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归人》玖望

87、第84章

　　洛雪凝道：“水秋明想趁机把我拖下水，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她想对付我还得要想想她够不够格。”
　　慕林雪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今天来找我，是要我做什么？”
　　洛雪凝摇了摇头道：“不必，只是同你说一声。”
　　慕林雪点点头，相识这么多年，慕林也算是了解洛雪凝的为人，她很清楚洛雪凝根本不需要他人相助。
　　洛雪凝道：“对了，希月这姑娘……”
　　慕林雪奇怪的道：“这是你今日第三次提及她了，是……你又看见了什么吗？”
　　洛雪凝的这个能力，慕林雪也稍有了解。
　　洛雪凝点点头道：“没错，只是看到的影子，不确定是她。但现在肯定了。”
　　慕林雪也反应过来了道：“三公主叶回清，还有……先皇后，南宫晨……”
　　洛雪凝道：“先前我并不在意希月，但是你先前同我说希月是南宫晨手下的人，大概是她吧。”
　　慕林雪道：“你这能力总是时灵时不灵，又没个提醒，总是叫人忽略，也不知这次会是什么事。”
　　洛雪凝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先见见她，下次带着那小姑娘一起来。”
　　慕林雪久居生灵家族，并不知晓叶回清轩还有个女儿，叶烟青。当然，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慕林雪问道：“谁？”
　　洛雪凝道：“之前我封了记忆，遇到的。是叶回清的女儿，她身上有我法术的气息，只可惜我却不记得了。但大概应该是叶回清来找过我，这小姑娘身上受过很重的伤。再加上她体内的两股血脉之力，怕是不好受。”
　　洛雪凝接着道：“叶回清并没有受过册封，也无法全盘压制体内的力量，她与她的爱人结合之后，生下了叶烟青。她连自己体内的力量都无法压制，更不可能压制叶烟青体内的力量了。”
　　“而且，”洛雪凝顿了顿接着道：“那姑娘应该是强行冲破过封印，凭叶回清的本事根本没有办法。所以当初她应该是来找过我的，只是不知当时做了什么交易。”洛雪凝和叶回清做过什么交易，洛雪凝自己当然是心知肚明，无外乎是关于青玉冠，但慕林雪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慕林雪道：“下次来带上她，我安排希月和那小姑娘见一面。”
　　“可以，要是可以，把叶回清也请来。”洛雪凝忽然顿了顿，接着又笑道，“唉，你刚才还说我这能力时灵时不灵，到现在呢？又是一大摊的事，圣水家族还不够我忙的吗？”
　　慕林雪也笑道：“行了，你若是当真在意便不会来了，或者就算来，怕是也会彻底将希月忽视吧。本身便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你若想忽视，可是简单的很呢。”
　　洛雪凝道：“开个玩笑，对了，别忘了把叶回清叫来，我预感怕是有大事。”
　　洛雪凝的预感，可不是小事。
　　慕林雪立刻道：“好，我会想办法叫她来的，上次那件事她有求于我，想必不会拒绝。”
　　洛雪凝点点头随机站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过几日再来拜访。哦，对了，险些要忘了。”
　　“什么？”慕林雪感到不对问道。
　　“你知道我是如何揪出水秋明的吗？”洛雪凝反问道。
　　慕林雪站起身，替洛雪凝沏了一杯茶，道：“别卖关子，快说。”
　　洛雪凝结果茶杯，细细的品了品道：“还不错。”
　　慕林雪得意道：“但是这可是我叫蝶儿特地留下来的，都是上品灵茶。”
　　洛雪凝笑道：“特意为我留的？”
　　慕林雪道：“那是自然，不然我留它作甚？我又非是好茶之人。”
　　洛雪凝挥挥手道：“那便多谢了。哦，言归正传。”
　　洛雪凝正了正神色道：“我一开始是先察觉遥澈身边的那个婢女不对，就先将她抓出来了。但是后来……”
　　洛雪凝顿了顿接着道：“后来阿岚又同我说了遥云阁的事，我才确定是她。”
　　“遥云阁？”慕林雪道，“我记得遥云阁原先是光之家族手下的一个拍卖场，后来遥澈的父母出事，遥澈便将遥云阁的一半收入旁给了你，你也替遥澈揽下了这个烂摊子。如今，是变得更乱了吗？”
　　洛雪凝不语，但慕林雪确是知道的，遥云阁背后所牵连的势力极广，上至十二大家族，下至其他几个小家族，就连皇室都曾与其有过合作。
　　遥云阁可没表面上那么干净，背地里也不知做了什么肮脏事。夜老宗主在时，还能压下遥云阁，可经那一役，光之家族元气大伤，夜遥澈尚且年幼，光是处理光之家族遗留下来的问题就已经是费尽心力。更不用提抽出时间来料理遥云阁。
　　但也不能不管，遥云阁在整个大陆上都曾涉足，夜遥澈根本不可能将其逐出光之家族，倘若她当真这么做了，怕是麻烦会更大。
　　夜遥澈其实看着天真，单纯，可是经历过失去至亲的痛苦的她，又怎么可能全然天真无暇呢？她固然有还未丧失的天真善良但同时也有着身为宗主的残忍和冷酷。
　　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夜遥澈当初心里很清楚，自己根本吃不下遥云阁，便爽快的将遥云阁开设在光之家族的分会场一半权限和收入让给了洛雪凝。
　　洛雪凝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受了夜遥澈的好处，平日里自然也会替夜遥澈出面打压遥云阁。
　　遥云阁虽然平日里素来以强硬闻名，但却也不敢和已经手握实权的洛雪凝硬碰硬，洛雪凝毕竟精力有限，又不舍得冰岚如此辛苦。便找来了洛遥，将她派过去治理遥云阁，只可惜洛遥不是个安分的，在洛雪凝闭关之后，便暴露出本性。
　　不过洛雪凝暂时也懒得去管她，上次冰岚已经去提点过她了，她若是还死性不改，洛雪凝也不介意料理了她，只是单单处理洛遥简单，可是再加派人手确是有些难了。
　　但现下里洛雪凝还是要把重心放在圣水家族身上，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水秋明搞出来的事情洛雪凝也是要担责任的。
　　洛雪凝：“能在遥云阁安插人手，又能将我派过去的人收买，除了水秋明旁人也没那个本事。”
　　“好了，阿岚还在等着我，我便不多留了，茶记得替我留着！明日我再带她们几个过来，到时候再说吧。”洛雪凝道。
　　“好，我知道了，对了，……那个你什么时候拿回去？”慕林雪问道。
　　“是……吗？我知道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候我会来取的。更何况，你……你还在瞒着蝶儿吗？”洛雪凝道。
　　慕林雪垂眸道：“有些事情蝶儿不方便知道。”
　　慕林雪顿了顿，轻声道：“雪凝，你是知道的。蝶儿她和冰岚不一样，她……有很多事我都是瞒着她做的，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些。”
　　洛雪凝皱了皱眉，言语间多了几分焦躁：“可是，你不能一直这样瞒着她，真到了那一天，你……你还能不告诉她吗？”
　　慕林雪抬起头望着洛雪凝，反问道：“为什么不能？你要知道，雪凝，你见过她的，她同我总归是有几分相像的。雪凝，帮我瞒着她，她也许不会知道的。”
　　洛雪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林雪，你太小瞧蝶儿了，朝夕相伴，她又怎么会看不出？”
　　慕林雪沉默了许久才道：“可那又要怎么办？我忽然理解她了，她当初抛下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索性就一直瞒着我，我一开始不理解她，她能够预见自己的命运，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把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抛在这里，我不是没有怨过她。只是，雪凝，你知道吗，我慢慢的便记不得她的样子了。比起怨恨，遗忘才是最痛苦的。怨恨至少还能想着她，恨着她，对她有感情。可是……我快记不得她了，这才是最令人痛苦的不是吗？”
　　慕林雪接着道：“我当时确实很怨恨她，可是我现在，也到了她这种地步，我竟然，其实做了和她一样的选择。讽刺啊，真是讽刺。”慕林雪口中的‘她’指的便是她的母亲慕林雨。
　　洛雪凝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这样做？我大抵能明白你的意思，却无法真正理解。”
　　“是啊，只有亲身经历才能理解吧！”慕林雪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