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争吵与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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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带着点小心的敲门声。
“是我。”床上的少女将书放下，一挥魔杖，门打开了。德拉科的一头铂金色头发先映入眼帘，他穿着黑色的西服，好似一夜之间，褪去了所有的青春懵懂，又被强迫套上了成熟和冷静。
“怎么穿的这么正经——”盖拉笑着开口，试图让他冷着的脸笑一笑。
“你……还好吗。”
“感觉不错，你看，这不还说话呢吗……”盖拉笑着想要揉他的头，却被他闪开……
“我说，我要和你谈谈。”
“怎么——小少爷看上哪家姑娘了——”
“我是想说关于你的事——”
“我？我很好啊，这……活蹦乱跳的——”
“你感觉不错了……你想过我吗——你从来就什么都不告诉我——不管是之前任性跑进尖叫棚屋——还是这一次——甚至成为食死徒——你都没有和我说过——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他猛然站起，一挥魔杖，门重重关上，悄悄蔓上了一层隔音咒，他的声音伴着哽咽越来越大，最终对着床大喊道。
“德拉科……我其实……”
“你将一切都瞒着我——你也从来不觉得我是你的家人——你却又总告诉我，我是你弟弟——你现在这样做——我在你眼里一直都是个只能被照顾的废物吗——”
“我从来没那么想过——德拉科……你应该——”
“我应该？！我不需要别人告诉我该干什么——我也不想永远被你当成一个废物，关在一个你精心制造的温床里——”
“那么你想要怎样呢——”盖拉从床上下来，虽然比他矮了半头，却和小时一样，一眼就看得出盖拉的主导地位，“你也想加入——我想主人倒是不会反对。”德拉科看着面前的少女，已经成了他无法想象的模样。她抱着双臂，缓缓向他走过来，此刻的德拉科已经说不出话来——如果他成了食死徒……他不想杀人，他也不会……可是作为父亲的孩子，他怎么可能逃得过呢……
“你可以的，我也可以。”
“愚蠢的攀比——”她似疾风一般靠近他的耳边，咬牙切齿地说。
“这不是攀比——”
“你一点也不成熟——”
“我不是。”
“我知道怎么样对你最好——你只需要听我的不要管就好——”盖拉似乎也着急了，加大了音量。
“我不用你说着为我好——那只是你认为的对我好——我不喜欢——”
“你以后会感谢我的——别再任性下去——你会后悔的——”
“那就让以后的我后悔吧。”他内心仍旧摇摆着，在事情没有到来前，笃定地说不后悔，向来都是人在说大话，他只是做不到，看着亲人上去顶替了他的位置，如果一开始就是他……不，作为马尔福家的长子也是独子，那个人本就该是他。这样，显得他如此窝囊和愚蠢。
“够了，德拉科——够了——你是他们的希望，他们不会希望你出事——”
“他们同样不希望——”
“这是我自愿的选择——你就当我是自作自受吧——这从来都不是你要承担的责任——得了吧，你以为主人看得上你。”盖拉似有些被选中的骄傲在的。
“盖拉……”
“德拉科，但说实在的，你该长大了。纳西莎他们瞒着你，你也该理解他们了，你不是任性的小孩了。”
德拉科的嘴微微张着，却不知能从中再吐出什么话来。他们之间很少这样，当他将自己的想法倾倒完，她却一副不关心的模样。她此刻那么的蛮横霸道，逼迫着他，就和卢修斯纳西莎一样，让他老老实实做他们的小少爷，从不过问他的想法。
“你变了，”他淡淡地说，没有看向盖拉，“你和他们一样了。”
盖拉感到自己的心里被什么东西拉扯，重击，终还是看着面前任性的少年，缓缓闭上眼睛，听他将门掩上，和往常一样，又好像和每一次都不一样。
自从预言球事件发生后，卢修斯尽管是没被抓到，仍是被波特认出来的，不适合再出入于大众的视野。以前每个假期，总有那么几天，典雅的乐曲连天演奏的马尔福庄园，变得异常冷清，连那大厅，一眼望去，也想不出两年前，成群的人曾在那里跳舞闲谈的景象了——取而代之的是狼人带着的一股子腥味——盖拉猜想这或许是伏地魔想要给卢修斯一个下马威。
贝拉却有段时间——大约是伏地魔刚走的时候——几乎要每天霸占着纳西莎，接着能听见纳西莎那屋鬼哭狼嚎的——连出来吃饭的时候，眼睑都是有些红的。即便如此，在与看她的盖拉对上视线的时候还是说：“你这个肮脏的——”当然，她没有说完过，纳西莎会在这时显出极不高兴的样子，将她打断。
后面，贝拉好像也不像一个疯婆子一样，却平静到让人害怕，她是不是真的神经不正常了。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伏地魔到了马尔福庄园的那天晚上。
深夜，盖拉的房门被敲开，穿戴好衣服的同时，将思绪整理清楚，以便应付他突如其来的摄神取念。
“主人。”盖拉和所有食死徒一样行了个礼，对着那么一张本该让世人垂涎的脸蛋，冷着一张脸，她感受不到恐惧，感受不到其他，剩下的，唯有寂静和空气而已——一切都是那么平常。
“弗林顿——怎么不像他们一样说些欢迎的话呢——还真是冷漠啊，不是么——”他莫明带着点惬意和倦怠地说着，将目光聚焦到手里的怀表上，把玩着。
“既然大家都那么说，主人也该听腻了——深夜延误您的休息时间，想必您有更重要的事情和我说。”
“很好——盖拉。可不像你狡猾的教父，说的一口漂亮话——”他的调子冷下来。
“我知道漂亮话没用，主人——”
“你的确用行动证明……”他的声音，变得悠远了起来，好像在窥视着时间长河中一个又一个秘密与悲欢，站在一个峰顶，发出所谓智者的感叹，一步步，缩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盖拉感到头顶骤然变强的气压，不得不跪在地上，他一身轻松地弯下腰，猩红色的眼此刻显得颇为深邃，用没有活人温度的手指将少女的下巴挑起，迫使她正视他的双目：“看着我——”少女仍旧低着眼皮，将他尖锐到能刺破世间一切坚硬的视线避开，淡定地为自己解释：“直视您是不礼貌的行为——”
“错——违背我的命令，才是最错误的行为——现在，我命令你——看着我——”他一直擅长循循善诱，变以一个磨掉些棱角的声音说。那感觉之于盖拉就像是用糖浆包裹了一把利刃，告诉你可以放心舔舐一样。
“很好。”他见她将眼睛抬起来，满意而没有温度地勾了下嘴角。
那双透彻的蓝眼睛，好像她从未被什么污染过，这让他凭空生出一种对漂亮东西的厌恶——
一瞬间，盖拉感到自己的耳边没剩下什么声音了，他的目光退去了表面那层糖浆，直入她的思想，将精力集中，化作一面盾牌，将将挡住了将要刺进最深处的利刃，僵持在那里。
很快地，他收回了目光——盖拉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骂街。他这次的摄魂取念像是一次调戏——或许只有伏地魔知道，他在那一次的摄魂取念上使了多大的力气——至少，不只是一次“调戏”。
将手冷不丁放开，让盖拉有些不知所措，她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将头再次低下。
伏地魔拉开了遮挡着月色的窗帘，看着窗外，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砸在盖拉的身上，那声音，似比此刻倾泻而下，覆盖大地的月色更加清冷：“杀了邓布利多。”
就没再留下多余的话——当然，三管血还是被常规的要了去的。
离开了房间，又经历了一次惊险的“调戏”，她是彻底精神了，到了客厅——到那里看月亮还真是无奈，图书馆彻底不让去了，那里还住了些游手好闲的食死徒。那魂器究竟怎么办——已经成了让她烦心的问题——而睡觉时，那个渗人的声音总是折磨着她——“尔与良人，但存其一”——坐在沙发上望向窗外，见到两个黑色的身影，一跃进入深海般的夜幕。盖拉深呼吸一口气，仰面闭上了眼，这月亮，似乎也没有以前好看了，月光化作一层轻薄的白纱，覆在她身上，却无法让她感到一丝治愈和温暖——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却没想到到来的时候，还是渴望回到从前来逃避——明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回去了。
“睡不着了？”他的声音，显出了些许的苍老，卢修斯铂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却不知由于青春对他一去不返了，还是由于无心养护——变得毛躁起来，或许恰如他的心吧。
盖拉睁眼，和他对视一瞬，笑了下，那双蓝色琥珀一般的眼在月光下，明显不值一提，却在卢修斯的脑海，与某个人的双眼重叠——莱拉，我终是对不起你。
“都……说什么了。”
“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个任务。”
“刺杀任务？”他带了片刻的迟疑。
盖拉默不作声，点了下头，不过他该是知道的——说漂亮话吗——是什么呢……举荐她吗，那某种程度上算得上宠溺了——如果他觉得她想要的就是名利的话。
“为了……什么……”
“你知道的……”盖拉已经不知道如何回答——成了食死徒，当然就要对他言听计从——能为了什么？不想做，就可以不做吗？对他，不想放手，能接着将独角戏演下去吗。伴着月光，她怀疑自己第一次体味到那种无论如何抗争都无法改变的无奈。
卢修斯坐在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她就是他的女儿……至少在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是这样了，盖拉感受到他的呼吸有些紊乱，接着，疑惑地抬起头，只能见到他红了的眼眶。
“……对不起……”
“你没必要道歉，卢修斯，我认为我说清楚了。”
“那么你要重新考虑了。”他将一个小玻璃管从兜里掏出，里边是闪着微光的银丝。
“什么？”
“记忆，关于我和你母亲的记忆——你可以恨我，可以不原谅我……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因为我这样的人……”他停住了，究竟该说什么呢……什么都抹杀不了他的罪恶——但是，他无法再做下去了，看着她由于对他由于愧疚来的养育，不明真相，为了所谓的恩情，做出那些伤害自己的事情……每一次，都给他的天平加码，他终是受不住了……必须向她坦言了，说出那所有的真相——她一直有权利知道，且早就该知道的真相，却因为他的自私被一再隐瞒直到今天。
盖拉接过玻璃管，看着里边的银丝。
“你为什么不自己说呢。”
“因为……我……”说不出口。
“我……知道了，我会看的。”却只好在内心苦笑，卢修斯啊，你这样能改变什么——不过是将难做的决定推给我了——你这家伙就是爱推卸责任……内心里笑着却被翻上来的苦味弄得眼酸。
接着，就没下文了，卢修斯不知道她看了没有，她也没和他说过，她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但在此刻，她的心里，过往的恩仇似乎要和现在分开来算了，原本就没有亲人的她，大义灭亲这种大公无私的行为，显然不符合她这样的人，更别提，不是为了公事……或许会被人骂丧良心吧……但是血亲，到底没有缘分和她相见。卢修斯，你害的这小姑娘上辈子丧命，她的这辈子，却由我来还了，都像是强盗，你夺走了她的血亲，我夺走了她的□□，谁又比谁高尚呢？但是我来，用她的生命救了人，我又是罪人吗……卢修斯——我们之间，早就变成一团乱麻，扯不清，也分不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1章 争吵与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