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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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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涧秋在入职报社前,曾当过一段时间的狗仔,所以他更清楚如何找到刚刚曾冒犯了他的男人身上的弱点。
常年混迹这种歌姬表演场地的人,一般不会像他本人看着那样正直。
带上帽子和墨镜,他悄无声息的跟在了江时的身后。
男人离开了一盏灯,在听雨楼的楼下驻足了一会,听雨楼的楼上探出来一个女子的脑袋,女子轻轻一笑,似乎和江时挥了挥手。
江时抬眼看了一秒,转身离去 。
丝毫没有礼节。宋涧秋想着,他偷偷拍下了一张照片。
随后,江时来到了一家新开的咖啡馆。
咖啡味道浓郁,宋涧秋闻了一下便皱眉,在江时偏远的位置点了一杯热水。
在他录制的相机里,他看见江时点了两杯咖啡,煞有其事的夹了几块冰块,手法几位熟练。
和刚刚一样,他一口没喝,拿着街边报童递来的报纸看了一刻钟。
宋涧秋等的有些无聊,他只能来回反复的看着之前拍的那张照片,仔细端详那照片中女人的样貌。
长发波浪卷,身形已经练出优美的线条,雪白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隐隐约约能看见肩膀处有一块黑痣。
“听雨楼不就一位姑娘,琴棋书画还会舞……”王賀的话在宋涧秋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听过这个女人的名号,好像叫……黎香。
脑海中还在困惑,再抬头时,忽然看见江时的位置一空,宋涧秋一惊,连忙起身,顺着街边小巷跑了出去。
刚拐到街角,宋涧秋脚下一趔趄,膝盖磕在石头上,他连忙护住手中的相机,迅速转了个身,倒在地上。
膝盖的体感还未全然释放,手掌一空,相机悬在半空中,取而代之的是江时那张脸。
“拍的不错。”江时打开相机,仔细端详着照片里自己的容颜。
他向宋涧秋微微一笑:“没收了。”
没收了?
宋涧秋愣了愣,失声道:“你没有权利拿走他人财物——”
江时点了点头:“看来你还能听懂我说的话,那偷拍算什么?”
宋涧秋偏过头去,从地上坐了起来,企图找到借口:“顺手…”
“算你喜欢我吗?”江时没听他那蚊子般的声音,自顾自道,“可惜了,我已经结婚了。”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宋涧秋愤怒的抬起头:“那你还在公共场合释放你的信息素,你明知道我是——”
“我不压着你,你能走人吗?”江时反问道。
所以他释放信息素压制自己,只是为了赶自己走?
太自以为是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两张邀请,他这辈子也不会出入这种不雅之地!
宋涧秋沉默的抬起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胶片。
“照片我已经印出来了,只要我送去洗印店,你和你照片里的女人都会出现,一个男伴奏师和听雨楼的姑娘鬼混,这对俩人的声誉都不好吧。”宋涧秋有一阵报复感上头,“你刚刚说,你还结婚了?”
来啊!挑衅啊!
宋涧秋报社这么多年,报道妻离子散的新闻没有十件也有八件,通常都是因为男子混迹歌舞场地与其中之人暗中苟且,导致原主崩溃的大有人在。
江时年纪轻轻,结婚定不长久,想必还在热恋期,便出入这种场地。
宋涧秋有一种大义凛然的感觉,他想着,自己抬起头来,与江时平视。
江时眼中那一抹微冷的眼神一闪而过,他伸出手道:“一切都好商量,宋兄,说起来,你我两家也算是有着亲缘关系在的,不知道宋父最近还好吗?”
胡扯。
宋涧秋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他刚刚报上的名号是家兄的吗名字,宋钊,但是家兄早在八年前便离奇失踪,被定为死亡,这种事情人尽皆知,如果面前这个人与宋府有亲缘关系,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
而且他只说姓宋,那么多宋家百姓,为什么能精准的定位到宋府头上。
江时盯着他:“你的戒指…很特别。”
宋涧秋抬手,他指尖的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嫁入江府第一天,她的准公婆送的结婚戒指,听江太太的夸赞,这枚戒指还是特地打造出来的,用了上好的材料和工匠,为了弥补新婚之时,丈夫不露面的尴尬。
宋涧秋心里了然,他感叹道:“果然,我没有说谎的本事。”
江时愣了愣:“宋兄…”
“宋钊是我哥的名字。”宋涧秋道,“八年前,所有人都说他死了,因为一次动乱,他瞒着我们加入了一个小团体,几个人跑去了西南地区,进行了一场游说运动,为了反对当下这样混乱的局面,封建不封建,反动不反动—”
“他动了很多人的利益,所以他死了。”宋涧秋垂眸,“抱歉,因为一时偏见给你造成了麻烦,也骗了你。”
他把相片递给江时,江时接过,将照片撕个粉碎。
“我原谅你了。”江时删除了照片,将相机还了回去。
就在宋涧秋挥手道别之际,江时忽然回过头,再次询问道:“你说你骗了我,那你叫什么名字?”
“宋涧秋。”
话音刚落,江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宋涧秋愣了愣神,忽然皱起眉。
刚刚照片被撕碎后,一阵风吹过,他看见江时微微上扬的衣角,露出一抹黑色的影子。
是枪吗?
一个钢琴伴奏师,怎么会有枪?
宋涧秋嘲笑自己看花了眼,检查了下相机,放心的回到了报社。
天色已晚,报社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
王賀却一直在等他回来,见到宋涧秋,他连忙走上去。
“涧秋,你可回来了,怎么样?有什么能当头条的信息吗?”
宋涧秋摇头:“人家正人君子,没有什么可暴露的。”
王賀悻悻道:“我就说了,该去拜访听雨楼的姑娘,叫什么来着?黎香是吧,人家现在也算得上是当红明星了,肯定有一波不小的看报率,等明天我就约她…”
宋涧秋猛然间抬头,他极其严肃道:“不行。”
片刻后,他觉得自己语气太严肃了,柔声道:“我是说我们应该换个方向,总是找市井八卦对报社也没有什么好处,不然别人会以为我们只知道搞这些,而不知道实事。”
王賀问道:“那我们还有谁能约采访?”
宋涧秋也感到烦躁,经过一天的奔波,他的脑袋已经不转了,在没有思索到好的方案前,擅自否决别人的心意也有些不妥。
正在为难之际,窗外忽然飞来一只麻雀。
麻雀嘴里衔着一个信封。
上面写着——
宋涧秋收。
宋涧秋刚打开,脸色一变,看了眼王賀。
王賀自讨没趣,缩了缩脖子:“明天在想吧,我先回家了。”
等王賀离去,宋涧秋才再次观察着信纸上的字。
“明日子时,一盏灯见。”
字迹工整,强劲有力。
发信人——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