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一忘皆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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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视线转到书桌上绿色的伸缩袋上，有着幸运的金色珠光的药水，随着闭着眼的少女猛地仰头，滑进了她的口腔，吞咽下去，心中悬浮摇摆的已然落定。
少女一路回到了房间，褪下黑色的袍子，最后一次穿上了缝着斯莱特林徽章的学院袍，她只是不想穿着那身原本不属于她的衣服离开……最后扯了下领口，走到魔药的存放柜前，拿走了一瓶装有透明液体的小药瓶，攥在手里，掩在了黑色的袖口里，又拿起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走向了壁炉。
“又穿起这身衣服了——巨怪小姐真是很喜欢学院的袍子，嗯？”
“嗯……”她笑着，努力遮掩一切可能让计划失败的，失望，悲怆……“只是穿起来舒服。”
这是她最后一次穿上这身衣服了，尽管因为卢修斯的要求，她的领口总是平整板正，但是，今天，一切都格外规整——
“那个是——”
“不可以吗，我想……增加一下情调吧——”她悠然走到桌边，将酒瓶和夹在手里的高脚杯放在了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啧。”
盖拉背着身，只觉得眼中什么东西完全要无法忍受地涌出来，流下来，她无法收回。
“计划有变，”她吐出为了抑制住什么热潮而屏住的气息，充斥在她的口腔里，只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灼烧的罪人，“波特找到了，邓布利多刚刚送来的消息——”
“……”斯内普沉默地听着，果然一切都不可能太过顺利，不过没事，在明天清晨第一缕光来临时，他们就什么使命都没了，他们就能不顾一切的，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没有什么身份，就只是两个普通的，终于找到另一半的人而已。
“来吧，就当是提前庆祝一下——胜利。”盖拉将一只盛了些许红酒的高脚杯递给了他，另一手捻着自己的，方才手中的玻璃瓶早就被藏进了兜里。
“巨怪小姐倒是对自己的能力极为自信的——已经确定能胜利了，嗯？”他看起来大局在握，轻笑了下。
“那倒不是，至少比你强些。”盖拉笑笑，抿了一口自己手里的酒杯，随之闭眼，因为她觉得眼睛没来由的又热起来，她的感官记得那是什么的征兆……不能在最后的时候掉链子。
斯内普接过她递来的高脚杯，却只像是喝白水一样灌了一口。手里的玻璃里还流淌着她的体温，温热的，润泽的……
盖拉感受到一种犯罪的刺激，身子已经凉了半截……她也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随着他喉结微动的那一刻。
她转身将酒杯放在桌上，又接过斯内普手里的玻璃杯，他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有些飘忽游离，如果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盖拉大概会相当紧张。
少女上前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最后一次感受蛇的温度，他当初给她披上的斗篷的温度，他为她做的每一瓶止痛魔药的温度……
“你在里面……放了什么！”斯内普的身子变得沉重，他觉得自己头重脚轻的，少女用不够粗的身躯支撑着他的重心，他看见了她颤抖的肩膀，想要去掏出魔杖，却见到她举起了两支黑色的魔杖。
“你在找这个吗。”她的声音哽咽到有些奇怪，极为努力地过度地收着下巴，她有通红的鼻尖和眼睑，泪水从她得意微笑而微微昂起的脸上滑下来，留下两道在光里晶莹的痕迹。
“盖拉……不要——”他已经用尽了自己的力气吼。
“要谢谢斯内普教授和我一起研制出的安眠剂——没有颜色……也没有味道……”她觉得喉头疼的要说不出话来，堵住了什么巨大的东西那样。
斯内普看着她那样痛苦的笑着，说着话，他依然要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已经四肢无力，被她扶着瘫倒在了沙发上……拼尽全力伸出手扯住她的手指，他摸到了冰冷，湿滑，僵硬……她的手在抖，不可抑制的，狼狈的……
盖拉转过身，另一只手将他的魔杖丢在地上，举着自己那支，有着刻痕的黑色魔杖，杖尖快速而坚定地指着他的眉心，空气中只剩下斯内普以微弱的气息吐出的哀求，和少女痛苦悲怆而无可奈何的抽噎，她觉得，他攥的太紧，揪住她心中的弦，紧绷的弦拉扯着心脏，传来撕裂的疼痛……
“对不起，”在模糊的视野中，她想不出任何告别的话语，嘴边的肌肉因为哭泣将嘴扯成了丑陋的样子，盖拉双目被挤起的眼睑掩住，以极快的频率摇着头，白齿将下嘴唇咬红，“对不起……西弗勒斯……对不起……”
斯内普的头缓慢而难以置信地摇着，盖拉看清了他脸上也有着破碎玻璃珠的样子……她不能再看下去了。
“谢谢你……Seve……我爱你……”她颤抖的杖尖，发出了光芒，“一忘皆空……”
斯内普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没有任何意志能抵挡……只有他的手，还松垮垮地挂在少女的手上，少女的身躯似乎让什么压的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紧紧握着他的手，姿态像是祈求着恩赐……
“对不起……斯内普……我害怕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她将他的手摁在了嘴边，他们原本该是一对诺亚卡特梅斯的……他们原本是在黑夜拥抱着对方的光生活的……但是如果能迎来用久的阳光，他们都愿意牺牲自己，让对方被光照耀的久一点的……
盖拉起身，忽然感觉头部一阵疼痛……她见到了一地的血泊，还有手中端着的圣杯……
她攥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颤抖了片刻，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将他的手拉开，轻轻放在他的腹上，他经常是这样防备的睡觉姿势，因为这样子一伸手就能到袍子内衬拿到魔杖……她将魔杖捡起来，放回他的怀里，这样，他或许醒来，只以为自己睡了一觉吧。
她将她的酒杯留在了桌上，他的酒杯被她藏进了柜子里……她却看见角落里，放着的，两瓶正发着荧光的蓝色药水……
诺亚卡特梅斯制作的魔力强化剂……他……是想要两个人用的吧……所以说她对胜利自信时也有了那样得意的神情吗……
她拿了一瓶却又放回去……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死了，什么都解决了。
但是她似乎忘记了什么……
圣杯。
她还是将那一瓶药水都喝了下去。
她这个将死之人，要燃尽自己最后一点价值。
作者有话说
第174章 一忘皆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