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重逢》无骇姜

4、第 4 章

　　赵慧时常会来打探她和陈昊的进度，恨不得两人立刻在一起，她想陈昊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若是早两年，也许她会主动也说不定，但如今这个光景，她没道理耽误人家，况且陈昊也只是拿她当朋友相处。
　　“你打住，别整那些没用的。”
　　“什么叫没用的，以我的火眼金睛来看，陈昊对你绝对有意思！”
　　“你的火眼金睛？”汪卿表示质疑。
　　“那天吃饭的时候他多照顾你啊，而且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带着欣赏，绝对的！”
　　“我想他只是足够绅士罢了，而且我们并没有多余的眼神交流，是你脑补过多。”
　　赵慧不赞同，“那他还主动提出送你回家！”
　　“因为顺路。”
　　手机屏幕里赵慧的脸垮下来，语气忧愁地说：“我觉得是你太抗拒了，对开始一段新感情充满了抗拒，你这样会让桃花都飞走的。”
　　说到桃花，汪卿笑了笑，感觉自己20岁时没经历过的桃花运，全部留给了30岁。
　　赵慧惊讶道：“也就是说，一个晚上你拒绝了两个男人！”
　　汪卿点点头，“算是吧。”
　　汪卿没有告诉赵慧昨晚遇到陈昊的事，因为早上醒来手脚的肿胀提醒她，昨晚那两罐啤酒成功让她喝醉了，她能想起一部分，但是并不能想起全部。以前大学的时候也喝醉过，赵慧还特意录像给她看，喝醉的汪卿满脸通红，坐在那不哭也不闹，就是不停地说，后来身边的朋友都知道，汪卿喝醉后会变话痨。
　　她只能祈祷最好那天晚上陈昊也喝醉了，然后什么都不记得。
　　结束派驻的汪卿回到了翻译公司，之后的半个月她和赵慧沈新逸出去过几次，也碰到了约她出去的男人，二人像再次见面的新朋友一样互相问候，谁都没有提起那次简短的对话。
　　和陈昊的再次见面是因为一次紧急事件，AC贸易的翻译出了错，差点耽误大事，陈昊一气之下便给辞退了，但是合作还没有完成，他便紧急联系汪卿请她帮忙。
　　“真江湖救急！”陈昊语气无奈。
　　汪卿皱着眉叹气，说：“明天上午展览才结束，我不可能抛弃这边的工作，而且你那边的情况我不了解，我不能没有任何准备就接下来，这对你对我都不负责任。”
　　那边呼吸沉重，没说话，似乎也在思考解决办法。
　　汪卿摘下眼镜，仰靠在椅背上，“这样吧，如果你能争取到一天时间，我可以接下来，但你需要把相关文件以及你们合作的内容发给我，我需要提前了解。如果争取不来，那我现在帮你联系其他的法语翻译。”
　　挂断电话，陈昊立刻发来资料，汪卿微微一愣，她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这么快发送过来，毕竟涉及公司合作的一些事情还是应该慎重对待。
　　晚上九点多，陈昊发来消息告知汪卿争取到一天时间，汪卿看着桌上厚厚的词典松了口气，没白准备。
　　第二天上午展览早早结束，但后续事情汪卿也得随同翻译，直到下午四点多才结束。结果到家休息没两分钟，陈昊一个电话过来，汪卿只好赶快穿鞋下楼。推开单元门，陈昊已经等在楼下，执烟的手伸到窗外，微微出神。
　　汪卿隔着一定的距离笑着打招呼，“嗨，在发什么呆呢？”
　　陈昊没想到她这么快下楼，有些慌乱地掐灭烟头，“在想工作的事儿。”
　　汪卿走过去打开车门，见陈昊正拿着香水在空中喷，汪卿不习惯香水的味道，他喷得又多，便抑制不住地咳嗽了两声。
　　“喷得有点多啊。”他略带抱歉地说，同时打开了其他窗户散味道。
　　“没关系。”
　　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饿不饿，我们先去吃晚饭？”
　　“如果你饿了，我们就去。”汪卿系好安全带。
　　“我还好，主要怕你工作一天会饿。”
　　汪卿：“中午喝了一点酒，现在胃胀，不太想吃东西。”
　　提到酒，陈昊想起她上次被两罐啤酒灌醉，眉间动了一下，问道：“你中午喝酒了？”
　　汪卿嗯了一声。
　　陈昊突然停了车，转头看她，“回去休息吧，晚上的会你就别来了，我明天早上早点来接你，简单说说就行。”
　　汪卿的神情柔和下来，“只喝了一点点，没事，都代谢出去了。”
　　陈昊坚持：“不行！回去休息！”说完就来解汪卿的安全带。
　　“我真的没事！”汪卿嘴里强调着，手上去制止陈昊的动作，“啪嗒”一声安全带被解开，汪卿一时着急，扣住他的手，“真的没事！”
　　手上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停住动作，他们的距离很近，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在交错的鼻息间弥漫着，能清晰地看到彼此眼中自己的倒影。
　　短暂地停滞后，汪卿先放开交叠的手，靠回椅背，陈昊却没动，她正襟危坐，神情尴尬，“啪嗒”，安全带又被系上了。
　　陈昊没再说话，再次启动车子。
　　晚上的会议，汪卿只是旁听，偶尔标记一下修改的地方，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汪卿看一眼手机，居然快十点了，肚子像也才回神一般，响了几声。
　　陈昊在低头整理文件，却精准捕捉到声音，从厚厚的文件中抬眼看过来，汪卿被他突如其来的目光逮个正着，不好意思地抿唇，但还是没忍住，不好意思地笑了。
　　陈昊也笑起来，然后放下手里的文件，放松姿态，“大家都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叫酒店送上来。”
　　坐在汪卿左手边的小助理吃到一半神秘兮兮地离开，过了一会儿带了个外卖上来，委屈地说：“还不让外卖进来，这酒店也太严了吧！”
　　旁边人搭茬：“所以贵啊。”
　　外卖的盒子一打开，香味扑鼻，汪卿看了一眼，问：“是不是团结路那家李记冒菜啊？”
　　小助理惊喜地看向她，“你也知道他们家？”
　　汪卿回忆了一下，笑着说：“嗯，大学的时候经常吃。”
　　“汪翻译是在丰城上的大学吗？”
　　“嗯，F大。”
　　陈昊的秘书喝了一口水，说：“真巧，陈总也是F大的。”
　　“对，我们是校友。”
　　“你们大学就认识了啊？”
　　汪卿解释：“这倒不是，前一阵才认识。”
　　“你们是要查户口吗？”陈昊微笑着出声制止。
　　汪卿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
　　丰城的初秋到了，昼夜温差变大，汪卿出来得急，也没带外套，刚走出酒店门口，一阵小风吹得她打了个激灵。
　　陈昊问她冷不冷，她顶着一胳膊鸡皮疙瘩说还行。
　　翻译也换了，大夜也熬了，充分的准备让第二天的磋商进行得很顺利。
　　为了表达诚意，AC贸易邀请合作方游玩几天，他们来负担开销，法国人也不扭捏，当即答应下来。翻译陪同是必然的，原本陈昊想让汪卿陪同翻译，但汪卿觉得这种程度他们请兼职生也是可以的，正好手边有个工作，便拒绝了。

　　这个工作来得意外，是给一位法国画家Emma提供翻译，前期的翻译资历在她之上，但中途因为家里出了事，没办法继续工作，他们又急需一位了解Emma的翻译，便辗转联系到她。
　　因为是闭幕式，下午的人比上午多了一些，汪卿一直跟随在Emma身边，她本人亲和、健谈，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同她略显尖锐的画作风格并不一致。
　　来的人不论是相识还是不相识总要上前说几句客套话，好不容易逮着空，Emma长舒一口气，随手拿了两杯香槟，汪卿客气地接过香槟并道谢。
　　她喝了一口，抱怨道：“为什么还不开始？”
　　那些客套话翻来覆去，汪卿翻译地也有些烦躁，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安慰她；“这就是艺术之外的现实生活。”
　　Emma看到远处一堆人在入口处交谈，放下酒，无奈地说：“看啊，又要迎接现实了。”
　　没想到所谓的“现实”，汪卿认识，正是陈昊和他的法国客户，更没想到这法国客户和Emma也认识。
　　两个法国人聊天，汪卿自然不用发挥作用，退了两步隔开一些距离。
　　陈昊递了一杯香槟，汪卿接过来，笑着说：“真巧。”
　　“我想着这画家是个法国人，没准你可能在这，所以提议，没想到Fred认识这画家，我这属于撞大运。”
　　听他这么说，汪卿是有些开心的，但也知道这话不过是过个嘴，“这客户游玩，陈总也要陪着啊？”她笑着调侃他，转移了话题。
　　“对啊，命苦啊。”陈昊垮下脸，端出可怜样儿。
　　汪卿学他也垮下脸，语气弱弱地：“但是回报丰厚啊，我们这些小翻译的薪资和你一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陈昊反驳：“你的日薪可是达到了四位数！”
　　闻言，汪卿边笑边问：“怎么？陈总肉疼了？”
　　两人并没有就薪资问题调侃更多，因为闭幕式要开始了。结束之后，汪卿看手机里陈昊发来的消息：我去机场送客户，你结束了给我发个消息，我去接你，一起吃顿饭，当感谢你救急救难了。
　　这句话说得前半段亲昵，后半句客气，汪卿看了一眼，敲了两个字过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