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意料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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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涂山已然是入了冬，常人若是不在屋内，能直接给冻傻。
“姐姐！红梦想吃面！”稚嫩的声音从涂山红红耳边响起，五年前那个咿咿呀呀地叫着姐姐的小狐妖现在被衣服裹得跟个粽子一般。
“好，想去哪家面馆？”红红蹲下身来，满脸宠溺地擦掉红梦鼻子上挂着的快成冰锥子的鼻涕，比起之前的冒冒失失那是越来越有大姐姐的样子了。
红红穿的还是那件单薄的过膝长裙，腰间的铃铛靠着脚垂在地上。
这么看过去不由得让人怀疑到底是冬天还是夏天。
冬。
涂山红红也是很无奈，五年，整整五年了，红梦小祖宗的妖力那是一点都没有。
不是变化小，是真的实打实的一滴妖力都没，就像是个没有法力的人类一样。
一般情况下，作为涂山狐妖过冬都不需要穿多少衣服的，妖力会自主隔绝皮肤与外界的温度接触。
可作为涂山迄今为止唯一一个一丁点妖力都没有的涂山红梦，这过个冬
跟要命似的。
而且，作为苦情树降生的狐妖，历代以来不是成为涂山之王就是一代强者，就没有一个弱的，每一位降生的狐妖都是涂山重点保护对象。
这也是为什么涂山上下几乎无一例外都百分百信奉苦情巨树。
不过嘛……
涂山红梦这个例外，直接拉低了所有降生狐妖的形象。
倒也不是她不认真，是真的，认真也没用。
不仅被天地灵气排斥，还无法操控元素力，作为十二尾绝缘狐，最基本的力量都没有。
真的是把绝缘二字用到了绝境。
这种妖，已经完全可以按照废物谈了，而她也成了人们饭前茶后常论的话题人物。
但唯一好的一点就在于，她跟涂山红红的样貌，发色甚至于那根呆毛几乎一毛一样，如果不是她现在比涂山红红矮一大截。
以及，红梦不是折耳狐。
涂山红梦猛吸了一顿鼻涕，兴奋地说道:“想……想去吃李婶家的！”
“好，我先去跟娘要点钱，站在这里等我，不准乱跑哦。”红红站起身，拍掉红梦肩上的雪，往屋里跑去。
“娘！”红红翻了两间屋子都不见鸿芸的硬，最后撩开储物间的布帘才寻到。
地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些杂物，显得极乱，墙上挂着一些涂山红红姐妹俩和鸿芸的合照和单人照。
好多张相片里都是红红各种姿势抱着红梦的样子。
一堆杂物里坐着一位面容略有些苍老的狐妖，身上穿着的衣服残破不堪。到处都是补丁，淡蓝色的头发横在肩上，一双淡紫色的眸子微低，狐耳更是无力地垂着。
鸿芸有些踉跄地站起身，恭恭谨谨地对着涂山红红行礼。
“红红小姐好。”
这在涂山红红看来早已见怪不怪，只得无奈抬手扶起母亲。
“娘，我和梦儿中午就不在家吃饭了，我不在家您小心着点他们。”红红有些愧疚地挪开目光，轻声叮嘱着。
“嗯，红红小姐慢走。”说完就又是一个九十度大礼整得涂山红红十分无奈。
论这是怎么回事，还得从降生狐妖说起。
苦情树降生下来的每一个狐妖都被视为“神明”
而在他们幼年时，会指定一个有能力抚养的狐妖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
以另一种方式来说就是——养父母。
但这些不幸被选中的狐妖在收养那些小狐妖后，就会不断地被常书楼的长老威胁，从精神上大幅度压迫他们。
鸿芸的情况算是极好的，不少领养者在被日复一日的压迫中选择自杀，精神失常，甚至杀害小狐妖。
虽然不知道常书楼为什么这么做，但多年以来这也潜移默化地成了一种习惯，甚至是迷信。
“只要你们吃的苦多了，神明自然就不用吃苦，神明不吃苦，自然会长久保佑涂山安康……”
涂山红红从自己的储物指里取出几张票子，回原来的地方喊红梦。
“小兔崽子！有能耐别靠着红红大人啊！”
“就是，涂山废物！”
“真不知道你这种狐妖怎么配做我们尊贵的红红大人的妹妹的。”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脸是画的吧，呦呦呦，知道自己没脸见人还顶着红红大人的脸出门呐。”
涂山红红还没出房门，七嘴八舌，难以言喻的脏话不绝于耳，她握紧拳头，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站在那些人前头。
论身高，那些狐妖都比涂山红红要高出一个头或者半个头不等，但要论气场，这会哪怕是涂山之王来了都没她气场高。
“你……”现在最前面的男孩伸着手指正要骂红梦，突然被一道红色的身影挡住视线。
那根手指也落在了红红的肩上。
红红二话不说，掰住那根手指，拎起面前男子的头发直接甩向旁边二个。
三个小朋友被丢到墙上直接嵌进去了好些，最后落单的一个看到来者是涂山红红拔腿就想跑。
但红红又怎会给她机会，一脚上去就是给她也嵌进墙里。
这一套拳脚下来丝毫不拖泥带水，引得周围一堆人围观，还不忘把墙上的四个小朋友刨出来。
但没有一个人会站出来指责红红下手，就算是无缘无故打的他们也只能认栽，毕竟谁都不愿意得罪未来的涂山之王。
“梦儿，有受伤吗？”红红无视围上来救人的妖群，而是蹲下来焦急的问红梦伤势。
红梦只是指着自己的喉咙直落泪。
红红快速点开声穴，憋了许久的红梦抱着姐姐就是好一顿哭。
“好了好了，没事了，红梦不哭。”涂山红红擦掉红梦脸上的泪，背着她离开嘈杂的妖群。
李记面馆
“姐姐，我想吃那个。”红梦指了指招牌上的青汁面，怯怯地说道。
“那先去找个位子坐下吧。”红红引着红梦去角落里一张四人桌坐下。
红红屁股刚挨到凳子，一个身材稍胖的狐妖便满脸笑容迎了出来。
“红红小姐，今日又来光顾鄙店，您看看想吃些什么，小的给您免单。”
涂山红红笑着回道:“青汁面就好，两份。”
“得嘞。”
涂山红红下巴倚着手，看店门外往来的人群。
这会还是正午，进出面馆的妖有不少，外面也都是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场面。
涂山红梦无聊地玩着自己衣服上的铃铛，时不时拿起红红的铃铛对比看，鼻涕流出了又吸回去。
没几分钟，李婶又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青汁面放在桌子上，一份里面放满了没特意点的鲜肉和菜，另一份却是连面都很少。
李婶把那碗满满实实的面端到红红面前，又端正地放了几张擦嘴的纸，又把另一碗面滑到红梦面前，对着涂山红红依礼后退下。
“红梦，这碗你吃，太多，姐姐吃不完。”红红看着李婶回了内厨，把自己面前的面递给红梦。
“哇，姐姐的面好多肉啊！”红梦接过面，忍不住赞叹道。
“好多肉，那就多吃点，多吃点长个子。”
红梦拿起筷子把碗里的肉和菜夹给红红一大半，又把面夹过去一些，笑着说道:“姐姐也多吃点，不然红梦就追上姐姐了。”
“好，多吃点。”
李婶透着布帘的缝恶狠狠地盯着涂山红梦好久，转身又去忙别的事了。
“姐姐，我可以喝牛奶吗？”红梦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红红的侧颜问道。
“想喝的话去拿就好了，姐姐还有钱。”
涂山红红话音刚落，红梦就爬下凳子向热饮快步走过去。
“哎呦！”路过的李婶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涂山红红闻声抬起头看过去，只见涂山红梦倒在地上一脸茫然，手里紧紧攥着一瓶牛奶，李婶则在一旁一脸幽怨地看着红梦，脚边散落了两只吃完面的碗。
“没事吧。”红红忙放下筷子扶起红梦，一旁的李婶却阴阳怪气的说道:“红红小姐，是她跑过来撞我，没把我撞倒倒是把自己摔在地上，这可不关我事。”
“您的手那么尊贵，怎么能去扶这种小妖呢，直接丢出去就好了。”隔壁桌的狐妖这时也好歹不歹地插了一句。
红红又怎么可能会听他们的话，默不作声地扶起红梦替她拿好牛奶坐回位子上吃面。
这种情况早已不是一次两次，因为红梦的特殊，放眼整个涂山，只要是认识的，知道她没有妖力，就没有一个是喜欢红梦的。
每次出门，只要红红视线有一会没在她身上或者离涂山红梦远了点就会有人欺负她。
“姐姐，别生气了，红梦下次走路会看着路的，不会再撞到人了。”红梦低着头，一个劲地埋怨自己。
“没事的，吃吧，吃好了姐姐送你回家。”红红用妖力蒸发掉眼眶里差点掉落的泪珠，安慰到。
“姐姐又要去修炼吗？”红梦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眼睛瞬间被泪水充斥。
“嗯，这次可能会有点久，大概……几个月吧，放心，这两天姐姐不走，但之后红梦在家就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娘，可以的话，去接一点散派任务试试。”
“嗯……”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意料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