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并不方长》姜平

42、旧事不提

　　安东在纽约时装周的表现在国内引起轰动，惊艳地刷新人们对运动品牌以及安东品牌的认知，成为国产运动潮牌，年轻人纷纷追捧，着急要买秀场上的同款，安东品牌更名为中国安东。新闻上报道董事长陈少林表示初次看到设计师团队的成果时内心非常震撼，迫不及待想展示给大家，希望成为中国的骄傲。
　　高举爱国主义情怀，安东这场翻身仗打的漂亮。
　　陈钰鹤暂未接手公司，但这几年的付出得到了他父亲的认可。
　　一周之后，陈钰鹤归来。
　　姜末提早下班订了餐厅给他庆祝。
　　陈钰鹤在地下停车场，姜末走过来，他张开双臂，笑着迎她。
　　“恭喜你。”姜末投入他的怀抱。
　　“好想你啊。”陈钰鹤抱着她，头在她肩头蹭蹭。
　　饭间，陈钰鹤说到他父亲决定搬回国内，定居上海，不再居住国外，毕竟高举爱国主义住在国外免得被别人拿来八卦，他的母亲也是一直想回来，弟弟现在大学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正好全家就决定回到上海。
　　陈钰鹤掏出一个盒子，拿出手表，拉过姜末的手腕，戴到她手上。
　　“喜欢吗？”他问。
　　“恩。”姜末心不在焉。
　　下周就回来了。
　　她没多少时间。

　　周五的时候姜末特意请了下午半天假，恰巧陈钰鹤也回来了，姜末收了阳台上的衣服正想着怎么跟他开口。
　　陈钰鹤已经站在她的房门口问她 ，“你干什么？”
　　他看到了地上的行李箱，神色骤然收紧，眉目成川。
　　“你父母下周回来，我提早搬出去腾地方。”姜末说着手上动作没停，叠着衣服往行李箱里放。
　　“他们又不住这里。你走什么。”陈钰鹤心烦意乱。
　　“房子我都找好了，在赵璐对面，你不用担心。”
　　“你不用走。”陈钰鹤说。
　　“还是分开吧，这样总不太好。”姜末完全没在意自己说分开这两个字有什么问题。
　　陈钰鹤气急走进她房间扳过她的肩膀，“什么分开！你瞎说什么！”
　　“不是。”姜末抓他的手臂，“我的意思是分开住。”
　　“不行！”
　　“不许走！”
　　姜末挣开他继续收拾东西，“你父母回来肯定会过来看你住的地方，我在这总归不好。”
　　“那就见见他们，光明正大的。”
　　“以后再见，现在太早。”姜末说。
　　陈钰鹤看着她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抱出来放到床上，一件件整理，行李箱都快塞满了，可他的心却被她掏空了，仿佛她走了，他就再也抓不住她。
　　他黯然地坐在外面的沙发上。
　　姜末收拾完去冰箱里拿水喝，陈钰鹤站在阳台上，手里夹着一根燃了大半截的烟。她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烟碾灭扔进垃圾桶。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姜末问。
　　“哪个男人不会抽烟。”陈钰鹤说，“你不喜欢烟味，没在你面前抽过。”
　　“以后还是别抽。”姜末站在他身旁，“对身体不好。”
　　“收拾好了？”他问。
　　“恩。”
　　陈钰鹤把她的行李箱拿上车送她过去。
　　她租的房子在一个拥挤的居民区，楼层高而密，狭窄局促，他们下了车，一路穿过楼下人家的晾衣绳，有上了年纪的大爷围在一起打牌，有小孩在乱跑。
　　姜末要在这样的地方生活，陈钰鹤心里实在难受。
　　“还是跟我回去吧，这里太挤了。人又多，不安全。”陈钰鹤说。
　　“你不觉得这里很有烟火气吗，这才是生活。”姜末说。
　　姜末住一楼，楼道狭窄黑暗，打开门，是一个四五十平的单身公寓，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姜末说，“你先回去吧，我收拾下东西还得去拿个资料。”
　　“我送你去。”他说。
　　“你回去吧，我取了资料就得回公司，没时间陪你吃饭。”
　　“我送你去。”他坚持。
　　陈钰鹤不知道，姜末的生活是这样的，常常在外面奔波，去客户那里取资料返回公司，抱着厚厚的一叠资料穿梭于城市之间。她怎么来去呢？打车坐公交挤地铁？明明不能熬夜的她却每日加班到半夜。
　　他心下已烦乱不堪，他想留她在身边只是想给她更好的生活。
　　可他什么也没给到。
　　姜末看他闷闷不乐，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
　　“很多人都是这样生活的。”她说。
　　“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陈钰鹤问她，“如果太累就辞了吧，整天加班你身体也受不了。”
　　“虽然加班熬夜，但是睡眠很好，吃的也好，所以不影响。”姜末说。
　　“我看着心疼。”陈钰鹤把姜末拉到怀里，“我不想你这么累。”
　　“累就对了啊，都闲着没人干活公司也要倒闭了。而且我这是忙季，过了四月就清闲了。你别想那么多，工作不都是这样。”
　　他说不过姜末，只得把她抱在怀里。
　　“那我明天早上去接你。”
　　“不用。出门右转一百米就是地铁口，三站路就到了，你过来上班高峰堵车又远又耽误时间。”
　　“这样我就见不到你了。”陈钰鹤沉着脸。
　　“你不是说下班来接我。”姜末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