼底深处闪过丝丝锐利。再像的五官也有细微的区别，比如自家女孩向来遗传母亲细细的柳叶眉，而细看少女纵然修剪过眉毛，还是能看出原来英挺斜长的眉形。
　　洛老爹眼神也有些黯淡：“孩子，你说你不是我家小五，那你姓什么，家住何方，家里都还有谁，为什么你一人出现在深山里？”
　　惊蛰自然不可能如实说出，一时也想不到合理的借口，只能沉默。见此情况，洛家人也明白了惊蛰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看着与洛小五如此相似的面孔，洛老爹不忍再问，转而说：“孩子，想必刚才你也知道了你和我的小女儿长的十分相像，实不相瞒，我家小五自打三个月前......”洛老爹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自打我家小五丢了后，家里人找遍了能找的地方，都一无所获，孩子他娘也是一病不起。”
　　“你看你来到我们家也是缘分，如果你无处可去的话，不知道你愿不愿愿意，呃，留在我们家。”说到最后洛老爹小心翼翼的观察惊蛰的反映，只见惊蛰那双看过来的清棱棱的眼睛微微一眯。“你明知我来路不明，还敢收留我？就不怕我有所图谋，招来祸患吗？”惊蛰反问洛老爹。
　　洛老爹摆摆手：“我们家一穷二白，这个地方更是穷乡僻壤，你一个小姑娘，能有啥图谋？”
　　“就是就是！”洛二哥终于逮住机会插进嘴，“你一个弱弱小小的姑娘一个人在外面，又没有家人的庇护，那才叫危险呢！”
　　惊蛰闻言有些好笑，这人怕不是忘了山上那只老虎的血还没有流干呢。
　　“姑娘，你与我家小五如此像，就是留下来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我家阿娘因为小五的事已经拖垮了身体，若是你能留下来，她的心病必定迎刃而解，若是能救回我家阿娘，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将姑娘你视作救命恩人，以命相报的。”一旁的洛家姐姐突然开口，洛家姐姐私心里也想惊蛰留下来，出言隐晦地向惊蛰表述利弊。
　　惊蛰这才正视这个看似柔弱的农家姑娘，在艰朴的边村居然有如此聪慧灵秀的人。虽然对洛家父子的话不置可否，但有一点洛家姐姐说对了，如果惊蛰留在洛家，不会引起任何怀疑，人们无非就是惊奇洛小五找回来了，不会怀疑她的身份，即使有一天千里之外的那些人真的追到这里来，也可以遮掩一二。
　　惊蛰脑中极快的分析，洛家三人看着惊蛰沉默思考，知道有戏，都满怀期待的盯着惊蛰。
　　良久惊蛰点下头，洛家三人瞬间如释重负，笑开来。
　　......
　　洛家姐姐将惊蛰带去洗漱，找出一套洛小五的衣裙放在浴桶旁，却没有立即离开。洛家姐姐犹豫一下，惊蛰面带疑问地看着她。只见洛家姐姐说到：“姑娘，你不是小五的事情能否瞒着我阿娘？”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她面前装作洛小五？”
　　“是，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为难，但我阿娘的身体实在经不住波折，所以......”
　　“嗯。”惊蛰留下来也算受洛家人恩惠，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洛家姐姐冲惊蛰福福身，转身准备出去时听见惊蛰说：“以后叫我小五吧。”洛家姐姐掀门帘的手狠狠一顿，憋着哭腔捂住嘴疾步走了出去。
　　惊蛰脱下衣服泡进浴桶，温热的水洗去了前几月四处逃跑的疲惫。惊蛰脑袋靠在浴桶沿上，双眼瞧着房顶有些出神，自己已经跑得这么远，想必一时半会儿那些人也不可能想到自己会跑来这里，能有个安身之所惊蛰是感激洛家的，以后的日子里自然要悄悄报答人家，至于那位洛小五，若有机会，惊蛰也定会答谢一二，毕竟占了人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