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高级致幻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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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讲台上站着的却不是熟悉的人，老先生穿着一身传统的深棕色西服款式袍子上课，他金色的怀表揣在胸前的兜里，一并放着一只笔盖有锈迹的老钢笔。他总是笑眯眯的，一看就是一副和蔼老人模样——斯拉格霍恩教授。
斯拉格霍恩教授很少对学生的出色表现做出些实际性的认可，比起斯内普的不做言语，让这些魔药学特长生更难过的是斯拉格霍恩从不吝啬的夸奖。他夸奖每一个人。从前在斯内普的课上，听着他对身边的同学尖酸刻薄，对自己却只是看一眼，点点头，走过去，总是会心里长舒一口气的同时有些暗爽——总是特别的那一个。
现在呢，倒也知道不是这位老学究的问题，优秀的学生都在这里了，自己也就很难出类拔萃了——以至于那些因为魔药学的学习能显出他们优异独特的学生在这个学期渐渐丧失掉不少热情。很少一部分没有，有的是因为自己仍然耀眼，有的则是因为内心的纯粹。斯内普和她说过，做魔药最需要的是纯粹，这样才能忍受得了实验无数次的失败从而创造和改进魔药配方，花上昼夜验证发现定理……盖拉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那些“纯粹人”里的一份子，但至少她是享受做魔药的过程的……每次都像现在这样……
“今天我们做的是高级致幻药剂——很好，格兰杰小姐，看来你已经预习过了——”老先生看着一头蓬松头发的学霸小姐在他刚开口就已经翻开了对应的页数。“翻开你们书的第142页，高级致幻药剂——它的性质等到你们做完的时候，当然……嗯……如果你们真的成功了……就会知道它的效用。”
“可是先生，这是强效药剂……”赫敏举手获得许可后开口道。
“呵呵，放心，在还没有讲注意事项之前，我想要看看你们的水平如何——至今为止，能成功做出这个强效药剂的只有两个人。”老人说着，神秘而快活地笑着，眨了下右眼，分明看着哈利的方向。赫敏也注意到了这点，顺着方向看向了哈利。他的魔药学确实进步很快，赫敏想着，但是此刻她只想要当那第三个人。
哈利咽了口口水，又开始翻起那本在捡到之后几乎让他开了挂的书，里边的批注一定能帮助他，他其实没图什么，只是想要省事一点。
德拉科已经心不在焉地开始做了，站在他斜对面和他共用一张操作台的盖拉显然看出来这一点，当然，假装没看见，他这家伙最讨厌被别人看出来自己的情绪了，况且这也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等到他自己来找她吧，无可忍受的时候，他总是最后来找她。盖拉能猜到他在烦恼些什么，但是害怕不到时候说会让他更偏激下去，反而没有个好结果。
大家纷纷开始了，大多数人听过之后就不抱什么希望了，也没想着一定要做好，毕竟只有两个人成功，最主要，老师都没告诉他们注意事项，从前斯内普是会课前讲完之后提问的，他要求每个人必须预习，但是斯拉格霍恩从来没要求过，他们自然也没什么愿望去主动预习。
盖拉同样是那种不怎么爱预习的人，她第一次翻开那一页，认真读着步骤。每一句都被拆分出来，少女脑中滑过它们的魔法属性，对物理性质的影响，对魔法性质的影响，是起到促进作用还是抑制作用，是用于改变功能占比还是用来中和……这要先看有没有对冲的性质……根据已知的研究……
“霍普小姐，我想你可以开始做了。”老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边上，每个人都安安静静的，或散漫或极度认真地制作，总之最后的结果是这一句原本温和的话听起来莫名有些犀利。如果是别的学生早就开始手忙脚乱做起来而不是还像盖拉·霍普现在这样纹丝不动站在那。
被老先生打断了思路，盖拉转过头发现老先生在自己身边。
“嗯……请问规定时间是多久呢？”
“两个半小时。”老人微笑地答道。
“所以我还有两个小时十七分钟。”她掏出银色的怀表看了一眼道。
“但是别人都在做了，你不着急吗？”
“我看了一眼步骤……7+3+4+6+9+32+1+8应该是一个小时零十分钟，算上准备药材再加十分钟，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我的时间很充裕。”她礼貌地笑了下，“不过还是谢谢教授提醒，我想再看看书。”
“没有预习？嗯……没事，你记得时间就好。”老人笑了笑，说完就离开了，他以为这个被弗立维教授都要夸上天的孩子会和赫敏·格兰杰一样预习呢。
“你为什么不做？”德拉科在对面压着声音，尽可能不引人注意。
“先想清楚再做，谨慎行事避免无止尽的试错……效率最大化。”盖拉看着书，脑子习惯性地又转起来了，每次靠近这些材料的时候，她的大脑甚至条件反射变得兴奋起来，一切在书上看过的都能被她检索，使用，在脑海中那片黑暗的空间，用白色发光的符文进行分析。
终于在时间剩下两个小时的时候，盖拉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随后想起什么，终止了每次正式的好像仪式一样的开工前准备。
“教授？我想要一根针，一捆细线和一个铁架台。”盖拉走到讲台边小声说。
“但是这里边没有要用到铁架台的地方啊……”老先生疑惑地说，但还是同意她进入储藏室找自己需要的东西。很快盖拉从一堆盖上布的乱七八糟的器材里找到一个生了锈的铁架台，掰了掰，还没锈蚀得很严重，勉强能用，又在一个小箱子里找到了银针和细线。
包括但不限于德拉科在内的几个学生都用打量怪人的眼光看着盖拉抱着铁架台拿着一捆扎着一根银针的细线走到她自己的位置，将东西放下，才正式开始制作。
她做了一些改动，在分析作用后得来的。一个是需要丛林莹虫的汁液，为了中和流液草和阿里曼花茎的魔药性质对冲，丛林莹虫汁液虽然本身的魔法属性排异性和它本身具有的魔法属性对魔药的影响力并不强，但是中和效用很强，导致了对量的控制必须精密，所以不可以长期烹煮，但是又不能不烹煮，因为它只有在烹煮的时候才能出汁水，光用挤的其实很少，远远达不到用于中和的剂量，但是按照书里的切碎放入会导致时间到了难以快速捞出。因为在接触面积最大的时候效用最好，通过大致推算得出将原来的捣碎一只倒入蒸煮六分钟可以改为三只剖开外翻悬挂蒸煮三分钟左右，到时候看颜色变化程度决定。原先捣碎的那一只蒸煮六分钟已经足够发挥它本身魔法属性了，会对致幻剂的性质有根本改变，哪怕是轻微的也可能导致药剂失败，最好的方式是让没有汁水却能发挥魔法属性的外壳靠内尽量少被蒸煮。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幕，德拉科看着盖拉以针引线将三只外翻的虫子吊在铁架台上，正好完全浸没在一锅绿色的药剂中。盖拉熟练地在同一时刻看向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怀表开始计时。她什么时候变得好像个做魔药的老手一样了……德拉科想着，还是低下头，看着那锅已经在他无数的失误下乱七八糟啥也不是的黑色浓稠液体，里边时不时发出呲呲的响声。班里大多数学生们也没好到哪里去，斯拉格霍恩觉得情有可原，毕竟通常越高级强效负能量大的药剂都不好制作，中间稍稍差个一点半点在做完之后，曾经的错误会被无限放大，最后让分明按照步骤完成的药剂失败的彻底。
甚至连赫敏也开始手忙脚乱的时候，盖拉身边仿佛有无形的壁垒将这一切都隔绝在外，像是隐世高人，不管世俗，只专心着自己的追求。盖拉感受得到自己内心里涌动的炽热，她希望探寻更多，解决更多，看着美好的种种材料在自己精妙的推算下奇妙完美的融合，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这样精确掌控的滋味，也时常让她享受其中，挑战前人的做法，找出漏洞，创造自己的，的确让人享受，她想着，心中却不会以此为傲，面对这门永远需要探寻的学问，傲气才是最致命的毒药。
想到这里，傲世如西弗勒斯·斯内普也不敢对魔药学不敬。
当然还有别的改动，她对吸血豆的处理上又加了一步萃取工序，因为吸血豆真实起效用的成分在萃取后是能够留下的，但是如果直接将汁水挤压出来加入在挤压过程中容易造成流失，有效成分在没有萃取前占比很少，非常容易流失，这也是为什么书上甚至让在锅的上方，冒着被烫伤的危险也要挤出来直接落入锅里。或许是知道大多数学生难以一边萃取一边照顾到锅，因为通常的萃取方法都要持续至少20分钟，那么锅里就已经过了好几道程序了。但是盖拉和斯内普曾经研究时发现，有些魔药材料的萃取是可以应用魔法属性进行的——而盖拉已经准备好了流液草。
将流液草同样挤压出汁水在试管里，盖拉将材料放下，从架子上抽出试管，一手持试管，另一手魔杖滑出，将流液草的汁水凝成了一个小球，放在另一个已经装好吸血豆液体的试管口，那里边快速凝结出了红色的一个水滴状的东西，尖向着试管口的方向——流液草与吸血豆优缺互补相互吸引的魔法属性。
少女黑色的魔杖缓缓牵动流液草汁液形成的小球，里边红色的凝成水滴状的液体也从它排斥开的半透明黄色液体里浮出来，之间好像有游丝牵引着一般，盖拉就这样牵着，将红色的液体浸没在了绿色的汤汁里，汤汁被变成诱惑人心的蓝。
……
这一切，或许连盯着汤锅发呆的德拉科都没见到，但是正站在安希达身边的斯拉格霍恩教授看的清楚，并且似乎要怔在原地，一段往事渐渐浮现在脑海里。
……
出人意料，最晚开始的盖拉·霍普成了班上第一个交上药剂的人，而紧随其后就差了那么几秒钟的是赫敏·格兰杰和哈利·波特。盖拉有些愉悦地看着那两个人难以置信的眼神。
教授先接过哈利的检验——他似乎对哈利是最有信心的，却发现结果有些差强人意。盖拉看着，不可能……斯内普的笔记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如果推算正确，哈利交上来的药剂颜色纯而死，缺少的那一点魅惑人心的灵动多半差在莹虫的壳上。
“你没有及时捞出来吧。”盖拉看着那个放了蓝色液体的玻璃瓶说。
“什么？”哈利有些懵。
“你没有及时将丛林莹虫捞出来——看起来不够通透是因为有细微沉淀，是由于莹虫壳上的一部分杂质不是魔药材料，不会被吸收所以留下的，通常煮超过五分钟左右就会出现脱落，但是不明显，直到六分钟作为一个阶梯，沉淀数量攀升——建议你去检查一下锅里，一定还有没捞出来的残骸。”
“很好……”斯拉格霍恩此刻脑子里只剩下这个，他打量着这个比别人都晚开始却将他没有提示的注意事项解释的明明白白的学生，感到脑中一根神经疼起来。
“赫敏小姐，很可惜，希拉里特尔花你可能放多了……”他又接过赫敏的瓶子看了看说。
哈利倒是除了有些惊讶没别的事，但是希望落空的赫敏显然沮丧，学霸很少尝到失败的滋味，一时间难以接受。
“至于你……霍普小姐，你萃取的方法很巧妙，对教材步骤的改进也很让我惊喜……”
“过程只是过程，作为课上的检验，您应该更希望看结果。”盖拉一样用着一个谦卑的笑容将魔药递出去，那种没有忐忑的从容表情是因为实力如此。她清楚自己的每一个步骤究竟在做什么，质问自己有没有错，凭什么这么做——跟着斯内普做实验，也渐渐养成了像他做魔药时那种习惯。
老先生在摇晃观察沉淀和漂浮物后，又观察了颜色——他必须说，这和先前成功的两个人做的一样好，甚至，比其中一个做的更强——斯内普，她确实该是你的好学生，青出于蓝胜于蓝。当年，斯内普是唯一一个第一次做就成功的，连Lily都没有成功。而盖拉做的方法，和一个学生的如出一辙……那个学生，他今生最大的污点与错误——汤姆·里德尔，或许我们要称之为，伏地魔。
作者有话说
第156章 高级致幻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