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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魏子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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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亘古不变的吗?
又有什么东西能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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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父母对儿女的感情能惊天地,泣鬼神。
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不知道。
一个只热衷于钞票和女人的男人,一个发疯视儿子为仇人的女人,这对最失败的夫妻便是我的父母。
什么父爱母爱我从未在我的父母那里得到过。
我由衷的感谢姨把我送来孤儿院,若让我和那对夫妻一起生活,我想我早就已经扭曲得不成人样了吧。
我的生命是那对夫妻给的,人生的另一个开始是姨给的,和我一起创造人生的却是少卿。
姨是我的另一个母亲,她忍辱负重的待在我那视女人为玩物的父亲身边,用坚忍的心性牺牲了自己下半生的健康换来了偷送我离开的机会,没有她,根本不可能有魏子凌。
而我,没有她,根本不会遇到他。
所以,我一直很珍惜,珍惜姨给我的从头开始的机会。
热恋中的人都会说,我永远爱你。
永远到底有多远?
谁知道?
爱情会让人变成傻瓜,我深信不疑。
从来没有那么爱过,那么深。
我们像儿戏一样举行婚礼,交换戒指,我们像傻瓜一样对彼此承诺要永远爱对方,当时的我坚信,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让我退缩让我放弃,所以我们的结局会是童话故事里所写的王子和公主从此开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在我年幼时被迫离开父母住进孤儿院时我没怕,在我孩童时放弃自己的理想承诺帮他实现愿望时我没有后悔,在大学时帮他抽血做检查意外得知他是我的异母哥哥后我也没有退缩,可是,当我抵挡不住死神渐近的脚步时,我害怕了,后悔了。
我不该那么爱他,不该对他那么好,不该对他许下什么永远。
我恨不得我从来没有遇见他,宁愿他对我只是单纯的友情也不要他爱我。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我常趴在他的背上对他开玩笑说,我们就像一只蜗牛,你是躯干我是壳,谁也离不开谁。
事实就是如此,蜗牛的躯干柔软到只能依赖着壳来生存,我用自己不算宽广的心怀来容纳我那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爱人。只是,我没有想到自己那么容易粉碎。
我曾经想过,若有一天,他先走了,那我怎么办?
答案是绝对的,我们从小到大,只有彼此,我们小心翼翼的活在对方给予的世界。对我们来说,对方就像是氧气,没有他,我无法独活。
如果先走的是我,他,要怎么办?
没有了氧气,他还能呼吸吗?
每次一想到他要这样放弃自己的人生去追随我时,全身都会疼痛,甚于病发。
他还年轻,他的生命里不该仅仅只有我。
如果太过依赖的结果是缺一不可,那么,现在去改变去习惯还可以吗?还来得及吗?
时间不多了,希望足够我亲手去结束和改变这一切。
凭我自己一人的能力还不足以做那么多的事,于是,我通知了在加拿大的友人,当然,还有宁怡。
我在和宁仪去机场接回友人的途中把决定告诉了他们,三人都沉默了。
宁怡哭。
这个当跟屁虫当了十多年的妹妹,哭起来真的很难看,我安慰她说二哥很幸福,因为有他和你们。
宁怡惊讶的问我怎么知道的,我笑,姨早就和我说,我一直知道她是我的妹妹,只是看小姑娘努力隐瞒的样子就没对她说。
我们三兄妹从小在一起长大,相亲相爱互相扶持,却因为各自长得像母亲而从没想过血缘的问题,缘分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莫墨秦雅也是那时才知道我们三人的关系,吃惊过后反对我对少卿的隐瞒。
我看着他们,羡慕的眨眨眼睛,“以后不是有你们来帮我告诉他嘛。”
他们也试图劝说我不要在最后的时候离开,让他好好的陪着走完才算尽善尽美。可我的脾气他们也是知道的,决定好的事除非做到,不然决不放弃,如同我当年一定要考S大的医学院,也如同当年知道他是哥哥还是坚决要继续爱下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