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拜师 ...
-
昏沉之中，狗剩似乎又见到了那日灭村的惨状，急的满头大汗，不停的叫着：“快跑快跑……”梦语旖旎，朦胧中见到一个人影走来，那人见狗剩醒了过来，冷笑道：“你还用银子扔我不扔？”来人竟是那个给他银子的蓝袍汉子。狗剩一时之间红透耳根，心知定是此人救了自己。
原来那日，蓝袍汉子见呼延庭欺压良家少女，本欲现身阻止，后见狗剩小小年纪，脚踹呼延庭，勇救少女，心中不免对他大加赞赏之余，又按下了出面救人的心思，打算静观其变，见后者被青衣奴才打晕，料想若落入呼延庭之手，下场怕是惨不忍睹……便亮明身份救下了狗剩。
蓝袍汉子是大越国师金蝉圣王的二弟子赫连宏文，乃大越军中有名的神射将军。赫连宏文自幼对大宋文化向往已久，故而学得了一口流利的宋语，听闻此次大越郡主来这资阳，他便主动请缨一路护送而来。
狗剩撇嘴哼了一声：“你叫我小乞儿，我便扔你。这次要不是那肥公子家奴暗算我，又岂会被他打晕，对了，那姑娘没事吧。”
赫连宏文瞧他笑脸稚嫩，说话之时却竭力装作大人的模样，不觉笑道：“臭小鬼你可真会胡吹大气，你小小年纪，无甚么武功根基，全凭自己身子矮小，灵活罢了。至于那姑娘，你倒是不用担心，我觉得你倒是担心担心自己，那呼延庭虽然武艺稀疏，但他父亲乃镇守这资阳城的守城将军呼延灼，你惹了他，怕是没好果子吃了。”他口中揶揄，心里却觉得自己并没有救错人，满心快慰，哈哈大笑。
狗剩见这汉子瞧他不起，心中大为光火，道：“你既已救我，倘若我再留着，怕是要拖累了你，得罪了那劳什子守城将军，我又有何惧，这天大地大，还怕没有去处么。旺财，我们走”狗儿汪汪两声，似是在旁附和，狗剩起身欲走。
赫连宏文笑声忽止，冷笑道：“臭小鬼，莫说是那呼延灼，便是当今大越王拓跋汗，我也不惧得罪。小鬼你还想走，你当我这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吗？”
狗剩道：“臭老鬼，我又没想来，是你带我来这的，怎的还不让人走。”
赫连宏文脸一沉，道：“臭小鬼，牙尖嘴利，怎的不知感恩。”
狗剩立刻捏着鼻子回道：“臭老鬼，我又没让你救，感个屁的恩，好臭好臭。”
赫连宏文怒目相视：“好你个臭小鬼，定是有人生没有人教养之辈。”
狗剩本欲还嘴，闻听赫连宏文此言，惦挂起自家奶奶惨死，血海深仇，无处可报；自己何苦在此浪费时间。道：“旺财，我们走。”
赫连宏文见狗剩眼眶泛红，醒悟过来：这小子再顽皮也是孩子，自己何等身份，往日一向冷静，今儿怎的在这小子面前动了怒。但他自重身份，明知对狗剩语气重了点，也不愿向这小孩认错，只是淡淡的道：“小子，你若从我这道大门走了出去，那呼延庭见你没了我的庇护，你怕是连这资阳城都走不出去，还谈什么天大地大，任你藏身。”
狗剩正在感伤往事，被赫连宏文这么一说，大感这天下之大，自己竟没了去处，举目无亲，自己又背负血海深仇，倒不如个一死了之，落个痛快。道：“我出去便是被人打死也与你毫不干系。”
赫连宏文而今冷静下来，见狗剩态度坚决，语气不善反倒不以为杵，反倒对狗剩添了几份欣赏。心道这小子是乖戾了些，但心地善良，倒有几分骨气，而今年岁尚幼，性情未成，若能好好砥砺一番，将来未必不能成为一方人物。想及此处，微微一笑，动了收徒的念头。道：“小子，你过来坐下。”
狗剩见他态度骤变，心中起疑，但早已存了死志，自己这命又是他救的，他若想要，拿回去便是。想到此处，便依言过去。
赫连宏文见狗剩这般听话乖巧的模样，微微一笑，道：“小子，适才我语气重了一些，是我的不对。”狗剩不料他低头认错，心中纳闷：“这老小子怎的变了个好脸色，只怕有什么轨迹，我须得当心。”他本就热心，只是突逢变故，流浪已久，对常人添了几分戒心，但赫连宏文此番相救，令他孤苦中生了依靠，嘴里虽不服软，心中却大是亲近。赫连宏文只须和颜悦色，好言好语，保管他对赫连宏文服服帖帖。此时听赫连宏文口气和蔼，心里虽疑，但肠子却软了起来，扁嘴低头，坐在了赫连宏文身旁。赫连宏文拍了拍他的头，接着道：“小子，你若就此出了大门，那呼延庭定不会就此放了你，我今日既救了你，便不会任你出事。”
狗剩抬头瞧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心下感动，一时竟没了声响。他自灭村之故，四下流浪，一路与旺财相依为命，见惯了人情冷暖，如今骤得关心，竟难得的害羞了起来。
赫连宏文见这小子耳根发红，眼睛迷蒙，微微一笑，道：“我此来资阳，本是随性所起，你小子极合我的眼缘，所作所为又甚得我心，我一生桀骜散漫，从未收过一位弟子，你我虽有宋越之别，但你可愿意当我的关门弟子？”
狗剩听闻此言，宋越之别于他而言，不过是地理位置的区别，谁对他好，他便对谁好，哪里会在意宋人还是越人。自无不允，点头应了下来。狗剩便按着规矩，恭敬的磕了三次头，奉茶，道了声：“师傅。”赫连宏文见狗剩乖巧，闻听这声师傅，喜不自胜，从怀中掏出一巴掌大小的金牌，上用越文纂刻着“免死”二字，道：“你既唤我师傅，入我门下，我便将它给你，这是大越王赏我的免死令牌，绕是你在这大越犯下滔天巨祸，亦可保你无忧。”接着细细问道狗剩身世，狗剩自是娓娓道来。彼时已是入夜，待天刚刚露出鱼肚白光，狗剩方才叙述完毕……
得知狗剩身怀血海深仇，赫连宏文道：“渐儿，我虽然有能力帮你报仇，但血仇大恨，身为男子汉应当自己去报。我一身武艺得自国师金蝉圣王，国师武艺冠绝大越，所学甚杂，我不过习其一二，便了个神射将军的名号，你若想报仇，好好习武，报仇自然有望。”
陆渐本已心怀死志，而今得了师傅，又眼见大仇有望，自是点头应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拜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