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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白屏与樱花 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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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科尔斯特岛回来,纲吉认为一切黑暗的现实将都离去,但是Reborn轻飘飘地甩给他几个问题:“蠢纲,伊琳娜是谁?”“蠢纲,帕那维诺的事你怎么解释?”“蠢纲,科尔斯特岛的幕后Boss还没有查出来呢!”等他发觉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婴儿的冷冽嗓音,蠢纲两个字充斥着他的脑海。
Reborn提出的问题困扰了他几乎一整天的时间,吃晚饭时,Reborn又轻飘飘地说:“嘛~不管怎么样,这事要慢慢来。”玩弄我你很开心么?等一下,这人在黑手党之岛的时候就对可乐尼洛宣告过纲吉的所有权。
——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玩具,不,是学生。
多么沉着冷静的一句话啊,就冲这语气,纲吉就该叩谢上苍Reborn没有吐出更加鬼畜的言论。
寻找Giotto回去的方法一事终于步入了正轨,虽然当事人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但有些事情又不得不严肃起来。从暑假结束的前一天,Reborn坐在纲吉肩上,帽子上的列恩打着哈欠昏昏欲睡。难得的沉默,纲吉又开始想初代和自己的事,第一次被告白竟然这么令人惊讶,对方是男人,而且还是自己的曾曾曾爷爷,血缘就在那里摆着呢。纲吉可以肯定他对京子是真心的,如果遇到危险的话,他甚至可以肯定会为了京子献出自己的生命,可是初代又算什么呢?他猜不透,目光一扫,Giotto正疲倦地靠在沙发上微阖双眼,湛蓝优雅的眼睛依然有着慑人的光彩。纲吉一阵难过,都是为了救他,Giotto才会这么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察觉到纲吉的视线,Giotto回给他一个明媚的笑容。纲吉心脏漏跳了一拍,这种现象应该是紧张……吧。
Reborn终于开口:“你的时代有没有可以辅助穿越的工具或者、人?”
Giotto很认真地想了想,笑了笑:“在我认知的范围内还没有。”
“那你来这个时代的时候正在干什么?”
Giotto摸摸下巴,似乎没怎么认真想过这件事:“逃避追捕,大概。”纲吉忽然觉得任何吐槽在这句话面前都可以黯然失色了。
“很好。”Reborn冷笑,一字一顿地说,“那你总该告诉我你的雾守有没有什么异常吧。”想想,唯一有超能力的守护者就是敌人永远摸不到实影的雾了,但正因为太过飘渺,纲吉对自家雾守有种不自信的感觉。
Giotto看向窗外,一丝无奈在眼中一划而过:“如果你说现在的他的话,没什么问题。”但是过几年,雾守就会背叛深信着他的首领。Reborn了然,旋即改变话题:“我肚子饿了,该吃午饭了。”一如既往的肚子最大。如果什么也不知道的话,也许真要求助那个偏远的小家族——波维诺了。
开学,已经迫在眉睫。
晚上十点,该是睡觉的时候了。在那之前,纲吉面临人生考验——他和Giotto一张床啊!以前是没什么,但是现在怎么想怎么尴尬。
开着冷气的房间,纲吉窝在被窝里,11月份的高考早就被忘到爪哇国去了。他抓着被角,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头发还湿漉漉的Giotto裹着浴巾走了进来。欧洲人共有的雪白肌肤,如水的湛蓝眼睛蕴含着优雅古典又不失骄傲的神色。瞬间,纲吉脸变得通红。
Giotto轻笑,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纲吉凌乱的头发,低头,柔软的唇瓣印在他的额头上,在对方吓傻了的注视下,接着摸着他的头发,声音柔和美好:“晚安,阿纲。”
*
曾经的并盛初中有着一个奇观,生性冷傲孤高的少年披着黑色校服站在校门口检查迟到,虽然带有看不良少年的色彩,但并盛中学也因此是全日本迟到率最低的中学,校长对他感激涕零,并积极地引导他要把这种精神一直发挥到高中毕业。
事实上,他也照做了。
开学的第一天,纲吉难得起得很早,原因是他被初代叫醒,为了不让这个热情的意大利人接着宣传早安吻的好处,纲吉极不愿意地起床刷牙洗脸吃饭,悠闲的早晨生活好像已经久违了,怀念又虔诚。
临别的时候,Giotto站在门口,迷人的脸上挂着难测的笑容,连同Reborn也是一副有好戏看的表情,纲吉向来不在意细节,随着来着两个不同方向的喧嚣,狱寺、山本再次站在他的两旁,也许这样的生活会很好吧。
终于可以从云雀面前昂首挺胸地经过一次了!一切是多么美好,阳光很灿烂,天高云淡,有清爽的微风,吹得校服簌簌作响。
纲吉迈进学校的脚步和云雀的举拐动作几乎是同一时刻发生的,不得不说一些习惯一旦养成,要改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比如现在的纲吉,明明什么错误也没有,在面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对方的行为时,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思想准备,如果看病的话可能又要麻烦校医了,今天幸好不是夏马尔值班,确认了校医可靠后,纲吉有了视死如归的宿命感。
云雀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无理,迅速收回拐子,冷哼了一声,接着巡视校门口。
上课铃响已经是他们在教室说了很长时间话之后的事了。又矮又胖的森下老师笑呵呵地走进教室:“同学们,我们的历史老师生病了,所以,暂时让沢田老师来代课。”纲吉一惊。“沢田老师来自意大利,日语还不太纯属,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了!”下面已经开始了讨论,能把学校玩得跟自己家似的,不用怀疑,肯定是Reborn做的手脚。
旁边的男同学嬉笑着打了纲吉胳膊:“沢田,跟你一个姓,说不定还有点亲戚呢!咦,难道意大利也有废柴吗?”纲吉无力,岂止是有点亲戚啊,他就是我那伟大的曾曾曾祖父啊。到了高中,废柴情况已有所改善,但初中留下的不良影响简直就是恶劣。
从金发青年唇角含笑走进来的那一刻,本来混乱不堪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纲吉眯着眼看着他周围的女生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年轻的老师,突然orz了,明明我们这么像,果然还是气质决定一切啊。男生们处在沢田老师竟然不会是废柴而且还这么有魅力的刺激中一时难以回神,Giotto目光移向纲吉,温柔地一笑。
噗——
鼻血落地的声音。纲吉黑线,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我叫沢田家康。”Giotto湛蓝的眼睛微微一弯,唇角勾起优美的弧度,日语不太规范,但还算听得懂,声音纯净透明,淡定优雅,“来自意大利。今天开始是你们的历史老师,请多多指教。”本想像日本人一样九十度鞠躬,但他的动作很僵硬,由此可见是临时抱佛脚,而纲吉甚至连他什么时候学的日语都不知道。
前排的狱寺忽然回过头询问地看着纲吉,纲吉回了一个同样迷惘的眼神。
纲吉敢肯定女生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其实Giotto讲的也不错,就是时不时地有点日语语法上的小错误,但他对历史研究的很透彻,尤其是古代史,近代史对于他来说是未来,现在却当历史来讲,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女生们冒着红心痴迷地听(或者说是看?)完了一节课,几乎是同一时间,挤成一圈想要找点问题,Giotto又恢复了生人勿近的冷漠感,一句话也没说,高傲地走出教室。
“天,简直就像王子!”有女生惊呼。
狱寺对于这种花痴行为一向是嗤之以鼻,而山本又是哈哈一笑而带过,从某个层面上来说,这态度是不屑一顾的。纲吉苦笑,只能暗自祈祷他那个英明神勇的爷爷并没有把代课当成自己的长期饭票,毕竟黑手党的利润要大得多。
纲吉活那么大,这么天雷的事情还真见得不多。就算再废柴,也能总结出所谓八点档的套路,什么XX去当XX的老师了,然后相爱了云云,想想就觉得恶俗,更何况从某个意义上来说,他已经摆脱了废柴命运。
“呐,沢田,别跟我说他真跟你有点亲戚,你们看起来有点像。”猥琐同学甲摸着下巴仔细地打量着纲吉,满脸不信任的表情——如果这废柴都有这么出色的亲戚,其他人立场何在?当然,猥琐同学甲被狱寺怒视了好久。
狱寺骄傲地拍着纲吉的肩膀,闪亮的表情就好像Giotto是自己的曾曾曾祖父一样:“那当然,十代首领的曾……唔……”几乎是一瞬间就要脱口而出,纲吉反应迅速,捂住了他的嘴,靠近他小声说:“狱寺君,曾曾曾祖父这种事不是能随便说出来的吧。”反正说出来肯定会被笑“哈哈,废柴纲就是废柴纲”,好吧,他承认他的鸵鸟心态一开始就没有改掉过,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心态似乎更加严重,把自己藏在一个壳里,到现在都不愿意接受他是黑手党彭格列十代首领的事实,偶尔看到贵重的彭格列指环,还像在做梦一样迷惘。
相较于纲吉的激动反应,狱寺显然更加不平静。
天啊,亲爱的、啊不对,是可敬又伟大的十代首领正在用手(紧紧地)捂住他的嘴巴,还靠的那么近说话,狱寺气血飙升。
纲吉好奇地盯着狱寺的脸:“狱寺君,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啊啊啊,十代首领,不要再问了,不要再用这么关切的语气问了,不要再用你那温柔的眼睛看着我啊,我心脏很脆弱啊!!
狱寺隼人,17岁,高中三年级,正是青春焕发的好年龄,自小被称为“S moking Bomb”,不良少年,唯一的死穴就是看似废柴的沢田纲吉,原因也很单纯,那是他从14岁就认定的一生中唯一的首领。
天然的少年山本武不动声色地把纲吉从狱寺身边拉开:“哈哈,阿纲,看起来你的曾曾曾祖父很受欢迎啊。”山本的笑容总是很阳光,仿佛受了感染,纲吉一直吐槽不能的脸稍霁。
总之坚持到11月份就好了。
他默默地想。那时候,高考刚结束,他就能好好帮Giotto找穿越的原因了,而且……他嘴角上扬,看着狱寺和山本单方面的争吵(“可恶啊,棒球混蛋,谁让你对十代首领这么无礼的”“哈哈,狱寺,阿纲可是我们的leader啊”),阳光透过明亮的窗玻璃洒在少年们稍显青涩的脸上。反正,肯定能和他们好好玩的吧,不用想黑手党什么的……
纲吉的心情骤然转好,懒洋洋地眯起眼睛看着女同学们尖叫着跑出去:“沢田老师经过这里了!。”我说你们太夸张了。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外面穿过来,学校里出现了一瞬间的沉默,纲吉看到窗玻璃顽强地剧烈震动了很长时间。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
Giotto被狂热的粉丝踩爆了。
这种对祖宗极其不尊敬的想法被纲吉猛地甩了出去。
他站起来,长时间的静坐让他头晕目眩,身后的椅子狼狈地被甩到一边。狱寺赶紧扶住他,纲吉闭上眼睛,神智稍稍清楚了就向外冲。他实在是想不到除了黑手党,还有哪个正常人能做出这么轰动的爆炸。
走廊上挤满了人,学生们趴在栏杆上向外望.
狱寺非常负责地冲着靠近栏杆的几个男生大喊:“你们都给我让开,快点让十代首领去看。”几个人非常不高兴,看到狱寺的脸色后,还是决定不去招惹实际上非常厉害的一个人,狱寺笑得异常灿烂地看着纲吉,非常绅士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十代首领,请。”
“……”
算了,对于他这种夸张的保护行为,自己也应该已经习惯了。纲吉为那几个倒霉蛋默哀。
并盛神社的方向,低矮的民房上空是浓浓的白烟,随风飘散,有的已经和云混成了一团。真的是不小的事件呢,不知道有没有伤亡情况。纲吉不是圣母,他不会烂好心为着自己脑子里想象的受伤惨重的情况而伤心,他所关心的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在乎的人,亲人、朋友、同学还有自己喜欢的人。
“想知道情况吗?”可爱的婴儿音在他耳边响起。
“Reborn,你什么时候……”坐到我肩上的?!
黑色西服的男孩睁着那双单纯可爱(误)的眼睛,甜甜地一笑(误X2),顺着他的目光,纲吉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Giotto,狱寺山本被挤到一边用及其怨毒的目光看着夺取自己的位置的两人,偏偏那两人还是最不能忤逆的。
Giotto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的烟雾,用带有异国口音的日语问:“阿纲,你有没有觉得那烟雾有古怪?”纲吉茫然地摇头:“没有啊,可能只是普通的爆炸事件吧。”
Giotto微笑,似乎也没在意。Reborn擦拭着手里的CZ75:“蠢纲,看看究竟吧。”
怎么可能,都快上课了!纲吉一脸踩到大便的表情。Reborn也没强迫他,哼,反正他那个曾曾曾爷爷还没有见识过乖孙的死气模式吧,蠢纲将近一年没爆过死气了,如果再不温习一下估计裸奔起来会很生疏。反正有什么关系,哈佛的学生不也是每年裸奔一次吗?
几乎是一瞬间的发射,纲吉还没有闹清楚是怎么回事,熟悉的触弹感就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复活!”
熟悉纲吉或者说和纲吉在同一个初中的同学都很熟悉这个场景。他们自觉地把头转过来,身形较小的男孩突然以一种极为生猛的动作挣破了外衣,似乎连声音也变得壮实起来,瞪大了双眼,他裸着双脚踩在栏杆上,张开双臂从三楼跳了下去,如果他穿着衣服的话也许会多些美感,大家只看到那个蓝底白色小兔花纹的大裤衩在眼前随着风哗哗地飘,他们甚至还看到了那个优雅的新来的意大利老师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在纲吉跳下去的时候还伸出手想抓住他但是落空了。
丢脸丢外国去了。
众人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