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传之缘起缘灭》苏离古巷

6、习武

　　他跟着这个影子，大步向镇子外面走去，影子越来越快，他跟的也越来越快，不多时便来到镇子外面的一个小树林，林子不大，莫太冲大步走了进去。林子不是十分稠密，进去没多远，就看到一片空地，影子在这里停了下来，莫太冲也跟着停了下来。耳边又传来影子的声音：“想学好武功，就跟着我做。”然后影子做了一个骑马蹲裆式，影影绰绰看不太清楚，莫太冲挽起袖子，看了看自己瘦弱的手臂，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这个小身板实在不是习武的材料，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像不能用常理来揣测，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吧，他也学着样子蹲了一个马步，姿态笨拙而可笑，影子摇了摇头，似乎有点失望，接着走到一棵树前，推了一下那棵树，但树毫无动静，影子楞了一下，像想起了自己只是个影子，只好左手划了一个半圆，右手推了出去，莫太冲看了看，也走到树前，照着样子做了一遍，小树晃了一下，连片树叶都没有掉下来。影子看起来有点生气，呆在树前不动不摇。莫太冲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忽然身后不远的地方扑通响了一声，莫太冲吓了一跳，忙向后看去，原来是个几岁的孩子，莫太冲松了口气，他认识这个孩子是镇子上段先生家的小公子，经常从他小店门口过来过去，孩子看起来有点迷茫，又有点惊慌失措，莫太冲扶起他，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土问道：“你是段笑然吧，你不去读书，跑到这树林里做甚？”段笑然没有回答，却定定的看着他问道：“你是谁？”莫太冲吓一跳，摸了摸段笑然的脑门：“你怎么了，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镇上卖包子的莫掌柜啊，你天天从我门口过，不记得了？”段笑然晃了晃小脑袋，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有点恍然：“哦，哦，莫伯伯，我刚才没有看清楚，你这是在练武功吗？”莫太冲讪讪的笑了一下道：“我哪儿会练什么武功，就是干活累了，来这里活动一下胳膊腿。”
　　这时那影子飘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段笑然一会，莫太冲有点紧张，怕影子吓到了小孩，但转头看看段笑然，好像他根本看不到这个影子，莫太冲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影子忽然对莫太冲说：“你问问这个小孩，是不是会武功,如果他会，你可以跟着他学”。莫太冲觉得有点匪夷所思，这孩子从小在镇上长大，从来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武功啊，而且这么大点的孩子能懂得什么？他转头看了看影子，影子似乎很笃定面前的孩子会武功，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莫太冲没有办法，只好问道：“呃，小笑然，你会武功吗？”
　　他问出去以后就有点后悔，怕小孩嗤笑他，没想到段笑然点点头说：“我不会，但我会画，我能画出来好多好多的武功。”莫太冲觉得今天遇到的事情都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这么大点的孩子，居然口口声声的说自己能把武功画出来，这不是大笑话吗？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个孩子虽然小，但他的父亲可是一个高人，虽然和自己没有什么交往，但一直听镇上的人说段先生精通阴阳风水，至于武功虽然没有见他展露过，但这样的世外高人精通武学似乎也没什么奇怪。而他的公子如果得到他的真传，真能画出来武功图谱也未可知。
　　莫太冲试探着问道：“那你能给我画几张吗？我可以给你银子。”段笑然想了想道：“我
　　可以给你画，但我不要你的银子。”莫太冲说那为什么，我也不能占你一个孩子的便宜吧。段笑然道：“我父亲说过，不能和姓莫的人有任何金钱的往来。”莫太冲有点纳闷：“这是为什么？”段笑然道：“大人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不能要你的银子。”
　　莫太冲说那好吧，那我用包子和你换可以吧。段笑然想了想，点了点头。莫太冲很开心，
　　转头看了看，那影子早已消失无踪。
　　三天以后，段笑然带着一个布袋去了莫太冲的包子铺，冲莫太冲努了努嘴，莫太冲忙把他叫到里屋，打开布袋，里面是厚厚一摞浅黄色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画着许多形态各异的小人，还有一副人体经络图，上面用朱砂标记着弯弯曲曲的经络走势，底下赫然用蝇头小楷写着：易筋经。
　　莫太冲年少时还算读过几天书，这画纸上面的字大都认得，只见后面写着：韦陀献杵、摘星换斗、倒拽九牛尾、出爪亮翅、九鬼拔马刀、三盘落地……，每一势后面还有详细的练功心法，笔画虽稍显稚嫩，但内容深奥，佶屈聱牙，绝非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所能理解的范围，莫太冲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都是你画的？你是跟谁学的？”段笑然点点头：“都是我画的，但我没有跟谁学过，我从小就会这些。”莫太冲又问道：“这些武功你都会练吗？”段笑然摇摇头说：“我从来没有练过，练它做什么，挺累的。”莫太冲说那你父母知道你会画这些图画吗？段笑然说：“他们不知道，我没有给他们说过。”莫太冲奇怪的问道：“那你怎么会告诉呢？不会就为了吃几个包子吧？”段笑然想了想道：“不是，我觉得你就像我的一个非常亲近的人，我就是想把这些画都画给你看。”莫太冲觉得匪夷所思，转念一想也可能是小孩随口一说，他看也问不出什么来，便拿了一屉肉包子给了段笑然，段笑然摇摇头说我吃不完这么多，给我两个就好。
　　拿着两个肉包子，段笑然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吃着包子，没想到他家的包子果然很香，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段笑然还记得这个包子的香味，也没再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段笑然走了以后，莫太冲也没心思再做生意，那些画纸上面的小人就像有一股魔力一样，勾着他要去看，他便早早的安上了门板，回到了里屋，重新展开这些字画，这些字画和那个影子不同，那个影子只是比划一个招式，莫太冲完全不明所以，而这些字画写的非常详细，从最基础的拳脚功夫，到稍深一点的呼吸吐纳全都写的明明白白，莫太冲从此便跟着这些图画用心习练，第二天晚上，阿壁便发现了，很好奇的看了看说这是哪儿来的，莫太冲不想让她知道是一个小孩画给他的，以免多生事端，便搪塞道：“是一个世外高人在店里吃饭，遗落下来的，我看着挺好玩，便跟着练练。”阿壁温柔的点点头道：“那你要多注意身体，别练伤了筋骨，我去给你炖一碗骨头汤来补上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