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并不方长》姜平

6、那个带着故事的女生

　　周锦在班里的受欢迎度是百分之百，姜末自然知道，她自小就很聪明，很招人喜欢，无论是老人、大人还是小孩，所有人都喜欢她。已经陆续有别的班级男生跑来围观她的美貌。教室门口一到下课时间就聚集了一堆人，嘈嘈杂杂。
　　“姜末，喝牛奶。”陈钰鹤从桌洞里掏出两盒纯牛奶递给姜末一盒。
　　姜末推过去，“我不喝纯牛奶。”
　　陈钰鹤又推回来，“纯牛奶有营养，快喝！”
　　“我不喝！”姜末执拗，她不爱喝纯牛奶，喝了想吐，从小她也没喝过这个，小时候她喝的都是米油，自家种的大米熬出来的米油，那个才好喝。
　　花小玉拿过牛奶，“大校草，给我喝吧，你看我这么黑，就需要多喝牛奶。”
　　陈钰鹤脸色挂着，咬着吸管目视花小玉，花小玉缩手，牛奶放回姜末桌子。
　　张坤不知从哪拿出一盒牛奶放到花小玉桌子上，花小玉的脸一瞬间就红了。自那以后花小玉每天都有一盒纯牛奶喝。
　　姜末还是不喝，把牛奶还给陈钰鹤。陈钰鹤脸色极不好，这时周锦过来找姜末，陈钰鹤顺手把牛奶给了周锦，“周锦，送你牛奶喝。”
　　谢谢。周锦握着牛奶喜笑颜开。
　　“姜末，可以出来一下吗？”周锦说。
　　姜末站起身，陈钰鹤故意只留了一点点地方让她过，她过不去，掐了一下他。
　　这样的小动作尽收周锦的眼底，周锦脸上的和颜悦色慢慢褪去。
　　走到教室外面，周锦带着她走到楼下无人的地方。
　　“好久不见了，姜末，你还是那么不爱说话。”周锦说。
　　姜末抬眸看了她，她面色挺友好的。
　　“什么事？”姜末说。
　　似乎忽略了一件事，周锦和谁都聊得来，除了姜末。
　　“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只要被人知道我走到哪都会被人议论，我只想安安静静地上学、交朋友，和正常人一样，不想经历那么多，希望你能帮我保密。可以吗？”周锦一直都知道，她的家庭是别人口中的话柄，她想隐藏，但总有时候无法隐藏，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真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真真切切的真理。
　　“可以。”姜末答应她。她本无需答应这些无厘头的要求，本来她也不会说别人的事。只是看周锦那样担忧和为难，她似乎可以理解她的难处，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
　　“谢谢啊。”周锦礼貌地微笑。
　　周锦是个好女孩，姜末这样认为，林喜乐也这样认为。
　　回教室的时候，姜末对周锦笑了一下。那一下，周锦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一直害怕过去，害怕遇见过去的人，从初中到现在她已经转学三次，她不想这样，可是她受不住别人的议论，即使从小到大她就被议论。

　　高一要举行朗诵比赛，班里有三个人报了名，李培，王明朗和周锦，每个班只有一个名额，所以班主任决定三个人准备好稿子，先在班级里朗诵，由同学们投票选择一个参加比赛。
　　听说一班是徐方长参加比赛。徐方长不仅文笔好，声音也是极好听的，又是年级第一的学霸，自然受到了万众瞩目。
　　周锦听说姜末文笔好，她写了稿子让姜末帮忙看看，姜末帮她修了稿子，周锦很感激，她们找了没人的地方，练习朗读。最后的时候加了一句歌词，姜末知道周锦唱歌好听，建议她唱出来，这样比较有特色。
　　班内比赛的那天，周锦发挥的很好，投票环节，大多数的票全部投给了周锦，其他两位同学只有寥寥几票。
　　朗诵比赛的那天，学生们搬了凳子在教学楼下排队去操场做好，陈钰鹤还是坐在姜末旁边，林喜乐搬了凳子偷偷过来也坐在姜末旁边。
　　徐方长不是一个人参加比赛的，而是和同伴的温妮一起，竟然是中英混合的朗诵，听说演讲稿也是他们两个一起写的。
　　姜末看着台上站在徐方长身边的温妮，好像见过，陈钰鹤的目光也锁在台上，看陈钰鹤捧场的样子，姜末想起，温妮是那次在教室门口和陈钰鹤说话的女生。
　　难怪。
　　“你认识那女生？”林喜乐问陈钰鹤。
　　“小学同学。”陈钰鹤说，“她英文很厉害的。”
　　“反正我们班是没希望了。有徐方长参加不可能拿第一的，那个声音真不是盖的。”林喜乐抱着姜末的胳膊，头靠在姜末的肩膀上。台上只有两个人认真的朗诵，而台下是乌泱泱的人，这就像是两个世界，姜末好像只能在下面扬头看着远方台上的人。
　　他多优秀，她怎会不知。
　　林喜乐坐直了身子仔细听着温妮的英文朗诵，她无奈地摇摇头对姜末说，“姜末，我现在能感觉到差距，他们这些城里的学生小学就开始学英文了，我们是六年级毕业升初中的那个暑假去补课才提前学英语，我们落后人家太多了。”林喜乐说。
　　“是这样。”姜末说，“我们说的都是土味英语。”
　　“真是土，我都不好意思开口。”林喜乐说。
　　陈钰鹤身边已经来了几位别班的女生，围在他旁边同他说话，但他的神色淡淡的，只是出于礼貌回应她们。女生们觉得尴尬便撤走了。
　　毫无意外，徐方长和温妮第一名，八班何诗语第二，周锦第三。
　　散场的时候林喜乐搬着凳子和姜末一起，前面正好是徐方长，他一个人走，想穿过人群，但人人的手里都是凳子，拥挤着也穿不过去，只好顺着人流慢慢走。陈钰鹤跟在姜末身后，一路小心盯着，有人的凳子不小心要碰到姜末，他就伸手挡一下，只是太细微，没人发现。
　　林喜乐回头看陈钰鹤，他高高的竖立在人群里，难怪女生们都喜欢他，还称他为初恋脸，高高大大，清清瘦瘦，五官也好看，这才是个俊朗少年的模样。想想小时候他那一堆肉真是挡住了他漂亮的脸。
　　“看我干什么？”陈钰鹤问。
　　“人还是瘦点好看呐。”林喜乐说，姜末也回头看了一眼陈钰鹤，四点多钟的夕阳下，金辉中他的脸镀上一层金色，穿着白蓝色校服的大男孩，此刻尤为精致好看。
　　姜末点点头，恩。
　　两人噗嗤一笑，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