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路（HP斯内普同人）》妍然

44、第十六章 懂你（2）

　　一惊之下，她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伊丽莎美丽的脸庞，那对紫色的大眼睛盛着焦虑和忧愁。赫敏顿时放松下来，梦里的那种不踏实感很快就飞到九霄云外。
　　“你终于醒了，我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伊丽莎说道，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是啊，伊丽莎，谢谢你。”赫敏努力弯一弯嘴角，伸手握住了伊丽莎柔软的手儿。
　　“还是谢谢西弗勒斯吧，他几乎一夜都没睡。”伊丽莎微微一笑。
　　赫敏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石头变的简易床上。她四处张望着问：“西弗勒斯呢？”
　　“他在外面。”伊丽莎回答，“昨天晚上，他的旧伤差一点儿也发作起来。”
　　赫敏一惊：“他没事吧？”
　　“幸亏有一小瓶魔药，他说那是你带给他的。”
　　“确切地说，是马尔福托我带给他的。可是，难道在这个山洞里，他也为我熬制了药剂？”
　　“那显然是做不到的，他一度急得快发疯。”伊丽莎望着赫敏摇了摇头，目光忧伤，“他尝试了用自己的鲜血直接喂到你的口中，可是昏迷的你却拒绝吞咽，他用了一个反凝血的咒语，以便让血液不断滴入你的嘴里，那情形有些可怕……不过万幸的是你终于醒了过来，虽然这花费了比药剂长得多的起效时间。”
　　赫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情形真的非常可怕……她努力回味着嘴里残存的那一丝甜腥味，心里自责又难过。
　　隔了一会，她思索着说道：“我知道了，不可能这么巧合……是不是因为他弄破了自己，出了血，才诱发了旧伤？”
　　“这我不能肯定，但有这个可能。因为他上一次复发也是在和哈利波特的打斗中擦破了一点儿皮。”
　　赫敏垂下睫毛，咬住下唇。这么说来，今后自己每一次发作都会伴随着给他带去痛苦……赫敏的心开始隐隐作痛。怪谁呢？是自己，还是他？还是——命运弄人？
　　她挣扎着站起来，浑身熟悉的酸痛令她脚下发软。她慢慢朝洞口挪去，拨开虬结的藤蔓，钻出山洞。明亮的光线让她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清晨的太阳以一种慵懒的姿态挂在远处的树梢顶上，在阳光温柔的抚摸下，树枝上的积雪融化成晶莹的水珠，一滴一滴往下坠落。
　　斯内普斜斜地靠在一棵梧桐树干上，一腿支地，一腿微曲，双手松松抱胸，微微仰头凝望着密林深处的天空。
　　霎那间，梦中的景象如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浮现。赫敏远远望着他，心绪如大风里的海洋，激烈地奔腾翻涌。
　　他不是个坏人，邓布利多把伏地魔和哈利之间最最隐蔽的秘密交代给了他，如果只是一般的信任，那个睿智的老人怎么会将这关系到巫师世界存亡的大事交给他，而不是别人呢？凤凰社有一万个理由相信麦格教授，相信卢平，相信金斯莱沙克尔，但老人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被许多人看作是敌友难辨的他呢？
　　而又是为什么，他表现得如此憎恨哈利，实际上却一直暗中保护着他，甚至在听到邓布利多说出他必须赴死的时候，是那么绝望和忿恨？
　　他说，他以为他是为了莉莉保护着哈利，为此他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为邓布利多做密探，为他说谎，为他顶着众人的猜疑；他清楚地知道波特夫妇的墓地地址，还冒着被捕的危险为她送上祭奠的花束；他甚至一直把她的相片珍藏在身边……
　　赫敏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爱她。西弗勒斯斯内普一定爱着莉莉伊万斯，或者爱过莉莉伊万斯，而且，爱得很深很深——赫敏告诉自己。
　　赫敏的视线开始模糊，泪水沾湿了睫毛。她感到无法言喻的苦涩和心疼。她扶着一株高大的梧桐木，分外激越的心情令她微微颤抖。
　　眼前的这个男人，在那一身如子夜一般漆黑的掩盖下，到底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发现有人走出山洞，斯内普扭头向她看去。赫敏抬手抹了抹潮湿的眼睛，镇定下心情，一步一步向他走去。视线中的他宁静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脸色比平常更加苍白，眼神中有一缕不常见的疲惫。
　　“最近，你目睹了多少男男女女的死？”
　　“最近，只有那些我无力相救的人。”
　　梦中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对话在脑海中响起，赫敏为此深深地震动——而这一次，他是为了自己。
　　赫敏注视着斯内普几秒，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这个动作显然让斯内普吃了一惊，他低呼：“你干什么，格兰杰？”
　　赫敏不理睬他的问话，紧紧抓住他试图缩回的手，飞快地捋起袖边。一道清晰的划痕带着刚刚凝干的血迹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
　　斯内普用力拽回袖子，放下袖边，皱起眉头：“力气不小啊，格兰杰，看来恢复得不错。”
　　“原谅我的不善言辞，教授，”赫敏说道，“此刻说什么都不能表达我的心情……”
　　“我不是为了听你的感谢而……”斯内普淡淡打断。
　　“不，教授，”赫敏飞快地接口道，“感谢的语言太苍白，我只把它放在心里。此刻我们需要的，不是语言，而是更重要的东西。我不想成为一个靠喝别人的血液而存活的怪物。更何况，这还会给你带来伤害。”
　　斯内普的眼神有些闪烁，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慢慢开口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请你带我一起去采集药材，为了我，也为了你。”
　　“这很危险，莫西森林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游乐场。”
　　“可我们别无选择，除非有一天，”赫敏说着低下了头，“除非有一天，我改姓了普林斯。”
　　斯内普轻轻挑了挑眉，表情有些小小的不自在，但他立刻调整了姿态，重新恢复泰然若素的样子：“要不要我现在就像对待家养小精灵一样，给你烙上普林斯家的标记？从此以后，你就可以摆脱痛苦……”
　　“教授！”赫敏大声抗议道，“我可没说要做你们家的奴隶！”
　　“那你难道想做……”
　　“西弗勒斯！我在和你商量正事！”赫敏的脸浮上嫣红。
　　斯内普收起唇边揶揄的笑意，轻轻叹了口气：“莫西森林有不少会伤人的古怪生物，魔法部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哈迪斯之戒还只能发挥几个咒语的效力……”
　　“有我呢，西弗勒斯，你不能忽视我的战斗能力。我可是经过正规的傲罗训练的。”
　　斯内普沉吟了半响，终于开口道：“那就试一试吧……另外，请叫我斯内普先生，格兰杰小姐。”
　　赫敏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忽然听见一阵乐声传来，似笛，又似管箫，仔细听去，又什么都不像了。她诧异地和斯内普对视了一眼，后者也皱起眉心，显然也为这乐声困惑。
　　乐曲悦耳优美，起先仿佛在很遥远的地方，但一会儿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似乎就飘荡在密林近处。
　　斯内普伸手拉过赫敏，把她一把拽到自己身后，神色警觉，面向乐曲传来的方向屏气聆听。
　　身边传来踩踏积雪的轻微吱吱声，赫敏回头，发现伊丽莎正向他们走来。
　　她的手中捧着两粒浆果，金发和长裙随着微风轻轻拂动。她凝视着密林深处，大眼睛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乐声没有继续靠近他们，在林中悠扬地飞舞，似乎在提示着他们有人到来，但又不愿轻易露面。
　　赫敏轻声问道：“那是谁？”
　　伊丽莎秀眉微蹙，许久才舒展开来，她的嘴唇有一丝颤抖，自言自语般喃喃说道：“阿克希亚，是阿克希亚王子……”
　　斯内普奇怪地问道：“谁是阿克希亚？”
　　伊丽莎的目光投入到密林深处，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是他，一定是他……”
　　赫敏和斯内普诧异地望着美丽的姑娘，她悠然回忆的神色令两人都不忍轻易打扰。
　　良久，悦耳的乐曲声才慢慢飘远，越来越淡，越来越轻，直到再也无法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