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冷冻人》心静怡然

72、杨雨凝说：不要让我成为你的负担

　　华少此次提前通知了华家的人前来接机，因此两人一下飞机就有向莱在出口处等待，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并不多，行李也是托运过来的，当向莱看到两人相携出现在视线里时，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他们牵着的手上扫过，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显露了。
　　机场的大厅里人潮如织，来来往往地均是步履匆匆。
　　华少并不是公众人物，他也没有矫情地走什么贵宾通道，就那样大大方方地跟着人群拉着杨雨凝径直走到向莱的面前。而杨雨凝似乎也已经渐渐适应了和他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人前，脸上的笑容柔柔的、淡淡的。
　　“少爷、杨小姐，欢迎回来。”一别近两个月，再见面向莱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他打从华少出世就待在华家工作了，可以说是看着华少长大的，抛开主仆这层关系，其实更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
　　“向叔。”华少礼貌地点了点头，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向叔，你不要叫我杨小姐，感觉咱们好生疏的。”杨雨凝调皮地眨眨眼，其实她感觉自己的身份蛮尴尬的，非主非仆，也难怪他们从来不拿她当自家人。本来在去美国之前，她与向莱并没有特别深的交际，只不过杨雨凝在美国接触的人都说英文，只华少、安妮能和她沟通，人家的工作还特别忙，她也不好意思总去打扰。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个人说说话，她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向莱却是探寻似的看了看华少，看到后者并没有任何表示，然后才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
　　不叫杨小姐，直呼姓名也不合适吧！
　　杨雨凝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猫腻，也许是经历了太久的国外生活，她一见到熟悉的人便忍不住大倒苦水。“向叔——向叔，还是咱们这里好，沟通起来都没有障碍。你不知道我在国外过得是什么日子，耳边整日里都是叽里咕噜地英文，我都快得抑郁症了。”
　　向莱：“……”
　　华少：“……”
　　搞得好像谁虐待她了似的！
　　而且，他们之前的关系也没这么亲密吧！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不是都有抽出时间陪你吗？”华少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表情却不是很严肃，反而是笑闹的成分居多。虽然有一段时间是把她丢给安妮照顾，可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带在身边，偶尔还带她出去吃大餐。
　　怎么她就只字未提呢？
　　“可是我还是会很无聊嘛！”杨雨凝无辜地撇嘴，不甘心地抱怨道。其实她真的是被闷坏了，华少本就不是个好的聊天对象，再加上后来管她又严，杨雨凝能熬过来已是万分庆幸。若是再继续待下去，八成她真的会抑郁。“看你每天都很忙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总找你，说实话那里真的没有什么好玩的，至少我觉得比这里差远了。”
　　也许是对阔别已久，也许是深知自己不善于伪装，杨雨凝此刻面对向莱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拘谨。
　　“我还以为你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早已是乐不思蜀，把我们忘在脑后了呢！”向莱笑得一脸慈祥，其实对于华少之前所说的在美国生活了十年，估计是只有鬼会相信吧！
　　连基本的日常交际用语都不会，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怎么可能？”杨雨凝大叫，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我是中国人，当然还是喜欢自己的国家，怎么可能会愿意待在国外呢！”
　　也就是华少这种奇葩，总是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言论，虽然不可否认指挥洋人听从自己的话很爽，可是毕竟身在人家的国都，总感觉心里怪怪的。
　　她嘴笨说不过华少，也理解不了他那些奇葩的另类报国方式，只在心底固执的认为是中国人就应该待在这里才对。每个人的能力有大有小，但只要全力以赴的为国家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就好，总是待在国外能做得到吗？
　　机场里人来人往的，也不时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经过，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然而杨雨凝的眼中却还是感觉很突兀。
　　就像是当初自己身在异国他乡，恐怕在别人眼中也是这样子吧!
　　“那这次回来一定要多待些时日，大小姐也是整日里念叨你呢，她现在月份大了，出行也不太方便，你们两个人也好做个伴儿。”向莱看了眼华少，顺着杨雨凝的话说道。
　　如今他也算看出来了，华少那边是说不通了，毕竟之前的那些年华家人没少在他那儿碰钉子。眼见两人的关系愈加亲密，莫不如从看似娇软的杨雨凝身上下手，至少感觉还容易些。
　　果不其然，杨雨凝正等着这句话呢！
　　“好啊好啊，我和华姐姐视频的时候都想念的紧，可惜她怕辐射对小宝宝不好，每次都聊不了几句就挂了。”女人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什么美容啊、衣服啊、美食啊，都可以成为聊天的内容，况且华亦婷从来都没有拿她当外人，每次都站在她的立场考虑，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偏袒自己。
　　反观对华少这个亲弟弟，就不那么友好了，大概也是对于他的能力有很大的自信吧，说什么打小就是什么都吃，唯独不吃亏的主。
　　华少对于如此善谈的两人颇有些无奈，像之前那样做个安静的美女子不行吗？虽然呆板了点、无趣了点，有些像壁橱里面的洋娃娃，好歹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啊！
　　如今这叽叽喳喳的，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气质。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以预见杨雨凝回到华家之后被姐姐和老妈熏陶一番之后，他今后的日子会更加多姿多彩。
　　“……我们一定要在这里聊天吗？”看两人寒暄的差不多了，华少看了看周围嘈杂的环境，一脸嫌弃地问。
　　于是，三人很快离开大厅，匆匆赶到停车场。本来向莱非要帮他们拿行李，可是华少拒绝了，一来行李本就不多，他年轻力壮的根本就可以轻松搞定，二来向莱的年纪也大了，两人不好意思麻烦他。
　　到了车上杨雨凝才知道华少此次回来的目的，原来之前在华爷爷的生日宴上见到的姜老生命垂危，作为华少的恩师兼忘年交，他自然要回来送他最后一程。
　　对于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先生，杨雨凝的印象并不深，当天的情况挺混乱的，人又多。不过她记得华少对他蛮敬重的，好像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年迈的老人叱咤风云一辈子，晚年时期也不同于普通的老人，相比于和蔼可亲的华爷爷来说，更加精神矍铄，凝视人的目光里多了丝不怒自威的感觉。
　　某种意义上，华少的身上有他的影子。
　　回到华家，意外地下午的四五点钟，大家居然都没有去上班或者出游，齐齐在家等候。托运的行李中有许多华少事先让助手为家人准备的礼物，毕竟一别月余，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他们到家的时候行李还没有运过来，因此华少只简单地提了几句，然后便直接叙述了此行的目的。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家做的，你说一声就行，姜老一生叱咤疆场，着实令人钦佩。你能够与他结识，也算是造化，姜老曾不遗余力地提携你，可以说为你在美国的事业提供了阶梯，如今他即将离开，于情于理你都应该送送他。”华爷爷代表华家人率先表了态，虽然他们一开始并不赞成他出国，也不愿意让他从医，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孙子去了美国之后变得更成熟，也更有担当了。
　　华家对于华少的期望并不高，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丁，光宗耀祖、为国争光的事并不指望，只要他像寻常的孩子那样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就可以了。
　　可是很多事情往往不是人能控制的，就像华少的人生轨迹，他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并不见得就愿意听从家里面的安排。反正只要没有什么危险性，小打小闹的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过去了。
　　姜老对华少有恩，他们自然不会不领情。
　　华少不在家的这几年，姜潮也会不时地来华家拜访，两家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如今华爷爷如此交代，自然也代表了华家人的态度。
　　华少闻言，点了点头。
　　稍事休息之后，向莱安排好司机，他便匆匆离开了。
　　再次将杨雨凝一人留在华家，她已经不复初次的紧张无措，说话也不再是唯唯诺诺的。之前在美国时经常和华亦婷视频聊天，两人的感情早已突飞猛进，虽不至于无话不谈，倒也培养了许多默契，因此杨雨凝回答华家人的提问时，她也没少从旁圆谎。
　　“那个姜老，到底是什么人啊？”这是她困在心底的疑问，无奈华少一路上表情凝重，因此她也没敢问。
　　“上过战场，杀过日本鬼子。”华亦婷呵呵一笑，解答道。
　　杨雨凝：“……”
　　她可以说自己听不懂吗？
　　“算是老一辈的革命军人吧，虽然因为年纪关系不再从政，可是依然享有很高的威望。他之前带过很多兵，现在军中的职位也不低，姜潮本人也在军营，他父母也是军人，总之，他们一家都蛮厉害的。”云卿看杨雨凝一头雾水的模样，忍不住解释道。
　　这下杨雨凝算是听懂了，小声地嘀咕道：“那就是像魏国公邓愈那样的人了。”
　　华亦婷深知她熟悉明朝的历史，因此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华少这次回来，是有办法让他起死回生吗？”杨雨凝又问，毕竟她对华少那高明的医术是有着切身体会的，想当初若不是他治好了自己的顽疾，恐怕她早已步入黄泉了。
　　“你把我弟想得太神话了，他就算医术再精，也改变不了人生老病死的轨迹。姜老已经九十岁高龄了，他身边平时就围着不少的专家，恐怕早已用尽了毕生所学为他延续生命，如今既然把你们从美国召回来，可见已是病入膏肓。”华亦婷给出了理性的分析，其实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只不过身边的人不肯接受而已。
　　“可是……”杨雨凝瞬间感觉很难过，虽然她与姜老不过一面之缘，可是一想到他即将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还是止不住悲从中来。
　　华少好像很在乎他的样子，想起他一路上阴沉的俊容，杨雨凝就忍不住为他担心。此次去医院，他应该是抱着一线希望的，若是真的如华亦婷所说，那他岂不是要失望而归？
　　安慰人这种事她并不擅长，更何况是面对华少这种强者，她从来都是顶礼膜拜外加乖巧顺从，若是他很伤心、很难过，那自己又该如何帮他走出阴霾呢！
　　华少一不开心，连带的她的生活都会变得灰暗。
　　“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你要相信我弟弟。”华亦婷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其实姜老对弟弟委实不错，不过奈何天命不可违，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也是无可奈何。
　　“如果他到时候心情真的很不好，你可要帮忙安慰他。我这个人嘴比较笨，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哄人高兴，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事情，你也可以直说。”杨雨凝素来老实，此时此刻完全寄希望于华亦婷，虽然和华少朝夕相处了好几个月，脾气秉性也算是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可是面对伤心的华少，她还是心里没底。
　　“若是让你直接色诱呢？”华亦婷打趣，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饶是两人嘴上不说，她也能从他们凝视对方的眼神中窥探出一二。在国外的这段时间，恐怕两人的关系早已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否则杨雨凝也不会这么忧心忡忡。
　　此话一出，华家人均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兴冲冲地盯着杨雨凝看。
　　杨雨凝本就脸皮薄，如今面对这种场面更是手足无措，脸红红的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后来还是云卿看不下去，寻了个让她调整时差的借口打发她到楼上休息，这才算是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