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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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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生活竟也这样安稳的过了下去,何安溯渐渐摸清了这个世界。
虽然说这是何安溯笔下的世界,可它明显更加完善全面,就这么说吧:这里的人跟现实中的人并无差异,没有脸谱化,没有纸片人。人情世事一样在这个世界正上演,正落幕,正改变,分分秒秒不停不息。
何安溯他们正在晋州,是穆朝都城之一。
而何安溯第一天看到的那座寺,是为穆朝当朝国师所建,皇帝亲赐名,祈玄寺。
据说那位国师就是曾在晋州做过乞丐,后得仙师亲睐,根骨不凡,才不过十几年就窥破天机,当上穆朝开国已来最年轻的国师。
因此,不仅祈玄寺允许乞丐进出留宿施粥救济,连带着香客和周边商户都对乞丐极尽容忍。反倒助长了偷窃抢劫之事,乞丐之间可谓混乱不堪。
何安溯知晓后下了这结论,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因有国师的先例,仙门百家每十年就会在晋州收徒,不论出身。这无疑是个好机会,把箬厌清直接扳成道长他不香吗?
【看来这晋州是离不的了,所幸箬厌清会医,能识草药,采药这事累是累了点,到底比做乞丐要强。看来前路还是柳暗花明的。】
“阿溯。”何安溯眼前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何安溯一惊,身体往后靠,离的远了点。
箬厌清无奈看着何安溯的动作,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小孩总是想什么想到失神,想就算了,面上还流露出一副心思深沉,愁不可堪的样子。
对于箬厌清而言,这已经是很好的生活了,自由安稳,理应开开心心的享受它。
箬厌清不喜何安溯这忧虑重重的,少年老成一样。他希望阿溯像这个年龄的小孩一样,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长大。
何安溯咧开嘴,嘴角用力向上抬,露出一张天真烂漫的笑脸。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何安溯可以说是拿捏住了,只需要笑得足够灿烂,就能消弭箬厌清的不满。不过就算他不高兴,不消一会儿,又开始替何安溯担心了。
“你呀。”【果然,看吧。】
依旧是一天辛劳,累得何安溯倒头就睡,枕着箬厌清的臂弯,会周公去了。
何安溯睡的正酣,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在眼前晃。
睡眼惺忪的起身,又直接被吓醒。
一个小乞丐正拿着一端弯曲的铁丝探进箬厌清怀里,何安溯反应过来,扑过去阻止,动静不大却刚好让箬厌清醒来。
那小贼见势不妙,为了摆脱束缚,尽快脱身,把何安溯用力一推,箬厌清去护,他则趁机一溜烟似的跑了。
何安溯倒下去的一瞬间,内心是崩溃的:从第一天是这么仰面摔到现在还是这样,我靠,狗世界你想整死我,就不能痛快点吗?
事实证明,这个狗世界还没有弄死他的念头,至少现在还没有。
就在何安溯受到地心引力的作用往下坠,却整个人都陷进柔软中,箬厌清接住了他。
“怎么了,摔到了吗?”箬厌清焦急的问着,澄澈如镜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脸,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何安溯很难形容他的感觉,就好像接住了身体,可心脏还在下坠,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上下跳跃。
鼻子里涌进淡淡的香气,清新淡雅,让人想到大雨过后山林的味道,只是若有若无,引的他屏息去嗅。
他忽然不敢去看箬厌清的眼睛,好像真的是被吓狠了,心跳声震耳欲聋,震的人发麻,连箬厌清说了什么也听不到。
之后被人抱进怀里,拍拍背摸摸头,靠着一个单薄的肩膀听了一连“吓不着我们阿溯、不害怕阿溯”的车轱辘话,才一点点的平复下来。
然后一五一十的将刚才的事情写给箬厌清看。
那小贼何安溯认识,是睡在坐像另一侧的,跟他一块的还有其他五六个。
可现在天不过蒙蒙亮,窗外透出点浅淡的光,那群小乞丐就没了踪影,看来是有预谋的。
所幸并没有让他们得手,箬厌清把钱袋又往怀里塞得深了些,等晚些再和胡老商量。
这段时间收成不错,不光堂草还找到些其他草药,要不是胡老年岁大了做不惯,应该还可以更多些。
箬厌清和何安溯走在去医馆的路上,这医馆是他们比三家,比出最实诚的了。
要知道箬厌清的那个体质,遇见的第一家药铺就把价格压的虚低,还挑三拣四嫌弃品质,何安溯话都没听完拉着箬厌清扭头走了。
【要买个斗笠,天越发热了,阿溯还小晒伤了就不好了。今天下的早,应该可以抢到乐福包子铺的包子,得多买些肉的,前天阿溯就没吃饱。】
箬厌清一路走一路盘算着,牵着何安溯走到了医馆。
“阿溯,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箬厌清蹲下来一边给他理着衣服一边说着。
箬厌清想着医馆里人来人往,难免会有病气,他倒没什么,可要让何安溯生病就难办了。因而总是让何安溯待在门外。
箬厌清揉揉他的头,起身进了医馆。何安溯站着看了看街景有些无聊,又蹲下看自己的新鞋,合脚舒服,这是前几天箬厌清给买的,说是全当这些天的工钱了。
其实何安溯知道他那里是什么打工,只不过是被箬厌清养着,顺便做些小事。要不是箬厌清,他那认得什么草药,估计现在还在做乞丐。
【不过箬厌清是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养着我,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对。但有一说一,这段时间吃好喝好,没饿着没冻着,打扮得干干净净的,说不定还长了几两肉。啧啧,不愧是男二,养孩子都是一把好手。】
正想着何安溯突然觉得眼前光线一暗,抬起头看去……
“阿溯?阿溯!”
今天采了几种药,都得分门别类的称量,耽误了些时间。箬厌清得了钱出门叫何安溯,这一下才发现人不见了。
箬厌清慌慌张张的喊着,倒真有人回了话。
“小兄弟,你喊什么呢?”医馆里有人探出头问道。
“我弟弟不见了,这么高,眼睛大大的,穿着件蓝布衣,您见过吗?”箬厌清用手比划着高度。
“哈,有,有印象,就在门口玩是吧。”
“是,我把他留在门口,叫他等我来着,您知道他跑去哪儿?”箬厌清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迫切问着。
“这,我见过一群叫花子在门口,没待多久就走了,但那孩子也不见了。”
那人低头想了会儿,“好像沿着那边走了。”用手指了方向。
箬厌清告谢那人,急匆匆地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