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到来前[hp斯教向同人]》料峭春风吹酒醒

132、为你，千千万万遍

　　一个黑发男人从床上醒来，嘴仍旧刻薄地抿成一条线，睡觉对他而言仿佛就是又一个任务，来保证自己的心肌功能不出问题的——而昨天晚上，这个任务似乎格外折磨人，他忘记自己梦见了什么——不算上次，他是许久没做梦了。伸手摁在没有健康血色的额头上，触到了密布的冷汗，他大约能猜出自己梦见了什么……闭着眼，少有的因为梦境那种莫须有的东西烦躁，盯着床单，显得有些木讷。手指插进黑色的头发中，才发现它们都打了绺，变成之前那样——如果在霍格沃茨，她该又骂着他洗头了吧。缺席了那么久的尖酸讽刺，让他有病地想念——正如他望着那口坩埚，做着改进魔力增强剂的实验，却因为身边少了她的味道和温度而感到不习惯，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么痛苦，不同于少年时期那小心翼翼的爱——在她面前，因为她和他站在一起，他从不用小心翼翼，也不担心她太过耀眼……因为她不是别人的太阳，只是那么平庸，像是能在下一秒熄灭的烛火，还是努力地燃烧着。
　　他从不担心，和她站在一起不够相配——他们或许是一样的，都是别人眼里的怪胎，都有那种偏执和毒蛇，都没有所谓让人神魂颠倒的容颜……或许这是她和百合最大的不同吧。
　　神使鬼差地主动洗了头，清爽也无法让他压抑的心情好起来。他不能见她——是在他认清了自己的真心的这个假期，也独独是他不能见她的一个假期……但始终让斯内普不解，为什么她的守护神是九尾狐，而他的变成了蛇——那该是他自己的。
　　更奇怪，伏地魔在给他送了一管鲜血后就离开，不知去向，至今音信全无，没有召见他。斯内普根本打听不出他在做什么——不过他相信自己在黑魔王心中的地位，那种感觉像上下级，主仆又像是师生，又或许带了点莫名的惺惺相惜在其中的关系……他应该没告诉大多数人——或许她知道呢。从她加入后，黑魔王就开始干起了一些秘密的勾当，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多做出魂器了……他无法向邓布利多汇报更多——这可不是因为他在为盖拉的事情赌气……当然，他还是生气邓布利多真的让盖拉当了间谍，还让他交给她凤凰社成员间用守护神传递消息的方法……他不想让她参与进来。不过这个火该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去发——还是必要和公事分开的。
　　斯内普对自己的如同被无形丝线牵扯的思念无能为力，只好用无尽的书籍和工作填满那些空虚的时光，在黑白双方的最大头目都没有任务的时候，他的时间才是他的。而这样的时间，对现在的他来说，显得比从前珍贵了，尽管她不在身边，自己切着草茎，烘焙挤压提纯制造白藓香精……也是一种享受了。每每面对坩埚，他就记得，他还是他，那个为魔药和魔咒存在的灵魂。

　　少女将手里捧着的水晶球放在木质底座上，上边还有几道未干的泪拖出的痕迹，感到鼻子堵了起来，只能用嘴呼吸——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死了吗……盖拉无法承受这样的审判……因为水晶球里的斯内普，在她改变了想法，一次次预测的不一样的未来中，一次次的死去——但存其一吗……可为什么，每一次都不是我呢？斯内普？为什么不是我！
　　几秒前的水晶球里，黑发男人在丛林中一块长满野草的荒地上，将少女紧紧刻在怀里，除了咒语击中他后背的声音，再也听不见其他，他甚至不发出呻吟声，盖拉见他流着泪，只是那样，一言不发，他的魔杖在数米处的地上……他的生命，为她陨落了……目光，因为震惊而呆滞，耳鸣，她想要为他的心笑，却笑不出来——为他的蠢哭，可是大脑早就在未来的猛烈冲击中丧失了反应的能力。
　　本该是我为你，千千万万遍……
　　我来了这里，什么都做了，却好像，什么都没做。我可以祈求一切的神灵——他们给了我最奇幻有用的身世，他们给了我一次又一次机会，他们让我到了这里来，他们让我能取得两个大头目的信任，他们给了我朋友……可是我有了这一切的一切，我终究救不了你，千千万万遍。我是那么没用，治不好你的伤，也做不到，让你等到下一个，能治愈你的人……你叫我，如何面对你，一个我一开始便想要拯救的人……原来，预言球，一直都是对的，只是我愚蠢的以为我不相信，一切就不会发生……目光落在黑色的床柱上，又好像不在床柱上……她该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存其一。
　　如果，你没有想要保护我呢……或者，我们换一种说法，你不爱我，对我没有感情，甚至恨我呢——那就……太好了。
　　你为我陨落，千千万万遍……但是对不起，我不可以这样做。因为我知道怎么是对，怎么是错，什么样对你好——什么样只是会害了你。
　　到底，没有勇气再进行一次占卜，是否选定的方法，仍旧救不了他——和每一次一样，她选择了逃避，只是这次，她甚至不知道能逃到哪里……希望，邓布利多愿意帮忙。
　　火车上，又是另一幅光景。德拉科家里出了那档子事，学生见到他便议论纷纷，他却好像都不放在眼里。兄妹俩向站起身招手的斯加德走过去。
　　“嘿——你们两个——好久不见啦——”他还是一样大大咧咧的，明明人们都为黑魔王的回归而不安。
　　“是很久了。”德拉科回应到，盖拉低下的眼皮微微颤了颤，他应该从没觉得假期很长吧。果然无法避免，他的身世就是这样……她来这里，果然什么都没改变。
　　感觉自己的手被久违的温暖拉住，维那斯将她牵到身边坐下。“没必要这么担心吧，我们没有怀疑你们。”她侧着头，观察着盖拉的神色。“那太好了。”盖拉露出释然的笑容，直到看见维那斯放心下来的神色，好像是为了让盖拉忽略几个让人难受的目光，开始和她聊起了几天前看的诗，盖拉则努力地打起精神和她聊着，窗外，荒芜的原野掠过，好像成心让这景色看起来更难过些的。
　　如果是别的车厢，那一定是人满为患的景色，充斥鼻腔的总是闷闷的，一股子汗味，或许因为斯莱特林大多是贵族家的孩子，都喷香水，那也是有别于汗味的另一种“享受”——当然，作为一个单身狗，在两对情侣的虐杀下能活下来也是值得庆幸的事情。盖拉想到这里，用无语的神情看着被本该毕业奈何魔法史还是没及格被留级的斯加德揽在怀里的维那斯，说：“请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就考试后那一个星期——说你生病回家休息了，我们还特意给你写了封信呢——你不会没看吧——”
　　“我——”
　　“被我代收了——她在休息，去不了猫头鹰窝。”德拉科在边上说。其实他也知道，是一个食死徒，总是要将他们的私人信件打开检查，卢修斯跟着去做任务结果失败了，没有被过多牵连，但地位上多少还是下降了一点，加上那是伏地魔强制要求的“安保措施”，没人能违抗，他们似乎要断了盖拉和外界的通信，可恶的巨怪小姐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很老实地没有写一封信。
　　“难怪你不惊讶呢。”斯加德小声嘀咕，对德拉科没有惊讶的神情感到不满。
　　“得了，就算是没有收到我也并不会惊讶——有的人可是在四年级的时候就要藏不住了——‘她真的很烦人，还很自以为是自命清高’——结果还不是给自命清高的小姐挑了一本麻瓜小说，还不好意思送出去，结果求盖拉送的——”
　　“我早就知道了——”维那斯耸了下肩不以为意。
　　“什么？”
　　“因为盖拉暗示我啊——”
　　“巨怪小姐……”斯加德苦大仇深地看着盖拉，“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斯加德在维那斯洁白的额头上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一下，却被维那斯打了一下：“我是你秀恩爱的工具吗——”
　　“不是……不是……我……”
　　边上，阿里克斯和默默与他拉着手不发一言坐在他身边的海拉都轻笑。
　　“赔罪。”维那斯果然在这场关系中占据了主导地位。盖拉并不意外，维那斯在她眼里绝对是那种完美白月光了，她就是值得这些。
　　“我错了……”斯加德轻喃着，小心地微微将直挺的背弯下，侧着头，将一个大大咧咧者的所有温柔，包在了两人的唇之间，不过一秒，黑发的少女羞涩地闭着眼，等到短暂的吻结束才睁开。接下来你们这对小情侣要面对的可就是四个尴尬的人了……盖拉心里笑到。
　　这样俊男配美女的爱情，真是如童话一般——而她，永远都没有自己的童话了，顿地，感到心中的酸涩与不甘翻涌起来要将她的思绪吞噬……
　　望向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让她灵魂的舟不知该去何处停泊——尽管，它知道，越过那渐渐变大的隐没在黑色天幕的层层高山，她的码头在等着她。而想起那千千万万次，她已经不知如何作为……究竟要如何面对斯内普，却成了她的难题。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属实是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