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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寿宴(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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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结束后韩香音和袁劭都喝了酒,于是同乘马车回公主府,马车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寿宴上的事情让袁劭越想越生气,韩香音完全都不相信自己,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会害她呢?明明将心思表露的那么明显了,为什么还是不相信自己?
两人回公主府后进了各自的卧室,韩香音正准备就寝时,袁劭借着酒气闯了进来“韩香音!”
韩香音看到来人质问道:“谁允许你进来的?”
袁劭向她走去 “你为何觉得我会害你?”
“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是你相公,不是外人,难道我会害你吗?”
“你也知道,本……本宫嫁给你就是有目的的,谁知道你会不会有谋害本宫的想法!”
“我为何要害你,难道会因为辽西害你吗?”
“辽西那里毕竟是你的至亲,本宫怎么知道你会如何权衡!”
“我已经明确的说过了,我不会回辽西,更不会参与辽西的相关事宜,你因何不信?”
“镇燎王就三个儿子,其他两个基本都废了,你可是最合适的世子人选!让我如何能信?”
“我说过我不会,你要怎样才能信我?”
“本宫没办法信你。况且我们的婚事只是政权下的一个圈套,你不必当真。”
“韩香音!凭什么?”凭什么你想认就认,不想认就可以潇洒的转身?
袁劭快步走向她,韩香音急忙后退“袁劭,你要干什么,要打架你可不一定能……唔……”打的赢本宫。
韩香音被推到床上,身上那个人是推不开也扯不掉,难道真的是吃醉酒的人力气大,要么就是今日自己吃了酒力气用不上。
等袁劭消停后,韩香音去推他,发现人已经睡着了,想着叫红绣他们来将人抬走,但是这种场面也太不雅观了,只能自己挪一挪歇一歇,也或许是酒喝的太多自己也睡着了。
第二日袁劭先醒,看到身边的人后继续睡。过了一会后韩香音睡醒,懊恼昨晚酒喝的确实有点儿多了,韩香音从床上坐起来喊着“小桃,准备洗漱。”
门外的小桃闻声应道:“是”
“公主不好啦!”红绣着急忙慌的推门闯进来,看到袁劭从床上下来时,睁大眼睛质疑道:“咦~驸马爷?”
韩香音站起来往门口走去“咳咳……不许胡思乱想,快说什么事?”
“付仲大人来了,说是王爷让你回府一趟。”
韩香音结巴着坐在凳子上“我……我……我不回去。”
袁劭:“父王派人来请,为何不去?”
韩香音:“不用你管。”
红绣:“咳咳……付仲大人说你不回去,王爷就要带着藤条来公主府了。”
韩香音咬手指“你确定是藤条?”红绣点点头。
韩香音啃着指甲问道:“那……那……王府里准备的是什么?”
“付仲大人说,王府里请了王妃的画像和戒尺。”
韩香音轻声询问着红绣“那是戒尺好一点儿,是吧?”红绣诚恳的点点头。
“那,那要不我们回去一趟?”
袁劭起身走过来问道:“父王为何要准备这些?”韩香音沉思不语。
红绣尴尬的笑了笑回复道:“王爷是想可劲儿揍公主一顿。”
袁劭:“这是为何?”
“还不都是因为你,这顿打早晚都是要挨的。红绣,快去准备,别让父王等急啦!”此时的韩香音很是烦躁,在房里来回踱步。
袁劭看着不安的韩香音想要献计“也不是不能避免挨打的。”
韩香音:“称怀孕也没用。”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的?
韩香音鄙夷道:“现在能避免挨打的只有这种谎话,你还能想到什么?”
袁劭:“那也是没有了。要不我陪你去?或许能挨少点。”
韩香音不客气的答应道:“行,到时候你要争气点儿,帮我挡着父王。”袁劭点点头。
等到昭阳王府看到府医才知道怀孕那种谎话为什么没用了,这父女二人不会是人精吧!
昭阳王府前厅外站着几十个府兵,厅内挂着王妃的画像,画像前放着一把戒尺,韩玉廷坐在上座旁边站着府医,再后面是两位很是彪悍的丫鬟,韩香音结结巴巴的说道:“父……父王,你看我健健康康的,怎……怎么还请府医呢!”
韩玉廷没有理会她,挥手让两个丫鬟将她按到椅子上。韩香音立刻示意红绣去请韩承栾夫妻两人。
府医搭完脉后摇摇头,韩玉廷吼道:“跪下”
韩香音低着头跪在准备好的蒲团上。
韩玉廷站起来大声问道:“说,什么时候开始弄那些东西的?”
韩香音低着头不敢看他“就几年前。”
“几年前?在平凉的时候就觉的你不对劲。”
“就还在宫里住的时候吧!”
韩玉廷拿起戒尺狠狠的在桌子上了敲一下“你为什么弄那些东西?”
“可能是因为好玩吧!”
“你忘了父王平日里是怎么嘱咐你们兄妹的吗?”
“没……没忘,父……父王说,不要出风头,平日里闲散点儿。”韩玉廷听完朝她背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父王!”袁劭正要向前去阻拦,却被韩玉廷命府兵拉住了,这才想到韩香音为何嘱咐他争气点儿,这完全过不去呀!
韩玉廷又狠狠的抽了韩香音一下“既然没忘,那你现在做这些想干什么?”
韩香音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着韩玉廷“但是父王,我一个女子又不会去抢那个位置,也不行吗?”
“你还顶嘴,顶嘴……我看就是你皇祖母把给你宠坏了,敢在朝堂上无礼取闹,你顶嘴,顶嘴……”韩玉廷气急后抬起手中的戒尺持续抽打着她的后背。
被挡在外面的袁劭看到这种打法,飞过去的想法都有,奋力挣脱着府兵的阻拦“父王别打了!”
韩香音再次低下了头,硬是忍着疼一声不吭,任由汗水顺着脸往下流。
韩玉廷继续挥着戒尺“你还不知悔改,你知不知道历朝历代,最先被斩杀的都是那些锋芒最盛的,你为何要出这个头?我诺大一个王府还不够你吃喝玩乐吗?你不知悔改,不知悔改……”
袁劭着急喊着“父王别打了!”这真的是可劲儿揍呀!
此时红绣带着韩承栾和刘明月也跑了过来,同样也被府兵拦在了外面。现在这天气衣服本就穿的少,韩香音被抽出血的背部,已经开始慢慢的浸染衣服了。
韩承栾:“父王,别打了,香儿知道错了。”
刘明月:“父王,她一个女孩家,您下手那么重,很难养回来的。”
韩玉廷:“养不回来更好,省的到处惹事生非。”
刘明月:“父王,别打了,都已经出血了,您这样会打死她的。”
韩承栾:“父王,你要打连我一起打吧!是我没看好她。”
韩玉廷:“我看她一点都不知错,你不知错,不知错……”
袁劭:“父王,别打啦!”
眼看血渍越来越大,韩承栾红着眼喊道:“香儿,快,快向父王认错,快说自己以后都不会做了。”
刘明月:“香儿快呀!快认错。”
韩香音不语,接着又挨了几下后人就晕了过去,昏倒前还想着没吃早膳就是不禁打。
在韩玉廷停止挥动戒尺后,府兵才退了下去,几人飞奔跑过去,韩承栾蹲下含着泪扶起昏迷的韩香音。
“父王!当着母亲的面,您下手太重啦!”
“相公!”刘明月示意他少说两句。
韩玉廷也有些懊悔,平日也没这么弱不禁风呀!
“您也说妹妹在边疆受了很严重的伤,刚才红绣还说香儿身体的亏损还没完全养回来,今日您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这话一出韩玉廷也是懊恼,袁劭心中更是一阵绞痛。
刘明月:“相公!红绣还不快去请府医来!”
“我……”韩玉廷很是自责,手持戒尺不知要不要走过去看一看。
“是”红绣转身去请了府医。
公主府韩香音的卧室里,红绣替韩香音上了药和良木两人静静的守在她床边。
袁劭推门进来看着床上趴着的人,良木抬头看了一眼袁劭“驸马爷,您不该进来的。”
“对不起,我没想到父王会那么生气。”
红绣叹出一口气“驸马爷早点回去休息吧!”
袁劭:“我想留下来照顾公主。”
红绣:“不劳烦驸马爷,今晚由小桃、良木和我轮值就可以了。”
袁劭:“公主在边疆伤的很重吗?”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良木缓缓说道:“甚于九死一生。”
袁劭接着问道:“公主身上的那些旧伤疤是怎么来的?在出征原州之前还从未听闻公主上过战场。”
良木:“驸马爷,如果公主不准备告诉您,请不要试图打听公主的任何事儿。”
袁劭:“明白了。今晚我留下来照顾公主,我不会伤害她的。”
红绣和良木对视一眼说道:“驸马爷,我们也信您是真心喜欢公主的,但你们并不合适。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袁劭:“不合适是公主说的吗?”红绣和良木二人两人沉默着。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后袁劭解释道:“她是我的妻子,我不会骗她更不会害她,我喜欢她,我想帮她。这次她能从战场捡回一条命,下次呢?辽西不平,征战必不可少,加上辽西与二皇子暗中通信,我也不知道朝中到时会有多少武将愿意替皇上出战辽西,我不想再次看她上战场,我是驸马我可以替她去。”
良木:“辽西那边可是您的亲生父亲。”
袁劭苦笑一声“你们经常在公主身边应该也都知道,就算不是公主出征,辽西也赢不了。从兵力兵械上看,辽西那点儿能与我朝十万大军抗衡?我又何必去帮我父王苦苦挣扎呢!”
红绣:“公主不会相信您的。”
袁劭:“我知道,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会信的。”
等韩香音时已经是戌时,脸色苍白的韩香音趴着挣开眼睛,看到是自己公主府的房间,便有气无力的喊道:“小桃!”
坐在床边的袁劭见人醒了“是疼了吗?喝水吗?”
韩香音很不耐烦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红绣给你上了药,我让她们回去休息了。”
“你也走吧!”
袁劭无奈道:“既然知道父王那么反对你们出风头,为何还要做这些?做一个有手好闲的公主不好吗?”
韩香音面朝里侧,过了一会儿,带着落泪后鼻音说道:“我不想父王常年守在边疆,哥哥是男子不好出风头,我做就可以了!”
袁劭轻声的说道:“明白了”
“你一个从小长在父母身边的人,会明白什么?”
袁劭眼框湿润“对不起,你不必……我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的。”
“反正这顿打早晚都要挨的。”
“父王平日下手也是这么重吗?”
韩香音不想回答他岔开话题说道:“本宫饿了”
“好,我去帮你叫吃的。”袁劭起身去门外喊人。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韩香音就喝上了粥,没吃几口的韩香音埋怨道:“袁劭,你会不会喂?”
“会,只是你这姿势有些不方便。”袁劭换了半天姿势也没有喂进去多少。
“算了,你端好,本宫自己来。” 韩香音把手伸猛的出来。
袁劭留意到她微微皱了一下眉,责备道:“慢一点儿,扯到伤口啦!”
等韩香音快速喝完后,袁劭接过粥碗问道:“还喝吗?”
“不喝了,你走吧!”
袁劭放下碗“这几晚,我留下来照顾你。”
“不需要,找小桃来。”
“你现在受伤了,是赶不走我的。” 袁劭顺势躺下“放心,我离你远点儿不碰到你的伤口。”
韩香音面朝里“袁劭,本宫不会相信你的。”
袁劭也不接她的话,毕竟已经说了那么次了“嗯,快睡吧!休息好,伤才能好的快。”
这一夜韩香音睡的并不安稳,首先是背上的伤,虽然她不叫疼也上了镇定药,但是真的很疼;其次是那时不时就会来扰人的噩梦。
“香儿,香儿……醒醒,香儿……”韩香音被袁劭轻轻摇了一下后才挣开了猩红的眼睛,脸上布满了汗珠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吓的。
袁劭:“你又做噩梦啦!”
韩香音:“你去你的卧房吧!这样会打扰到你。”
袁劭很是无奈“不是打扰到我,你这样动来动去,背上的伤很容易裂开的!”
韩香音:“你去帮本宫拿些酒来吧!”
喝酒就是为了睡的更好点吗? “你现在有伤,咱不喝酒了,我们说会儿话,等你困极了再睡好不好?”
袁劭见她不说话直接问道:“我一直好奇,你为何喜欢看别人哭?”
韩香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因……因为……我四岁那年父王要去边疆打仗,便将我和哥哥丢在了宫里。我拿着父王做的风筝,哭着去御书房找皇伯父,求他下旨将父王调回来。皇伯父抱着我说你父王去打仗了,打仗是为了我们能好好的活在皇宫里,能衣食无忧的活在这繁华的京都。我就问他为什么会打仗,他说外面那些自以为很强的人,要抢夺我们的疆土,掠夺我们的财物。我说我们给他们,父王就可以回来了。他说人是贪婪的,给他们,他们反而会要的更多。反正当时我哭的很厉害,也记不太清皇伯父说的那些大道理了,只知道后面他给我说,只有弱者才会哭,强者都是笑着看别人哭的。”
袁劭侧身看着她“后来呢?”
“后来我说我想成强者,这样父王就不用出去打仗了,皇伯父就把我送进了国子监。”
“这就是你说的调皮被送到国子监的?”
“嗯”
韩香音想了想,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本宫一直想不通,为何你都娶了几房妻子和妾室了,袁绅却一个都没有娶?难道他真的只是在等董素及笄?”
袁劭:“我不知道。我与先夫人是娃娃亲,她及笄后我们就成婚了;敏敏的姨娘是先夫人的陪嫁,因为我与先夫人一直没有孩子,先夫人才将她收进了我房里;冯妍事你也听说了,我不得不娶她,但是我没有主动碰过她。”
韩香音不信“那为什么后来还会有袁赫莺?”
“那是刚接他们来京城,我当时也是刚做官,喝酒应酬比较多,所以……我查了,赫莺是接他们来京城的之前就有的,不是我的。”
韩香音:“你紧张什么?”
袁劭:“我……我怕你误会。”
韩香音:“我只是好奇。”
袁劭蹙眉看着她,只是好奇就不能吃醋吗?“我刚进京城时去过几次柳府,柳大人就把夙媛嫁给了我。”
韩香音:“你是平日太忙才对自己后院不闻不问的吗?你难道比皇伯父还忙吗?皇伯父还会间隔几天,查一次皇兄们的课业呢!”
袁劭:“我没有不闻不问,只是鲜少见他们,孩子们有各自的姨娘看着,府里也会定时发放月银给他们,我一直觉的他们过的很好,我没想过会发生那些事情。”
“同镇燎王学的?”
袁劭心虚道:“你!我……我小时候也很少见到父王,过的也不错。”
韩香音:“那是你母亲是镇燎王妃,娘家够硬,就算不受宠,手里有银子,你也能被保护的很好。比如我是公主,就算不受宠,过的也不会差……”
袁劭:“不会的,我不会那样对你的。”
韩香音:“咳咳……那为何袁绅一直没娶?”
袁劭:“本来父王在辽西找了几家,但是都被祖母和冯姨娘拦下了。董素可能是因为祖母想留一个亲孙子在身边吧!本来这事儿是已经定了的,但从他来京城后做的那些事儿推断,冯姨娘和他想在京城找一家有权势的姑娘,应该是觉的我娶了公主,害怕我去抢世子。”
韩香音:“你还真够笨的,谁都能在你的后院伸上一手,比皇伯父的后宫还精彩,嘿嘿……我和红绣嘲笑你很久。”
“你?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娶了,在我以前看来娶妻生子就是命令和过程。现在不是,我不想再娶了。”袁劭有些气不过,但是看到她笑,心里还是开心。
韩香音:“别呀!多娶几房贵女才能官运亨通。”
袁劭:“韩香音?”
“本宫说的是实话呀!你看皇伯父,为了平衡朝局娶了多少人。当初他做皇子的时候可是只娶了皇伯母一人,唉……听皇祖母说,他们有大皇子那段时间正好是皇伯父在外巡查,大皇子夭折,皇伯母忧思过度,就给皇伯父纳了好友李敖的妹妹李蔓,就是长公主的母妃前蔓贵人。”打开话匣子的韩香音,也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袁劭:“我一直以为长公主的母妃是石贵人。”
韩香音:“不是,长公主本来要在皇伯母宫里养的,但是……但是蔓贵人和我母亲同年产子,蔓贵人没等到小皇子出生就去世了。我父王在外打仗,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我就被送到皇伯母那里同三皇兄和六皇兄一起养,长公主年纪稍大些就养在了莺椿宫与五皇兄一起。皇伯父的后宫看着风平浪静,但唉……。”
袁劭:“为何?”
韩香音:“皇伯父能猜到蔓贵人是怎么死的,但是不能查,因为查了也没用。”
袁劭:“蓉贵妃?”
韩香音嘲笑道:“倒也不难猜,镇燎王祖孙三代都有冯家人。”
袁劭:“嗯,势力不容小觑,姻亲分布的很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