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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和他一起看话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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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穿梭在舞台后方,英伦玫瑰一头耀眼柔顺的金发披在肩上,散发着太阳的光泽,高挺的鼻梁上透出恰到好处的红色,金色的眉下是被睫毛遮掩的透彻眼眸,即使是在这样多来去不息的人中,也夺目吸睛。三个姑娘都围着她,一个轻而缓慢的帮她将本就柔顺的头发梳开,靠近两鬓的两缕发丝,各编成一股麻花辫梳到脑后,系上夸张的红色大蝴蝶结,和其他金发一起再编成一个麻花辫垂在脑后,额前故意留下发丝,向两侧分去,别在耳后。另一个姑娘正为她将裙子后的蝴蝶结系好,配着微微蓬起的大地色裙子更显出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像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在一个配不上它的包装里。还一个,正一手拿着台本,另一只手舞动在空中,对她不放心地做最后的叮嘱。
“知道了,坎蒂斯,你总是唠叨个没完。”她动听的声音总是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显出些刻薄。
“不要再搞即兴发挥了——这次可是正式演出——一个礼堂的人看着呢——”坎蒂斯看着珍妮弗目中无人地转身,仍然挤过几个人,在吵嚷的人群中对她喊道。珍妮弗没有回头,消失在人群中,坎蒂斯真的担心她有没有听见……并在内心里默默又骂了维那斯一遍,偏偏提议找这么个家伙来演女主。边上正和一个皇帝装扮的演员讨论剧本的维那斯打了个喷嚏……其实也不能怪维那斯的,毕竟经过两轮选拔,不论是对情感理解还是演戏,舞蹈技巧,珍妮弗都是最出色的那个——当然,她的颜值也能给戏剧社团的演出带来不少的关注。
赛文·路斯卡忽地被人撞了一下,对方冷冷地说了声“抱歉”,他转头看,是已经远去的英伦玫瑰。她大抵是紧张的,换成平时,走得一定很散漫,不管是不是在人群中,她总是以一副闲散傲慢的样子出现又离开。
平时吃饭的大堂里,长长的桌子变成了一排排凳子,已经坐了不少学生,也有那些和蔼可亲的老师被学生邀请来的,很明显,弗立维教授,麦格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斯普劳特教授等都在其列。不出意料,斯内普没来。盖拉环视一周,黑色的影子始终没出现过。在开始几分钟后,邓布利多也悄悄来了,坐在了角落的一个椅子上。盖拉站在大门边的墙角,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瘪了下嘴,也是,哪个学生会请他来,学生们甚至不愿意见到他这个常年板着脸的尖酸刻薄满嘴毒液的教授。这种事去找他也一定会挨骂。
或许他在地窖里接着探索萃取工艺呢,不过也没剩几种了,这几天应该也来得及……或许是作业没判完吧……盖拉满脑子都是他可能干的事情,思绪已经飘忽九霄云外,昨天和他做完实验的时候提到了今天有话剧,也和他说了,这个剧的编排她也参与了,希望他能来……他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句,果然不会的。她也知道,不该要求他什么时候都认真听着她讲话,因为他们刚做完实验分析,脑子都烧得一团浆糊了……可是心里什么东西在作祟,她不愿意坐下,因为这样四处张望就太明显了,可是她就是不死心,想着他一定判完作业会来的。
努力让几乎要被某种粉色烟雾冲昏头脑的自己冷静下来,轻轻呼了口气,便听见耳边响起熟悉的嘲讽声音。“巨怪小姐,你从刚才开始就东张西望,却叫别人来认真看你编排的演出,也好意思。”
盖拉转身向身边看去,没有人在那里,她却看见她的一缕金发飘在空中。
“你干什么隐身啊……”她虽这么用极小的声音抱怨着,还是从心底升出来窃喜,他终归是来了。
“我从不来这种活动。”他简短地说。
“大家都在看戏剧,不会有人注意到的。”盖拉这么说着,心底却隐约猜到些答案。
“巨怪,有的事情我不说,你也知道。”他沉着声音说着,盖拉感觉之间触到什么冰凉,然后熟悉的粗糙将她的手包住了。
“用个原形立现,你就完了。”她用吓唬小孩子的口吻说着,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舞台上的女孩穿着美丽的坠着宝石的芭蕾舞裙,与另一个金色头发的少年翩翩起舞,她的脚尖落地,轻如鸿毛,又像是活泼灵巧的鹿,轻松快活地跳跃,将心中情愫激起的律动落在木质的地板上……她开始不断地旋转着,让看者也不禁忘我,进入了她舞鞋下的世界。
“你很喜欢这些?”身边的人开口问道。
“不算,只是觉得好看。”盖拉小声回应道。
的确,在一片黑暗中,没有人注意得到最阴暗的角落,更没人注意到两个喃语的人,戏剧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赛文·路斯卡的扩音咒用的不错。舞台上的光,是将光装进包了一半铁皮的玻璃球中,而光打下来的位置不同,则都是因为舞台上方,被幕布遮挡的地方上百颗光球的光或明或暗造成的。
斯内普看着身边比自己矮将近一头的少女,陶醉地看着舞台上的一幕幕。或许他未曾走进她,至少,不像她这样,在不必要的时候和他一起做他喜欢的事。虽然他也看得出,她同样醉心于魔药,但是她的心里,除了魔药,还有别的。他认为情节滑稽又戏剧化的麻瓜小说,她就是爱看,可是他没陪她看过;他就喜欢待在冰冷潮湿的地窖,又相信了喜欢在无事的晴朗午后靠在树边看书的她,说的,很愿意窝在地窖里的谎言。她说,她不用他为她改变什么,却为了他隐瞒了什么……她因为他,也做过不少蠢事,但是他就没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干蠢事——好吧,或许今天晚上是他第一次和她一起干蠢事,至少是他心里的蠢事。这种感觉也不算很坏,斯内普想着。
舞台上下起了雪,女人手中拆开的信,带来了她丈夫的死讯……
下雪……圣诞节的假期应该不远了,斯内普想着,或许这个圣诞,会变得不一样。
回想起来自己来的真正目的,他又专注了精神,看着舞台上,故事接着进行下去。
昨天晚上盖拉提到了戏剧的事情,虽然每个学年戏剧社都会或多或少,演出一两个戏剧,盖拉当时也确实是随口一说,说自己也给剧本改了改,又问他:“你不来看看?”他只是回答“知道了”。他不觉得这种事,他会感兴趣,但是巨怪说她希望,如果他没去,她会不会有些失落?她对故事的感情,斯内普始终理解不了,但是她有那么多本小说,也许,她看完一本小说的心情就和他们成功地进行一个实验后一样兴奋。虽然他从来不说,甚至没法清楚地感知到,但是他的内心牵着他去了,他不想错过她的欣喜,或许曾经错过,但是从这一天起,别再错过。
确实,小巫师编排的麻瓜故事,有点意思,让人振奋的结局,让人从男女主个体的生离死别中得到些许慰藉,这样的感觉,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演员们出来谢幕,作为主演的珍妮弗·特拉福斯理所当然地站在中间,收到大家的掌声和叫好,路斯卡在后台默默地看着,也微笑起来——他不愿意站到台前,他也希望珍妮弗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他都是单独找维那斯递交设计稿,少数几次是遇到了她的弟弟迪卡·森特的,剩下的时候,没有人见过他和维那斯关于舞台设计的交流。他无法抑制自己,无法真的不在意她,尽管能找出千万条理由,他也知道自己真正为了什么。在他魔杖的操纵下,所有的灯一齐亮起,灯下的英伦玫瑰美得不可方物。
盖拉为上台跟着一起谢幕的维那斯,坎蒂斯以及所有演员鼓着掌,她眼里有舞台上的光,而斯内普偏过头,眼里只有她下巴上和睫毛上挂的清泪。他没想过她这般在意。黑暗中,他抬手,弯曲的食指将她脸上滑过的泪接下。少女转过头竟有些呆愣,那蠢货样子让他想要嘲笑:“真蠢。”“去你的……”她将头别过去,又整理起自己的金发,将他刚刚接触的脸庞遮住。
盖拉觉得被他的粗糙触碰的皮肤要烧起来,可恶,竟然被这家伙搞得……心跳要乱了……太丢人了……但是那么一瞬,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地方,却觉得他鄙夷的眼神就在面前。必须承认,不管这手段多菜,她被撩到了……
“你……该走了,一会大家离场的时候撞到空气就不好了……”盖拉小声说着,却没听见回应。应该是自己走了,盖拉想着,但是无人回应还是让她尴尬。
“知道了,”见不到他板起来的脸,声音在此刻像是徐徐春风,盖拉感到额头上迎来了星点湿热,在已经被火光照亮的大堂里,她的脸都透出了粉色。耳边传来他似从腹腔传来的几声轻笑:“今天晚上回屋里好好哭吧,哭着睡着最好,省的浪费我时间再给你做治你那该死头疼的药。”然后,面前就像是拂过一阵风,他走了。
盖拉品味着他的笑声,总觉得自己被他调戏了……真是一报还一报。然后便觉得,这种时候,两个人都显得很蠢,看个话剧,还在意身边有没有他。但是,以后不会有这种机会了,斯内普,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一起做,今天又做完了一件……少女出神浅笑,你说,黎明到来前,我们能一起做多少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