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讨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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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生了什么？
瑟瑟只觉得她的胸口隐隐作痛，她稍一颦眉，便被阿贝多注意到，他放下手里盛着点心的瓷盘，快步走过来，“有哪里不舒服吗，瑟瑟？”
尤伊扒在她的膝上，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舒服的话要及时说哦，瑟瑟！”
如此熟悉的话语，瑟瑟垂下眼眸，应了一声，“我会的。”
她无视了阿贝多的问话。
在方才醒来之时她的语气仍旧是充满依赖的，却又在转瞬之间冷淡下来，阿贝多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态度，他想到远在稻妻时见到的那个分身，真是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瑟瑟把笑变成潜意识的行为。
阿贝多都没感受过这样春风沐雨的态度，更何况尤伊，好在他明白瑟瑟笑不笑都是那样，她恐怕都不理解为什么要笑。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间不早，恐怕连酒馆都快关门了，再出去也没什么可看的，除了立在广场上的那一座风神像。
“尤伊，可莉，该睡觉了。”他提醒一句，尤伊立刻垮下来脸，“我想和瑟瑟一起睡……”
“不可以哦，尤伊，你已经长大了，要自己睡觉的。”可莉自觉地肩负起作为小姑姑的职责教导她的侄子，说起话来还有模有样的，颇有琴团长的风范。
“知道啦知道啦，可是阿姨回来的时候可莉你也会和妈妈一起睡嘛。”尤伊鼓着腮帮子反驳，却知道阿贝多也不会让他留下来，他不甘心地离开，走之前瑟瑟摸了摸他的脑袋，“你醒来后，会看到我的。”
那不一样……尤伊在心里想，但他表面上还是重新高兴起来，他拉住瑟瑟的手，“那瑟瑟，明天我帮你准备好吃的，我在蒙德学了好多，等明天你醒过来就端给你！”
“好，我会等着的。”
尤伊这才心满意足地拉着可莉离开，两个人各回各房睡觉，走之前还不忘贴心地关上卧室的门。
瑟瑟将目光转向窗外，进入深渊后没再出来，她已经许久不曾看到天空，依旧浩瀚广阔，与记忆无差。
“你大概还在想，明明已经逃走了，为什么又见到了我吧？”阿贝多走到床边，温声道。
“为什么呢？”瑟瑟顺着他的话问。
她逐渐想起来，她亲手将匕首插入胸口，在阿贝多失控的呼唤中闭上双眼，但醒来见到的仍旧是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死亡不是结束，而是下一次的开始，我猜深渊是这么告诉你的。它对你说，杀死这具身体，你的意识就不会再被桎梏。”这是阿贝多依据着瑟瑟陷入混乱那段时间的只言片语揣测出来的真相，否则无法解释那么想要活下去的瑟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裁。
在她的呼吸消失后留在原地的尸体，与那位名为散兵的执行官身后跟随的女人如出一辙，没有呼吸，栩栩如生，只不过执行官身后的分身对外界的语言尚且有反应，而他怀里的身体如同真正的死去一般。
现在，瑟瑟眼中一闪而逝的讶异也恰如其分地佐证了他的猜测。
“瑟瑟，为什么要相信它的话。”阿贝多俯下身来，让瑟瑟看清楚他眼中的诚挚，“宁可用你的生命换取所谓的自由，也不愿意相信我对你的爱吗？还是说，你在意的是别的东西，你想找到谁？”
瑟瑟一时失语，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想反驳点什么，但事实确实如此。
“我不知道。”瑟瑟说，她想避开阿贝多的注视，又被他捏着下巴，不得不直视他的双眼，那股恐惧感与压迫再次浮上胸口，瑟瑟的呼吸逐渐紧促起来，她咬住下唇，想要克制住自己退缩的冲动，却还是抵不住身体的颤抖。
阿贝多叹息一声，“瑟瑟，你有没有想过，害怕我的究竟是你，还是操控着你的东西。”
他贴住瑟瑟的唇瓣，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仅仅是气息的交换就足够令她颤栗，阿贝多问她，“你不爱我吗？”
爱是什么呢，阿贝多当初把她抱在怀里，指着书本上的字眼读给她听，“爱是最纯粹最原始的冲动，想要靠近对方，想要拥抱对方，用最紧的力道，直到永不分离。”
她听到无数道声音在质疑，阿贝多当初也不过是将她当做课题，阿贝多就是为了控制她才被创造的，阿贝多的一言一行无不彰显他的野心，他想取代瑟瑟想找的那个人，她的记忆有缺漏，而他同样想要研究深渊，和他的师父一样，而尤伊便是结果之一……
但，阿贝多是将她从层岩巨渊唤醒，并且信誓旦旦说要赋予她活下去的理由的人，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上依旧那么香。
瑟瑟搭在膝头的手松了又紧，最终还是克服了恐惧，紧紧握住阿贝多的手。
“不爱”两个字在舌尖滚动，瑟瑟怎么都吐不出口。
“不要怀疑，瑟瑟，相信你自己的判断。”阿贝多耐心地对她说，他对瑟瑟说过很多次，然而瑟瑟从来听不进去。
……
瑟瑟睁开眼睛，天色已然大亮，一旁的绫华正睡着，眼尾还泛着红晕，昨晚她哭了太久了。
她没有起床，而是拍了拍睡得不安稳，似是要醒来的绫华，轻声道，“睡吧，还早。”
绫华不作声，更往她的怀里埋深了些，从小到大早已习惯了的动作因为昨晚的行为有了别样的意味，比起依赖，更像是眷恋。
可惜瑟瑟察觉不到，她同样重新合上双眼，明明已经睡了一夜，精神却依旧疲惫，像是整整做了一晚的梦，可当真回忆起来，记忆里只有一片黑暗，与往日无异。
好累。
绫华因此而愧疚的很，这一天一直跟在她身边，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每当她鼓起勇气准备开口的时候，总是有事情找上门来，不是她去忙就是瑟瑟去忙，好不容易等到闲下来，又到了瑟瑟该回家的时候，昨晚她都没说一声就夜不归宿，今天荻还有衷直接堵到神里家来接她回去，绫华也不好留人，只能维持着表面的仪态把她送到门口。
“瑟瑟……”绫华恋恋不舍地牵着她的手，荻狐疑地看看绫华，觉得她跟瑟瑟之间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
但瑟瑟还是那副态度，与以往没差，笑着安抚她，“明早见，绫华。”
“嗯！”绫华用力地点点头。
这只是普通的下班而已啦！
荻回去的时候还在抱怨，“瑟瑟，你看，我都没有这么黏黏糊糊地撒娇哦！你也太宠绫人和绫华啦，而且你昨晚还夜不归宿……溺爱是没有前途的！”
衷抱着瑟瑟的手，“瑟瑟，我昨晚都没有睡好。”
“这么说的话……”瑟瑟有所感悟，“你们都这么大了，也不能离开妈妈就睡不着……”
“但是，咳咳，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可以多溺爱一点的啦。”荻轻咳两声，义正言辞地纠正。
“可是绫华还小呀，我答应过夫人要照顾好她的。”瑟瑟摇摇头，“说过的话要算数。”
“绫华不小了。”衷小声反驳，“她看着你的眼神……”
和神里绫人无异。
他不知道荻怎么了，这段时间突然又开始心软，说什么神里绫人也不容易，其实只是让瑟瑟陪陪他也就那样，反正未来瑟瑟跟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还长，衷觉得匪夷所思，未来的时间是时间，难道现在就不是时间了吗。
不过……衷眨了下眼睛，决定试探下绫人，看他那种恨不得一天到晚把瑟瑟放在眼前的占有欲，总不会大度到跟妹妹分享瑟瑟的在乎吧。
如果他们两个人有了矛盾，明争暗斗，说不定暂时就能解放瑟瑟呢。
衷这么打算着，心情正要转晴，下一秒就看到不远处孤零零站着的少年，一头奶白色的头发上染着一撮红，格外惹人注目，瑟瑟先出声，唤那少年的名字，“万叶？”
明明万叶就在隔壁，也时不时会过来蹭饭，但是真的要好好地看一眼才会发现，万叶在不知不觉间也长大了，早已经从原先的一团孩子抽条成了清瘦挺拔的少年模样。
时间流逝之快，远超她的感知。
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万叶下意识转过头来，还没有来得及收起自己眼中的郁色，便看到了瑟瑟，他身形一僵，努力摆出平静的神色，“瑟瑟，你们回来了啊。”
他想寒暄，对面的人却不允许，“枫原少爷，想要寒暄，也得看看场合啊。”
这是……？
瑟瑟松开两个孩子的手，上前几步，搭在万叶的肩膀，形成一种无声的庇护姿态，“你们找万叶什么事？”
那些人看她不过一个柔弱女子，身边又跟了两个孩子，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恐怕也只是深居闺中的妇人，说话也不客气，“倒也没什么，就是来问问枫原少爷，令尊在我们这里欠下的债务可有些时日了打算什么时候还啊？”
枫原家昔日也是贵胄之家，掌管一方锻造之术，可惜时至今日没落至此，连最基本的收支都无法平衡，前些日子瑟瑟听闻万叶父亲病笃，也曾探望过，想来是看病又耗费了不少钱财，才不得不向外借钱周转。
瑟瑟一凝眉，“钱财的事，何必打扰孩子。更何况，枫原家眼下艰难，你们再为难，也还不了钱。”
不过她这么说，心下却明白，讨债的人就是看枫原家主病重才要急着讨债，若是能趁火打劫多捞一把，就再好不过了，哪管得了什么从长计议。
“枫原家并非什么言而无信之辈，该还的钱不会少的。”万叶闷声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现在拿不出来钱，但是一定会还的。”
“你说会还就一定会还，谁信呐。”那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言语间皆是轻慢，“枫原家还算是言而有信？”
分明来者不善。
瑟瑟慢慢撤下了脸上的笑意，思索着如何让他们离开，总归枫原家欠钱是理亏的，不能动手，但也不能让万叶就这样被刁难欺辱。
“哎，瑟瑟夫人？”
正在她想着实在不行问清楚多少钱，拿出欠条来，先帮忙还一部分的时候，一旁不知何时多了另一个人，瑟瑟看过去，是那日在勘定奉行见到的鹿野院同心，他像是刚发现这里的事情，走过来一脸敬意，“瑟瑟夫人，许久不见，不知神里大人近来怎么样，近来可好？”
瑟瑟并不想用社奉行的名头压人，免得平白给绫人添麻烦，但是鹿野院平藏一点破，反倒方便些，瑟瑟点点头，“还好的，啊，说起来，那天虽然有误会，还是多谢鹿野院同心出手了，只是绫人不希望这件事情闹大，免得……麻烦鹿野院同心保守秘密了。”
“嗯，哪天？我最近也没有见过神里大人吧？”鹿野院平藏笑眯眯地反问，“难不成，瑟瑟夫人是把别人认成我了？”
“唔，抱歉，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两个人一来一回之间，别的什么也没听懂，就听出来了瑟瑟是社奉行的人，并且似乎和那位神里大人关系很好，果不其然，不再等瑟瑟说什么，那两个催债的人便两相对视，趁着瑟瑟和鹿野院平藏说话的时候灰溜溜地跑了。
“哎呀呀，能被瑟瑟夫人记住可是我的荣幸，真要把我认错了，我说不定真会伤心一阵。”鹿野院平藏眼角余光扫到了那两个背影，笑意更浓，以一句调侃结束了这云里雾里的对话。
“瑟瑟，平藏，刚刚多谢了……不会给神里大人添麻烦吧。”万叶叹了口气，说道。
“并不是社奉行不许他们还债，他们自己跑掉了，哪里怪得到社奉行头上。”瑟瑟安慰一句，手依旧放在他的肩膀上，万叶最近瘦了很多，“万叶，要一起来吃顿饭吗？回来的路上刚好买了些点心，你也来试试吧。”
她说着，又看了一眼一旁看起来专门来解围的万叶的好朋友，“鹿野院同心也一起来吗。”
鹿野院平藏不跟她客气，“那就打扰了~”
作者有话说第122章 讨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