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牵丝 ...
-
“好了，谁能来回答我……十九世纪末的巨人族叛乱为魔法界带来的影响——啊，好的……森特小姐——政治和社会两个方面就可以了……”
“好的……”绿眼睛的精灵从容而轻灵地从沉重的座椅上起身，她坐在靠近落地窗边的桌子上，最靠近窗户的是有着一头金色波浪卷发的女孩，有着蔚蓝色的眼睛和终年的薰衣草香。维那斯一如既往开始滔滔不绝讲起来，一个格兰芬多的男孩甚至打了哈欠。对盖拉一贯起催眠效用的魔法史总是在维那斯发言时失去威力，少女专心地听着身边人条理清晰逻辑严谨的分析讲述，边听边点点头表示自己的认可——巨怪小姐那高傲的性格好像总是看不上别人似的，极少给出回应，除非回答问题的是维那斯。德拉科早就对她这种双标行径习以为常……在后边无聊地看窗外的风景，一年级的孩子们正骑着扫帚玩得开心，他又想起那个被他抛起的记忆球和当年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不同的是，救世主还是那样，而他的心好像蒙上层什么摘不掉的东西了。
“嘿——”维那斯的发言被一个男生有些痞气的叫声打破，这让盖拉反感地皱了皱眉，斯莱特林和根兰芬多难得达成默契不约而同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只有盖拉和德拉科，一个不屑，一个无心。维那斯倒是没有对此表示出不满，还以为是谁要给补充，已经拿好了桌上的羽毛笔悬在了纸上。
是赛文·路斯卡打翻了墨水，弄脏了他身边一个金色头发的斯莱特林男生的笔记本。那个男生瞥向某个方向，然后暴起的青筋就渐渐下去了，路斯卡不住的道歉声对他而言只是背景音，他满眼里应该是别的东西。
维那斯找到他两道视线的交点，英伦玫瑰正孤傲地偏下头去，好像在雪中挺立那样洁净，精灵瞬间明白了一切。
“森特小姐——继续……”老宾斯提醒着，一切开始继续进行。
精灵落座，盖拉又将头无神地别向窗外了。
“你真双标——”维那斯一如既往的埋怨她。
“但是我看你乐得高兴呢——”盖拉闻声转过头看她，托着腮的手伸出将她鬓边的黑发别到耳后。
“不许闹了……小流氓……下课找你算账——”她小声嗔怪倒显出几分娇羞模样。
盖拉轻笑一声，看着维那斯拿起笔来接着抄着笔记，大约听见耳边没有纸笔摩擦的声音，瞪了巨怪小姐一眼示意她好好把笔记抄齐，盖拉便知是这样，但每次都在维那斯眼神警告后才慢悠悠拿起笔——其实如果维那斯不提醒，她反而抄的勤快些。
“你到底为什么想不开非要上魔法史——你又记不住，上课还犯困——”维那斯一边“数落”着巨怪小姐，一边行云流水地收拾着桌上的书本文具。
“还想和你当同桌啊——”盖拉漫不经心地小声嘟囔。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剩下多少……维那斯，我怎么也活不到战争结束后的……考试对我有什么重要，哈哈我甚至没机会就业——想到这里盖拉就想要笑出来了。
“什么？”
“没事——只是我想着这个理性分析也能拿分……我可能也实在是凑不出几科好成绩——我的天文和魔法史一比，显然魔法史是很好的科目了……”
“天哪……”
“你可不要见色忘友，你给斯加德补习——正好也帮帮我吧……”她无赖似的扯了扯维那斯的袖角。
“你耍我流氓呢——这事我可忘不了——”
“你想要我怎么赔罪啊——”
“看心情~也许一本小说就好了呢——”
“诶，我有的小说哪本是你没看过的……这年头搞点麻瓜小说更难了。”
“那就去霍格莫德请我，我也没那么挑剔。”维那斯更是傲气地挑了下眉，将伸缩袋的口系上。
“别又是你们小情侣给我设下的圈套吧——叫我一个单身狗好难堪——”盖拉一副苦闷的样子，斯内普在课上打了个喷嚏并且怀疑有人说了他的坏话。
“你也——”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用钱就能赔了？！”那个痞气的声音又一次打断了维那斯的话，这次，精灵和巨怪默契地同时回头，皱着眉，两脸黑线。
路斯卡正被那个男生堵在墙边。
“你这人好没意思，人家诚心认错，本子已经脏了，大不了让他把笔记借给你——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给谁看。”盖拉笑容迅速褪去，冷冰冰地说着，那口气竟多了分尖酸刻薄，抬着眉低着眼一副瞧不上的模样。
“轮得到你管——你这个样子……又给谁看——”男生理不足气也壮，想着断不能让人看出来自己心虚。
“我看不起你倒不是因为你仗势欺人，就是单纯的看不起你。一天天的会做的事情只有像个巨怪一样咆哮，想不出什么真能解决问题的办法——”盖拉说着，瞥了一眼地上摊开的路斯卡的本子，上边大约被那个男生泼满了墨汁，“你自己断了自己后路了——我看你脑子里的芨芨草也该清一清了，省的以后在这里惹人笑话——这倒是个饭后谈资，一把年纪了和小孩一样，光长身体不长脑子——”她的视线又瞥到男生身上，“又瘦的跟个干柴似的，看来是头脑简单四支也简单——斯莱特林怎么出这么个废物。”
“你——”那个男生青筋暴起都伸手去够魔杖了，盖拉的魔杖已经从袖口滑出握在了手里。
“干什么呢——都不饿啊。”金发的英伦玫瑰从门口过来，扫了两人一眼，淡淡地走到刚刚坐的座位边拿出一个小手册，翻开扉页确认一眼，又走到门边。
“科尔森，我可能没和你说过，我很讨厌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然后又看向了那边被心上人“拯救”的茫然无措的赛文。
“上次想借你的笔记，没找到你人，这次我还是想借的——”她的声音，总是给人一种冷艳孤傲的感觉，像是落了雪。
“他记性好，批注应该都记得呢，我把小标题借他，很快就能补上。”维那斯灵动的声音响起，和那充满韵味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白月光笼在了红玫瑰上。
“不想借给我没关系，我不喜欢勉强。”
“我没这么说。”许久没开口的赛文开了口，声线温润平和，让人想到暖融融的日光铺在土地上。
“谢谢你。”她走到他身边，那个男孩臊得脸红，让开了路，小心观察红玫瑰的神色充满了绝望……
珍妮弗将那本册子递给他：“你不爱逛，偶然发现的，很适合你。”
“你自己……”
“我留了一本，拿去吧。算是交换你的笔记了。”她的手没动，仍旧保持着那个递送的姿势，看着赛文伸出手接过来，上面是她的余温，
“谢谢。”
珍妮弗不晓得自己今天怎的，总觉得自己是想要借此给那个男生一个下马威，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压他的气焰，从前两面三刀的人没这么让她生气过，毕竟她见得多了，家族里尽是些这样的人。总之的阴差阳错，她把自己宝贝的那本《特殊事件年份记忆手册》送给了赛文·路斯卡——这个批判她生活方式的人，他之前明明说过她愿意就好，她高兴就好，他明明曾经那么支持她，现在两个人却变成了说句话都困难的关系。脑海里最清晰的三句话，他的声音从温暖变得寒凉。
只要你愿意。
你怎么样？
你真的快乐吗……
他们到底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她不明白，她也没期待过凭借着这么一个手册就能挽回什么，她只在他们的关系中感受到了亏欠，他总是那么乐意帮助她做事情，筹备谋划活动，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享受她的笑靥。而他总是对着笔记和书挑灯夜战，珍妮弗没怎么见过他在考试中的锐利与锋芒，只和别人一样看见他次次名列前茅的成绩。他给她补习，她又总是睡着，醒来时面前摆着自己的被重新批注的笔记……他见证着她，她却没有真正陪伴和支持过他。他说过她不欠他什么，只是因为他没机会有她有的洒脱与美好，便想要守护她的美好，他一向内敛，却和她说，她像雪里不凋零的玫瑰，而他只想看着玫瑰。但是珍妮弗明白这段关系的亏欠，是她对他的亏欠，不知道如何弥补，在反应过来这亏欠时，他们的关系却已经随着路斯卡一句话斩断，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
其实珍妮弗知道，这个平时少言寡语的男孩在默默帮着她，关注着她，看她的彩排，尽管他用了隐身咒，但是她能感受到，他是在的。他其实帮忙设计过舞台，将许多版设计稿交给了维那斯，维那斯信守诺言不说她也看得出路斯卡的字迹。还有莫名其妙被送到她书里的小纸条，里边都是重难点的解析，他不会以为她从来没有观察过他的字体吧……
这样想着，珍妮弗却照旧从他身边走开，只有阳光看见，少女的衣裙勾了丝，将两人又连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9章 牵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