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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堪堪八岁的凯娜怎么懂得人都会变得道理,就连她自己都在变,又何谈要求别人不变?

      吃完饭,凯娜走道路上,看到冼夫人正领着大夫朝这边走,不过除了他们两个,连村里的长老们也来了,还有一个小孩,是大夫的孙子。

      凯娜等他们过来,冼夫人到门口说道:“再让大夫看看,说不定昨天是误诊呢。”

      凯娜满脸疑惑,什么误诊?不就是摔伤了腿么?

      大夫则是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凯娜,他微微颔首,像是很满意似的,当看到凯娜并没有穿鞋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凯娜感觉十分的不舒服,大夫在村子里的名声并不算多好,他看病很准,说谁十五死,那人一定活不过十五,所以基本上被他宣判的人,基本上都开始准备后事了,村里人背地里都叫他阎罗大夫。

      但因为他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夫,所以村子里的人小病都是直接到大夫家里看,实在是病的走不动才去请大夫到家里看病。

      “来,快叫姐姐。”一个妇人拉着阎罗大夫的孙子说道,那个小孩则是不情愿的躲在妇人腿后,一双眼睛直溜溜的瞪着凯娜。

      凯娜才没有心思等这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喊姐姐,她紧紧跟着大夫来到屋子里。

      阎罗大夫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继续进行他的望闻问切,凯娜也看不懂他这摸摸,那碰碰的,只好耐心等待。

      过了一刻钟,阎罗大夫起身,看了看凯老头说道:“老凯,昨天你昏迷,不知道自己的病情,现在所有相关的人都在,我就说一下。”

      相关的人?什么相关的人?凯娜回头看了看那个穿开裆裤的小孩,他算什么相关的人?

      阎罗大夫清清嗓子说道:“我在这先说一下,昨天的诊断并没有错。”

      凯娜疑惑的环顾四周,看着周围人的表情,好像这些人知道她不知道的事情。

      屋子不算大,除了躺在床的爷爷,大夫,五个长老,肖氏夫妇,连那个妇女也就是阎罗大夫的儿媳和他的孙子也在门口。

      阎罗大夫继续说道:“虽然昨天的诊断没错,但是经过我昨天晚上苦思冥想的研究,我找到一种方法可以把你的寿命延长到两个月。”

      这句话就像一个晴天霹雳一样深深的击打在爷孙二人身上,什么?两个月,还是延长?不就是腿摔了一下么?为什么说的那么严重。

      凯娜大声喊道:“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到底怎么回事?”

      阎罗大夫听到凯娜大声的嚷叫,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冼夫人赶紧拍了拍凯娜的肩膀,搂住凯娜小声说道:“大夫的医术你不清楚,但你应该知道那个。”

      冼夫人说的自然是阎罗这个称呼,这个称呼凯娜还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愿意相信,不想接受这个阎罗大夫的宣判。

      从昨天到现在凯娜已经哭的够多了,现在她想哭竟然哭不出来,他的爷爷凯憾则是面无表情,他深深的望向被冼夫人搂在怀里的凯娜。

      凯憾不知道这八年是怎么过来的,接二连三的事情,令他无法招架,是凯娜支撑他活到现在的,而现在他似乎再也招架不住了。

      实际上来说,即使没有去村东口,凯憾也会死去,唯一的区别是腿摔了一下,提前知道,让凯娜和亲家好有点心里准备罢了。

      阎罗大夫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准备着什么,腿不停的在抖,最终他还是开口说道:“我昨天研究了一个独门秘方。”

      凯娜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立刻摆脱冼夫人凑过去问:“什么独门秘方?”

      阎罗大夫斜眼用余光看了看冼夫人和肖定远,再转向身旁的两个肖姓张老,咬咬牙,一把拉住凯娜老嘴凑到凯娜耳朵旁小声说起来。

      冼夫人感觉疑惑,连忙问道:“大夫,你这是怎么回事?”

      凯娜听到阎罗大夫的话,瞪大眼睛看着他,看他花白胡子,年纪跟自己爷爷差不多,这样一个博学多闻的老人为什么会说:“只要你取消和肖家的婚约,然后和孙子订立婚约,我就用独门秘方治疗你爷爷。”

      凯娜扭头看了看冼夫人,和在看了看门口的妇女和那个小孩,她现在真的已经彻底的不知所措了。

      阎罗大夫就像一个狡猾的老狐狸一样盯着眼前的猎物,一刻也不敢放松,如果说昨天他是毫无准备的实话实说,那么今天他就是有备而来,他知道要想虎口夺食,必须先擒住幼虎,所以他才先跟凯娜说明自己的意思好让她消化消化。

      冼夫人看了看茫然四望的凯娜,心里感觉不对,连忙问凯娜:“大夫跟你说了什么?”

      凯娜不敢正眼看她,她撇了撇爷爷,支支吾吾的说道:“大夫,大夫说,‘要我取消婚约,才拿出秘方’。”

      冼夫人猛的一惊,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屋子里瞬间的寂静,冼夫人立刻跳了起来大声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阎罗,为老不尊的东西,小娜也是你们这家狗东西配染指的?”

      “这穿开裆裤的玩意儿,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对了,来来来,小玩意儿,来给你爷爷撒泡镜子,让这老东西好好照照”说着冼夫人边要去抓门口那个小孩。

      门口的妇人看见冼夫人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她冲过来,立刻一把护住小孩。

      “你干什么?”妇人一手搂住小孩,一手向前招去。

      “你们早就打好了注意是吧。”冼夫人不依不饶的和她推来推去,小孩哪见过这阵势立刻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眼看局势就要变的不可收拾,肖定远和几个长老连忙过来拉开两人。不过即使拉开,冼夫人还是不依不饶的咒骂着阎罗大夫和他的儿媳、孙子。

      门外一个男人进来了,让这本来就有很多人的屋子显得更加挤了,他正是阎罗大夫的儿子,看到妻子头发凌乱,儿子哇哇大哭,立刻怒道:“怎么了?怎么了?找事么?”

      秦氏大长老瞪了他一眼,训斥道:“你安生点吧!”

      冼夫人冷冷的冲着阎罗大夫道:“作为一个大夫,不医人救世,还在这里要挟,这么大岁数都……”

      肖定远拉了拉冼夫人的衣襟,示意她别再骂了。

      阎罗大夫微微一笑道:“就算是大夫,有济世悬壶的,也有当买卖做的,你不能因为有的大夫济世悬壶,就在这否定不愿意济世悬壶的大夫。”

      “再说了,我也没强逼这个小女孩,同不同意是她们凯家的事,而不是你们肖家。”

      阎罗大夫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他根本一点都不担心,谁让他有能力挟医自重呢。

      肖定远则是十分镇定,他凑到凯憾旁说道:“凯伯,这件事情您怎么看?”

      凯憾没有看他,他顺着阎罗大夫望向五位长老,凯憾和阎罗大夫以及这五位长老是同龄人,而现在自己倒下了,这些儿时的玩伴却都在谋划着自己财产。

      他心疼的看向凯娜,他唯一的孙女,凯憾的内心很痛苦,他对往事念念不忘,但他也想看到孙女成亲,能看到凯娜成亲也能弥补自己多年前的遗憾,然而他更不想让孙女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用孙女的幸福来交换自己能多活一个月,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啊,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终于,凯憾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关于婚约,我不同意取消。”他一字一句说的虽然很慢,但却很有力。

      阎罗大夫沉默了,一个把医人当初赚钱工具的人怎么可能懂得这句话的坚决。

      不过想了片刻,阎罗大夫说道:“我说的是延长到两个月,那这两个月就没有可能找到别的办法么?如果找到别的办法,说不定真能治好呢?”

      这句话更具杀伤力,不到一个月的寿命延长一倍,再甚至可能延长很多年,这任谁处在凯憾的位置都是会心动的。

      然而凯憾脸上并没有喜色,他冷冷的看着阎罗大夫,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阎罗大夫不敢直视凯憾,转而望向凯娜。

      凯娜的内心也在挣扎,婚约和爷爷的生命哪个更重要?她不停的扪心自问。

      冼夫人看到凯娜复杂的表情,立刻过来说道:“他的医德村里的人都知道,说是延长寿命,不过是骗人的把戏。”

      “你用萝卜不也是骗人的把戏?”凯娜反问道。

      一句话竟然问的冼夫人无法反驳。

      “小娜,小娜啊!你过来。”凯憾突然用他那老沉的声音叫道。

      凯娜立刻来到床前,满脸伤心的看着爷爷。

      凯憾伸出他那满是皱纹的手抚摸着凯娜的脸颊,说道:“爷爷活这么大,也活够了,你不要那么说你阿姨,她可是你未来的婆婆。”

      凯娜正要开口说话,凯憾立刻示意她不要说。

      “你要说的我都明白,老秦的意思我也明白,我什么都明白,但是无论如何,你阿姨带你很好,这是你无法否认的,你和阿芒互相喜欢,这也是你无法否认的。”

      凯娜盯着爷爷,看着他那仿佛洞穿一切的深邃眼睛。

      “有什么能比在喜欢的人的妈妈的支持下和他成亲更幸福的事情?”

      凯憾说这些话说的很慢,此时他像是想到什么,望望头顶的悬梁,满是沧桑。

      眼看凯娜就要被她爷爷说动,阎罗大夫立刻说道:“你难道就不想让你爷爷看到你成亲的那一天?”

      凯娜瞬间陷入回忆之中。

      “小娜,你为什么不去学堂了?”

      “男同学总喜欢没事找事。”

      “他们欺负你了?谁家的孩子,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不是,他们找事的时候,肖芒就帮我把他们打跑了。”

      “肖芒真是个好孩子,既然肖芒帮你打跑欺负你的学生了,你为什么不去学堂。”

      “可是肖芒的衣服都被撕烂了,而且还流血了,我不想让他受伤。”

      “哈哈哈哈,好,爷爷准许你不去学堂,我可不希望我孙女婿的脸被人破了相。”

      “谢谢爷爷。”

      “也谢谢我的乖孙女,爷爷可是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呢。”

      ……

      “哼哼哼”门外传来的猪的声音,肖芒放猪回来了。

      凯娜哭了,她的泪水就像泉涌一样。

      她坚定的站了起来,看了爷爷一眼,冲出屋外,爷爷的喊声根本阻挡不了她的脚步,现在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救爷爷。

      “肖芒,我要和你解除婚约。”凯娜哭着说道。

      “为什么?”肖芒满脸疑惑,他根本不知道,自从昨晚他回家睡觉,早上妈妈告诉他去放猪,谁都没告诉他任何事。

      “因为我要救我爷爷,我一定要救我爷爷。”

      凯娜现在已经变成一根筋,她只记着“喝喜酒”却没记着“你俩”两个字。凯娜不仅不知道这个,她更不知道阎罗大夫根本就是个人形狐狸。

      “从小你一直让着我,护着我,现在能再让我一次么?”

      “我要和你解除婚姻,你同意么?”

      望着眼前步步逼迫的泪人,肖芒不断后退,放猪从早上放到现在,躺在烈日下闭目养神的肖芒的头脑已经有些晕乎。

      同意么?为什么在学堂迟疑?就因为她是放猪女?丢了你的人?难道你变了?你不再爱她了?或者说你对她的爱减弱了?

      肖芒的大脑一片混乱,他感到天旋地转,眼前的泪人就像一个厉鬼一样逼迫着他。

      “我同意。”肖芒终于开口道。

      从凯娜出来,到逼迫肖芒,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跟着出来的冼夫人听到儿子说出“我同意”三个字,立刻怒火中烧,她冲到肖芒身前狠狠的扇了他一记耳光。

      肖芒一下子滚到再地上,“没出息的狗东西。”

      几滴红色落在地上,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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