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挚爱》独木幽

13、第 13 章

　　肖晚大概十岁的时候就见过陈缘了。那时他哥才高一，他继父死了才不到一年，哥俩正是过穷日子的时候。

　　陈缘是个洒脱又直接的人，对自己的目的从来不会掩饰。虽然那时候肖晚还并不懂什么叫喜欢，但他直觉的以为陈缘在跟他抢他哥，所以他很不喜欢陈缘，甚至有些敌视。不过陈缘比他哥大上不少，陈缘很快就高考完走了，这件事就莫名的不了了之了。

　　当肖晚再次看到陈缘时，他已经明白了当初陈缘为什么会天天缠着他哥。陈缘看他哥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一辈子也不敢让他哥看见的眼神。他有些羡慕陈缘了，可又觉得他可怜。

　　他觉得陈缘可怜，因为他哥不喜欢陈缘。他哥连陈缘这么好看的都看不上，又怎么会喜欢自己？而且他还是他的弟弟。他哥应该是个正常的直男吧。

　　陈缘总爱找他玩儿，但他知道陈缘是以自己为借口接近他哥，不然他和陈缘年纪相差那么多，有什么可玩到一起的？尽管陈缘是个很健谈的人。肖晚知道陈缘的目的但没有拒绝他，他看着他哥始终岿然不动，看陈缘眼里的热情逐渐归于平淡，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都是爱而不得罢了。

　　他开始喜欢陈缘这个人了。陈缘比他看的开，拿得起也放得下。在他哥这里碰了壁后也没非要一脑门子撞死在这里，他很快又热烈而专注的把感情投注到了另一个人身上。陈缘比他幸运，他这辈子眼里除了他哥不会再有别人了。

　　转眼在新学校里已经又过了一个月了。傅纶问他在学校适应的怎样，肖晚说很好。

　　确实很好，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爱和班里的人说话。新学校的学习氛围比以前更加浓重，再加上下学期高三，大家的学习压力都很大，没多大功夫去探究一个沉默寡言的转校生。除了刚开始几天的好奇外，大家又很快重新回到了紧张的学习中，没人注意他，也没人找他麻烦。大家各做各的事，虽然稍显冷漠，但这反而让肖晚觉得很舒服。

　　肖晚没有住校，所以每天下晚自习后都是傅纶来接他，傅纶实在没空的时候也会叫付世来接他。但无论多忙，自从肖晚回家住以后傅纶每天再晚都会回家睡。每天都能回家看到他哥，这大概是肖晚这段时间来最快乐的一件事。

　　这天下晚自习后肖晚如同往常一样在门口找到他哥的车然后坐了上去。是付世来接的。

　　肖晚上车没说话却用探寻的眼光看着付世。付世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主动开口解释道：“傅总还有工作处理走不开，我先把你送回去，然后再开车回公司接他。”

　　肖晚轻轻点头表示知道。这是常有的事，他并不意外。

　　汽车开始在夜色中行驶。突然肖晚的鼻尖闻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那是一种甜腻又暧昧的气息，说不好是香水味儿还是什么。总之肖晚从未在他哥车上闻到过这种类似的味道。

　　傅纶的车上通常都是一股清爽的薄荷味，那是他最喜欢的一款车载香水的味道，清新空气又提神醒脑。肖晚闻惯了那清淡的薄荷味儿，所以这股甜香就显得格外突兀。

　　肖晚心里突然有些不安。想问问付世这车今天载过什么人，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这天傅纶很晚才回来。肖晚一直没睡。等听到他哥开门的声音，他就穿上棉拖鞋走了出来。

　　他在二楼的栏杆上看到傅纶揉着眉心一脸疲惫的走进来。

　　傅纶进来时没注意到楼上有人。等揉完眉心放下手仰头猛然就看到了站在楼上注视着自己的肖晚，傅纶吓了一跳。

　　“怎么还没睡？”

　　肖晚不语，只是转身顺着楼梯慢慢走下来。

　　傅纶习惯了他不想回答问题的时候就这样沉默的表现，也没多想又说道：“以后我加班忙回来晚，你就先睡，别等我。你现在学习那么紧，不早点睡，明天哪有精神听课。”

　　“哥，明天周末。”肖晚绕到傅纶身后，像以前很多次一样替他哥脱下外面的西装外套，轻声说道。

　　傅纶愣了愣，然后哂笑道：“是吗？我竟给忘了，最近真是太忙了。”

　　肖晚将傅纶的衣服抱去换衣间。现在他哥的衣服都不用他洗了，他只要放在那里，明天自然会有人来处理。

　　放下衣服的时候，肖晚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偷偷将头埋进了西装里闻了一下。

　　果然，除了熟悉的他哥的味道外，还有一道淡淡的甜香。

　　肖晚的手颤了颤。

　　走出换衣间时，肖晚看到傅纶正靠在沙发上。他像是累极，眯着眼睛仰头，将后脑勺搁在沙发沿上，颈部优雅的线条和性感的喉结在白色衬衣领中若隐若现，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双腿大刺刺的张开着。

　　看起来慵懒又诱人。像只长手长脚的猫。

　　肖晚不敢多看。多一眼他都得为自己心里那点罪恶的念头感到羞愧。

　　肖晚越过傅纶，径直走向厨房端了一碗汤出来。

　　“哥，吃点宵夜再睡。”

　　傅纶轻哼了一声，懒懒的睁开眼睛。肖晚觉得他更像猫了。

　　傅纶撑起身接过肖晚手里的热汤喝了一口，“你做的？”

　　肖晚点点头。他回家后才开始煲的，煲到现在刚刚好。就像以前傅纶还在上学时候一样，下了晚自习回来，肖晚就会给他端上一份夜宵垫肚子。

　　肖晚本以为傅纶会喜欢，结果傅纶却放下碗，皱了皱眉头说道：“以后别做了，你现在晚上回家都几点了？你不是还想考武大吗？把精力都用在学习上。”

　　肖晚的脸色白了白。

　　傅纶说完后大概又反应过来这么说可能会伤肖晚的心，但他确实不希望肖晚现在把太多的注意力都放在照顾自己身上，于是他缓了缓语气换了个话题，“下个月你生日就要到了。满18了，想要什么成年礼物？”

　　肖晚摇了摇头。他不喜欢过生日，因为傅纶从来不过生日，他哥都不过生日，他过什么？

　　“礼物还是要的。毕竟是满18岁，过了18小晚就是大人了，所以这次的生日意义重大。”傅纶重新端起桌上的碗，吹了吹继续吃起来。

　　肖晚还是摇头。

　　“算了吧，你要不说那哥到时候就自己给你安排了。好了，汤也喝了，你也赶紧去睡觉吧，不早了。”傅纶探手揉了揉肖晚的脑袋柔和的说道。

　　傅纶最近好像确实很忙。付世来接肖晚的时候越来越多。傅纶每天都很晚才回家。而让肖晚越来越不安的却是车里和傅纶西服上越来越浓重的甜香味。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入冬了，肖晚的生日也快到了。

　　肖晚生日的前一天，这天傅纶下班特别的早。他早早的给肖晚发了条消息后就等在校门口，等肖晚放学后再载他一起回家。

　　一路上傅纶放着轻快的音乐，他似乎心情特别好。肖晚发现今天没在他哥身上闻到那股甜腻的香味后，心情也变得非常好。

　　回到家后傅纶打开电脑不知在看着什么，反正不像是在工作。肖晚上晚自习的时候还有几道比较难的数学题还没做完，于是就先回了房间写作业。

　　那几道大题都是些可以放在试卷最后面的压轴题，实在是难度很高。肖晚算了半天也就做出了一道题，还不确定答案对不对。

　　正抱着头冥思苦想着，傅纶轻轻打开他的房间门。

　　傅纶看样子已经洗过澡了，穿着带绒睡袍，头发上还冒着湿气。

　　“看你灯还开着。”傅纶走到肖晚桌边，“还在写作业？”

　　“嗯。这几道题有些难。”肖晚乖乖的用笔指着本子。

　　少年在台灯下露出乖顺又祈求帮助的模样，看得傅纶心软成一片。

　　傅纶拿起本子看了看题，很快心里就有了个大概。他伸手抽出肖晚手里的笔，俯下身在肖晚的草稿纸上找到一片空白的地方然后说道：“来，哥哥教你……”

　　哥哥教你。

　　像以前很多次一样，傅纶靠在桌边给肖晚讲题。

　　可肖晚只听完了开头那几个字，后面的思维就全跟着那晃动的笔尖乱了。

　　太近了。他哥洗过澡后的清爽味道毫无掩饰的扑到肖晚脸上。数九寒冬的天，肖晚额角却浸出了薄薄的汗，他的心跳太快了。
　　一想到随时有可能被他哥发现他的异样，他就很紧张，可一紧张，他的心跳更快。

　　“不专心听讲。”傅纶用笔头敲了敲肖晚的脑袋。

　　肖晚的心又剧烈的抖了一下，“啊，哥，对不起……”

　　傅纶站起来了，肖晚松了口气，低着头不敢看他哥，他能感觉自己脸红了。

　　傅纶还以为他是因为刚刚没认真听而愧疚，叹了口气，用笔尖指着那道题，“刚刚听懂了没有？”

　　肖晚愣愣的没吱声，他刚刚眼里全是他哥握着笔那显得苍劲有力的手，根本什么都没听进去。

　　傅纶刚想再叹气，又觉得不能伤了肖晚的自尊心，硬是把那口气吞了回去，然后指着草稿纸上的演算过程，又讲了一遍。

　　等几道题终于讲完，时间已经很晚了。傅纶习惯性的揉了揉肖晚的头，嘱咐了一声早点睡，又说了明天下午会去接他，在才返回自己的房间。

　　傅纶走了好一会儿后，肖晚都还愣在椅子上没回过神。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傅纶的味道，肖晚脸红红的，他站了起来，姿势怪异的走进厕所。

　　想着他哥自渎并不是他第一次干。那种伴随着罪恶的快感让人沉沦也让人羞耻。

　　肖晚把那双手放在水龙头冲了好久，冲走的不仅是那些他肮脏的罪证还有那颗亵渎神明的心。

　　第二天正巧是周六，下午上了课没有晚自习。傅纶果然如约来接肖晚。

　　肖晚想着他哥会给他怎么安排一个生日，结果车却直直往家里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