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返京 ...
-
方尚瑜，方三公子，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位既是兄弟又是战友的好友楚光涵。
“怎么，怕我会对不起你妹妹吗？”
楚光涵摇摇头，“这倒不至于，毕竟跟你一起打过仗，也算是知道你方三公子的浪荡公子形象算是装的，但是毕竟见过你一群群的红颜知己，还是替自己的妹妹捏一把汗啊。”
“嗨，不过是随声应和而已，要不这样，怎么让外人相信我确实是个浪荡公子？”
“那么，你对我妹妹是真心的了？你又没见过我妹妹，光听我给你叨叨我妹妹那点事了。我给你说，我妹妹可是精明啊，她从小就被祖父祖母教养，两年前也是她发现了我继母给大嫂下药，还教我写密信。我可告诉你，你要是真跟她动心眼，可不一定能占上风。”
“我这两个月回京，见过你妹妹的，别说，她眉眼上跟你有点像。”
楚光涵猛地站起来，“你……你不会是闯进我家了吧。”他来来回回踱步，脚下的木地板咚咚作响，“诶呀，把信给你了之后才想起来你一个男的不能进我家，又不能让你经过我爹那边，你就只能闯进我家了对吧。你就是这样闯进我家见我妹妹了吧。该死该死，蠢死我了。”
“涵兄，我是那么不稳重的人吗？坐下坐下。”方尚瑜拉住楚光涵，“我见你妹妹纯属凑巧，一次是在怡然居里，见到你妹妹相亲，我小厮认出来你们家的马车，我猜的那是你妹妹。另一次就更凑巧了。总之你放心，没啥问题，我守规矩呢。”
“那还好点，我还记得我妹妹落水后，大嫂说外面少不了讽刺我妹妹的闲言碎语。那你父母那边，能同意吗？”
“这你放心，我家那老爷字只要我能学好，成家立业，肯定是能同意的。”
“我妹妹过的不好了，有任何事情，我第一个收拾你。”楚光涵面露“凶狠”之像，恶狠狠威胁自家兄弟。
“你放心好了，我打算向三皇子讨个恩赏，到时候金口玉言，你就放心吧。”
之后的几天里，京城上下整体都能沉浸在边疆胜利的消息里，对于京城中的人来说，打仗的事情虽然没有直接影响京城人的生活，但是之前也都听见过边疆战事激烈和迭剌戕害百姓的事情。
康成侯府里时不常会有一些客人来，大公主经常派人来府里请光沐出去说话，光沐也因此得了很多可以出府的时间。
在大公主的允许下，两个也不光是在府里待着，经常去外面逛逛。光沐也趁此机会把自己的事业都给安排好，比如说给江家开的瓦舍排练新戏，又比如说安排自己人去找小乞丐们，及时跟他们调查信息。
再比如说，光沐也借此机会把自己设计的定码服饰也给其他人都试试，公主府的下人们也没逃过被光沐抓来试试尺码。
大公主和弘璐都有点奇怪，不明白光沐为什么要这样做，光沐解释，制作成衣其实是给普通人准备的，一般的普通人家在衣服上其实做不了多少，一是麻烦，二是想着节省，若是自家做一件衣服，又没什么新花样。所以自己开一家成衣铺子，集中做成衣，每件衣服的价格低一点，多加点新变化，百姓们也乐意。
“大公主，普通人其实过的可苦了，一年到头别看京城里的一些商铺什么的不少挣银子，但是大家本质上还是节俭，这也算是为民谋福祉了。”
大公主点点头，“之前在山东，我们也见过这种情况，成衣确实挺不错的。”
成衣一条线路基本上光沐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差考查店面，设计具体服饰了。偏巧这些事情还有很多详细的事项更是没有做好准备。
这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京城中，由三皇子带领的边疆部分受伤将士也回京了。三皇子大约一年半之前的领兵符出征，经过一年半左右的鏖战才获得了这次双方的和谈，因此本次带着伤员们回京，同时也参与到这次谈判当中。
同时，康成侯府内正在迎接另外一件事情。
二公子回来了。
楚光涵是在江宏元陪着的情况下回到康成侯府的。
康成侯楚维铭乍一见这个一年多没见的儿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第一反应是看到儿子没受伤、没缺胳膊断腿，自觉得能跟原配江夫人交代了。
第二反应就是想到了这个儿子之前忤逆顶撞的样子，火气立刻就上来了。
“还知道回来！”楚维铭收敛起浑身的怒气，板起脸，眉头也凑了起来。
“侯爷，您消消气，涵儿也不是故意的，这下涵儿回来了，江姐姐也就放心了。”胡氏也在一旁，脸上还是那样贤妻良母的表情。
“您看涵儿这一身，黑了，也瘦了，这一身衣服也是旧的，可见是吃苦了呢。”
“哼，不像他大哥一样读书走科举之路，非要出去跟狐朋狗友鬼混。”楚维铭也看出了儿子黑瘦了不少，心里的怒气也稍微平静了一些，但是仍然黑着脸不多说话。
“我已经让沐儿和洁儿都来了，你等等见你妹妹。”
没过多久，光洁先到了，她住的院子从位置上将更靠近侯府内的正殿，再加上二少爷从一进门开始，就有一些下人先将此事告诉了胡氏和楚光洁，所以早早就到了正殿附近。
楚光涵之前对这个妹妹印象一般，毕竟自己原本就了一个妹妹，再来个妹妹，只能当成普通家人看待了因此只能有一搭没一搭跟光洁说话。
又过了好久，光沐才到正殿。
“二哥，是你……”光沐还是有点激动的，她早已经将两位兄长、大嫂以及表兄表嫂当做自己的亲人，之前拿“二哥在外”当做躲避催婚的理由也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心里真的而这样想。
一年多战场历练，已经让楚光涵改掉了之前毛躁的脾性，见到自己的小妹妹，也没有立刻表现出太多的兴奋，只是单纯点点头，“沐儿，让你担心了。是二哥回来了。”
光沐点点头，对二哥的改变很是认可，想到二哥之前的密信里，能想到用姜黄水传递信息，就知道二哥现在肯定是比之前要更沉稳，所以没有多说什么。
江宏元在一旁看到这一家和乐的情况，又想到之前姑父又是咒骂又是担忧二表兄的表情，还是很乐见其成。
“二表兄，你这次回来，还没告诉姑父你做的事情。”
“二哥这是去哪里公干了？”光洁开口询问。
楚光涵向自己父亲一拱手，“父亲，我这次回京，要办一些事情，就不在家中住了。”
还没等楚光涵继续说明，侯爷楚维铭就又生气了起来。
“不在家住？你去哪里？”
“我跟三皇子一起，要负责处理这次迭剌来使的事情，在家中多有不便，因此我住在三皇子安排的地方。”楚光涵平静说出自己现在的身份。
一句话说出来之后，除了已经了解情况的江宏元之外，余下几人全都震惊了，良久都没说话。
楚维铭作为一个官场老油条，也没有预料到自己儿子摇身一变变成了三皇子的门客，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胡氏更是震惊了，之前对于光涵的而印象多是冲动、不学无术的，认识的朋友也不过是京城中一般的权贵子弟，什么时候跟皇子认识了？
“你……三皇子……”楚维铭结结巴巴，平时他不过是个小官，负责礼部的一些基本事务，自己是靠祖荫获得这个官位，自觉地比其他科举出身的同僚们要低一等，所以在同僚之间也一般都是谦虚谨慎，不多出头。
之前女儿跟大公主的交流已经让自己足够震惊了，没想到现在二儿子也是如此，一直以来谨小慎微的楚维铭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脏就要从胸口蹦出来。
胡氏思维很快，“三皇子刚率队反朝，涵儿你……之前是在三皇子军中吗？”
“母亲明鉴，确实是这样。”楚光涵不像之前那样跟胡氏对着干了，对胡氏的说话态度都很客气婉转。
光沐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二哥之前的信件已经说了这件事情，但是自己要装着自己是第一次听说，跟轮到自己表演了。
“二哥，”光沐的眼泪说来就来，冲到二哥面前，拉着楚光涵的袖子哭诉，“你都瘦成这样了，你……你没好好吃饭吧？”
由于冲到了二哥的面前，光沐在“哭诉”的同时也跟自己的二哥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此刻是在演戏。
楚光涵会意，配合妹妹的行动，“不要紧的，都过去了。二哥这不是好好的吗？”
旁边的光洁也反应过来了，立刻插话，“那，不就是说明前一段时间北边迭剌战事，此次胜利也有二哥的功劳了？洁儿恭喜二哥。”
“是啊是啊，哎，可惜，淙儿去书院了，要不然也能跟他二哥学一学。”胡氏此刻提起自己亲儿子自然是有用意的，自家侯爷更希望儿子能科举出身，此刻提一提现在求学的儿子，刷刷存在感。
“嗯，既然是这样……总要在家里吃了饭比较好吧。夫人……”
“是的侯爷，我刚才已经让人去准备了，专门去怡然居定了他们家的招牌菜，还专门点了涵儿爱吃的羊肉馒头，您放心就行了。”
“多谢母亲费心安排，涵儿多谢母亲了。”
“行了，你也好久没有回来了，去我书房，还是要考你功课如何。沐儿、洁儿，你们回去吧，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聊。”
光沐和光洁知道自家老爹喜欢时时刻刻考查哥哥们的学识如何，也不见怪，就此退下了。楚光涵和江宏元两人到了楚侯爷的书房，楚维铭很明显还是没有完全接受儿子刚才的说辞。
“光涵，你告诉我，你是真的去了三皇子军中吗？”
“回父亲，涵儿之前顶撞父亲，已经知错了。在军中一事，涵儿并没有扯谎，参与与迭剌的战事……儿子确实也在军中。”
“好，好……哎，当年你高祖就是凭军功挣下了这份家业，我和你祖父军功上都没能有所作为，为父又无功名在身，一直很是后悔。这下你能光复家业，鸿儿在外又能爱民如子，好，好儿子，苦了你了。”
“姑父，”江宏元开口安慰，“二表兄找我的时候，我也被惊到了。”
“所以说，你回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是的，儿子几日前已经进京了，本来应该是之前就来给您请安的，但主要是儿子是受三皇子所托，先于三皇子进京安排一些事项，算是公务在身。”
“父亲不怪你，执行公务一事更重要。”楚维铭此时对儿子已经是非常满意了，根本不会觉得儿子没有跟自己报备有什么问题。“从军也好，很好。我朝虽然重文轻武，但此时迭剌之事未定，还有其他外敌环伺，武官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楚维铭又想起一事，“刚才一直忘了问，你在三皇子麾下，身居何职？”
“儿子之前投入三皇子麾下，算是半路参军，一开始作为三皇子的护卫，后来带领一只小分队奇袭迭剌，算是立下小小军功，目前是无品级的尉勇。”
“好，好。”楚维铭很是满意。
“父亲，儿子参军时并没有跟三皇子说明自己的身份，您不会怪罪我吧。”
“很好，家族之名，往往反而是拖累，你放心做就是了，父亲不影响你。”
“这下二表兄也回来了，就看大表兄什么时候回京，若是能留在京城，到时候就能一起了，姑父，那可真的是阖家团圆，宏元先恭喜您了。”
“诶，是啊，涵儿，你也大了，终身大事……也要考虑了。还有沐儿，上次她可是跟我说，要等你安全的消息，才肯愿意找婆家。”
“关于此事，其实沐儿……”楚光涵本来想着要将方尚瑜想娶妹妹的事情告诉父亲，但又想到了方兄弟专门说了先不要露出风声，等事成之后再来明媒正娶，让明国公夫人来上门提亲，因此生生将这些话憋了下来。
“沐儿怎么了？”楚维铭很是奇怪，不知道儿子要说什么。
“没事，儿子只是觉得沐儿聪慧机灵，又明眸皓齿，一定不愁找婆家的，就是不知道哪个死小子娶走妹妹。”方少爷不好意思了，你都要娶我妹妹了，就让我损你一两句吧。
“诶！不可胡说，”听见儿子这样说，楚维铭还是制止自家儿子的浑话，“你这个脾气还是没改，还以为你比之前沉稳了。”
“老爷，”书房外面，楚府的小厮前来汇报，“夫人说已经备好午饭了，请您过去。”
路上，江宏元悄悄拉了拉楚光涵的袖子，悄声说，“不是说那位方三少爷要娶表妹吗？你怎么没告诉姑父？”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返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