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并不方长》姜平

10、经历过自然变坚强

　　周锦的母亲来学校找她，周锦看到她母亲的时候明显很慌张，出教室就把她母亲拉走了。她们应该很久没见过了，姜末知道。
　　周锦母亲离开之后，班里有人传言周锦是离异家庭，她的爸爸已经换了好几个女人。一到下课，后面的男生和女生围起来扒着周锦家里的事，散播传言的人是王亚，一个八卦的男生，非常八卦，偏偏什么事他都知道。连外校的肖翔喜欢林喜乐的事他都知道。
　　周锦本来保持沉默，别人来问她的时候她也不回答只是笑笑，自小，别人问到她的家庭，她都只是笑而不语。姜末觉得周锦也许不想说谎也不想掩盖事实，只好用自己的表情来告诉别人，别问了。可没有人理解她，大家都是青春期年少正盛，对八卦皆有好奇之心，可青春期的他们也都很敏感，周锦的沉默和红着的眼不足以让他们闭嘴。
　　自习课的时候王亚又得到了新的消息，悄声在后面说，“周锦之所以转来我们学校也是因为他爸的女人去学校找她，闹的。还有……”男生没完还想继续讲。
　　姜末斜眼看了一眼那个男生，脸上满是烦躁，手中的笔夹在指间，她的手用力地往桌子上一拍，声响极大，陈钰鹤转头看向王亚非常不友好地说了一句，“闭嘴！”
　　王亚碎碎叨，骂了几声，班长站起来，“都别说话！不要打扰同学学习。”
　　周锦感动地看了一眼陈钰鹤，陈钰鹤低头在草稿纸上乱画。姜末有不好的预感，她用笔敲了一下他手里的笔。他怒气不减没理姜末。
　　果然下课的时候，陈钰鹤走到王亚面前，踹了一脚王亚的凳子，王亚摔在地上，痛骂一声，蹭地爬起来和陈钰鹤扭打在一起。
　　班长和几个男生拉架。
　　王亚还是骂着陈钰鹤，陈钰鹤还想打他。
　　“你再骂几句试试，嘴巴放干净点，你父母送你来学校，你这个样子有脸回去吗！”陈钰鹤虽然生气但是从不骂人也不说脏话。
　　“我说周锦管你屁事，你跟她什么关系这么护着！”王亚咬牙切齿，嘴巴里不是mmp就是tmd.
　　“我护着怎么了！你以后再敢说她一句，说一句我打一次！”陈钰鹤还抡着手。
　　“班主任来了！”有同学喊。
　　陈钰鹤和王亚被罚站在办公室门口，外面下了大雨，陈钰鹤回来的时候感冒又加重了。
　　周锦买了感冒药放到陈钰鹤桌子上，对他说谢谢。
　　陈钰鹤说，没事。
　　姜末从教室外面进来，看到同学们的余光瞄着那两个人，大家都心知肚明，陈钰鹤是因为周锦才打架的。有些事情，就这样又成了一个八卦，同学们都乐津津地看着。
　　姜末把杯子放到陈钰鹤面前，陈钰鹤转头看了他一眼，竟然笑了，混着鼻涕音说“谢谢姜末。”
　　“还笑！”姜末坐下瞥了一眼他的脸，“反正下学期走了不怕是吧。”
　　陈钰鹤闭着眼睛傻笑。

　　关于周锦家庭背景的传言没有人扎堆八卦了，但是花小玉趁陈钰鹤不在的时候悄悄跟姜末说，“周锦家里可乱了，听说现在她有个阿姨带了个儿子在他家，据说是领过结婚证了，但是你肯定想不到，他们家的房子是用她大哥被撞死的赔偿金买的，我还听说，她妈妈也结婚了，生了两个孩子，但是她妈妈的新老公没多久就死了。”
　　姜末捂住花小玉的嘴巴，“别说了。”
　　“对谁都不要说。”姜末说。
　　“诶，大校草喜欢周锦，哎。”花小玉叹气。
　　“周锦挺好的。”姜末说。
　　“哪里好啊。”花小玉小声说，“家里都乱成这样了，我妈妈肯定不会让我和她交朋友的。”
　　“家庭不是她选择的。”姜末说。
　　“也是啊，怪可怜的。大家都在说她，你看之前和她一起玩的人也不愿意跟她玩了。听说她同桌跑去找老师调座位呢。”花小玉说。
　　“偏见。”姜末说。
　　花小玉一激灵，“老师就是这么说的！教育了一大堆呢。”
　　陈钰鹤进来了，花小玉立刻转身回去。
　　一传十十传百，不仅班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些事，好像全年级都知道了一样。
　　周锦受不了这些，自己搬到了教室后面的空位置，趴在桌子上在哭。
　　不知道为什么，姜末觉得大家都太偏激了，于是她走到王亚面前说，“因为你散播的传言，现在周锦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你但凡有一点同学之间的友爱之心，请好自为之。”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王亚吊儿郎当。
　　“听不懂闭嘴就是了。”林喜乐突然从教室外面进来站在姜末身旁。
　　“他听不懂人话。”林喜乐对着姜末说，“别跟非人类说话。”
　　林喜乐拉着姜末走，王亚从凳子上跳起来，拿了一本书扔向林喜乐，砸在林喜乐的后背上。
　　不能忍，就像上次在篮球场上球砸到姜末林喜乐不能忍一样，书砸到林喜乐，姜末也忍不了，一股怒气直冲上来。
　　姜末捡起那本书撕了烂巴，用力朝王亚扔过去，砸中他的肩膀，他吃痛地叫骂了几句，在姜末的眼神杀之下不敢再还手。
　　姜末和林喜乐从小就是这样，她们自己能够忍下的气，却不能让对方忍，所以她们总是互相给对方出气，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有一句气势叫做，你凭什么欺负她！
　　姜末拉着林喜乐走到教室的后门，林喜乐伸手把周锦从桌子上拽起来，三个人一起离开了教室。
　　接下来的那节课三个人都没有去上课，这是姜末第一次逃课。
　　花小玉撒谎说，姜末扶周锦去医务室了。
　　没想到班主任在门外听到了，于是去了医务室发现没人，花小玉说可能去宿舍休息了。
　　这才好不容易蒙混过去。

　　下课，陈钰鹤问花小玉发生了什么，花小玉说，“你没看到，林喜乐老帅了，姜末还是第一次发脾气了，酷死了！”
　　“你能不能说点重点！”陈钰鹤着急。
　　花小玉长篇大论描述了过程。
　　这时，姜末和周锦回来了。姜末对陈钰鹤说，“你跟周锦换个位置。”
　　陈钰鹤努嘴，“为什么？”
　　“不换？”姜末问。
　　陈钰鹤看着姜末那斜眼盯着他，他偏执，“不换！”
　　“那我跟她换。”姜末说。
　　“诶，行了，我换。”陈钰鹤扁嘴。
　　“你去找班主任。”姜末说。
　　“为什么？”陈钰鹤抗议。
　　“你有关系。”姜末说。
　　“你利用我。”陈钰鹤不满。
　　“说明你有价值。”姜末难得笑了一下。
　　陈钰鹤妥协，他去找班主任。
　　班主任为避免谣言，把后面几排的位置都重新分配了，周锦坐姜末旁边，陈钰鹤坐在姜末后面，王亚调到最南边的靠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