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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完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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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药捧在手心，望向窗外Grey的背影，将手捂在嘴边，决绝仰头，端起玻璃杯，将最后剩下的一点水一饮而尽，清泪滑过脸颊，抱歉，最后我甚至没有勇气向你道别，不要恨我……”
金发的少女穿着睡衣，窝在床上，竟难得显出些女子的娇弱。她将摊开在膝上的书缓缓合上，呼出一口气，觉得口中都是弥漫的苦味，太多的无奈悲伤，没法完全消化，竟然都影响了味觉吗……
“是不是，很符合你的喜好啊——”维那斯就坐在盖拉边上，同样裹着被子，将手里另一本书放下说。
“诶，果然每次看了难受，又忍不住再看一本——”盖拉嗤笑自己奇怪的喜好。
“凄美也算美是吧——至少是能吸引某些人的——”她笑着点点盖拉的鼻尖，得意地说。
“可能吧……但是这本……可能再翻开只想看前面的部分了。”盖拉拿着书，将书侧过来看着书脊上的花体书名。
“如果他们能早知道是被生活磋磨的悲剧，还不如不开始呢——”维那斯仰望着天花板说，好像感慨人生的老人。
不开始，说得轻巧，可是哪有那么多预见……不对，她是预见了结果的人……但她又不是什么圣母，不愿留下什么遗憾，更何况，她也明白之前那是对两个人的煎熬，到不如一起经历过，最后了结的好。
“但是，其实相识一场让对方的生命色彩斑斓……最后留下那些回忆珍藏也没什么不好——”
盖拉揉揉她的头，又暗自感叹世间有这么柔顺的发丝……
“这不过是给看客的，我们能只会留下唏嘘，但是那个留下回忆的人会痛苦，内疚……还不如忘了这件事呢，也省的越陷越深……”
“你怎么就知道了……”维那斯将她的手打掉，“我要是他，我就带着Rita的期盼好好活下去，不会放弃作画的——”
“人们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我就是能做。”
“咳咳咳……这事火球知道吗？”盖拉变了个眼神，偷笑着看着维那斯，对方拿起枕头对她迎面一击。
两个姑娘闹了起来，盖拉先停下来了，说：“我想到一个小说桥段，你要不要听？”
“什么？”维那斯简直称得上两眼冒光，像是猎豹锁定了猎物。
“两个人相爱，结果因为一个诅咒，必须一个人死另一个才能活，于是那个男孩将女孩迷晕，独自去赴死……你觉得女孩醒了会怎么样呢——”
“愧疚吧……你编出来就是为了反驳我说的？”维那斯想了想说。
“就是忽然想到过去看过的一个小说而已。”
“无奈悲伤什么的都是小说里写的啦……和我们没那么近的……”维那斯抱住她，“我们都会得到幸福的……你脑瓜子里竟然还记得这么悲情的桥段……啧啧，真是……”
是啊，人们也会被凄美迷得神魂颠倒，他们歌颂为了年少爱情的坚守蛰伏，却没有将那个受尽苦楚的人当做人看待，不然，他们也看得出，他活在痛苦和愧疚中，断送了一生，只为了一场救赎。但最后的解脱却是死亡，也称得上真的救赎吗……从那晚开始，他就不再能为自己而活了，他没有了少年的意气风发，却将那份小心翼翼保留着……其实那些称颂赞美，也只是话语，落到自己身上，每个人都从神坛下落入尘网，只想要幸福完满结尾的俗套。
但是，其实曾经和他一起走过，她也算得上完满了……不属于这里的人总要回去的。
“好了你——怎么又发起呆来了——”维那斯抱着她一起倒在床上，挠起她的痒来，盖拉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只能连连告饶。
两人并肩盖上了被子，被子染上了主人的栀子花香。
“你学习上可以找我帮忙啊……毕竟我知道你坚持选了的魔法史你确实不怎么擅长——”维那斯显得有些突兀地说。
“嗯？”
“你最近在为了连着的小测烦恼吧……尤其是这次你变形课和魔法史的笔试成绩都不太可观——不过你放心，卷子我已经帮你分析好了——”前天小测发下来，维那斯就要走了盖拉的卷子，今天一并要给她的就是和卷子一样长的分析总结。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真是的。”盖拉便顺着说了，毕竟以她的身份，有的事就是不能说的。她倒是没想到维那斯竟然连试卷分析都能写那么多……就因为觉得她为了这个烦恼了……维那斯总是这样，做什么事都很认真。
“明天早上你再看吧……晚上脑子总是不转的……睡吧，晚安。”维那斯将鼻子埋进被子里了，笑得可爱。盖拉好像流氓故意挑逗，在她鼻尖亲了下，说：“好的，亲爱的。”“去你的——明天告诉火球，他饶不了你——”“啧——又是狗粮，你再这样，单身狗要抗议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沉进梦里了。
其实，我很满足了。满足遇见你们，满足他和我在一起……其实我的满足总是来的很简单，比如前几天回到宿舍，在口袋里摸出来两瓶缓解头疼的药水，那家伙总是这样，只有嘴皮子功夫而已。又比如和你们一起玩乐，比如一页详细的考试分析，比如精心配制的治疗伤口的药剂，比如我们四人组一起研究课题，比如我们察觉得到彼此的喜怒哀乐……有太多，我说不完的。也许你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寻常，对我来说，已经是最美好的不期而遇。也许，这就是我的完满吧。其实想想，我也有我的完满结局。只不过，和人们认为的不一样而已。她莫名升起许多勇气来，又开始怀疑，自己究竟在为了什么努力……只是为了留住他，还是他们？她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