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女主的妹妹》珊瑚叶

28、转变

　　半开的窗外，微微的风透进来，染着一丝丝凉意。
　　隐隐有声音传来，云瑂转了转僵硬的脖子，不再盯着墙角的一株芭蕉看，转头问秋棉：“外头这又是怎么了？”

　　“姑娘一直养伤，还不知道，夫人从舅老爷那得了一株姚黄，如今开得正好。念心小姐也快满月了，夫人又花大价钱买了几盆上品的牡丹，要一起送过去。夫不放心，亲自盯着二管事装车，丫头们没见过那么多牡丹花，都过去凑热闹呢。”

　　念心是云琬的女儿，早产生下来，让云琬去了半条命，幸而精心养护着，这孩子和足月的孩子一样健康。

　　“还好我们之前做的那些孩子的小衣我都是选的月白，杏黄色。我要是听了姑娘的，全选了做小公子衣服颜色的布料，重做都有些赶不上了。”
　　秋棉端了一盅芝麻糊送到云瑂手上，香浓的味道，一下就勾起了云瑂的食欲。

　　“满月宴可听说要怎么办？母亲那边怎么说的？”
　　云瑂已经不纠结是不是因为她，改变了云琬孩子的性别，就这样吧。

　　“夫人那边还没说。”秋棉眼神闪躲。

　　小棠直接开口：“夫人那边是不让姑娘去了，我和秋桔都出去打听了，世子府的满月宴早早发了帖子的，夫人院子里瞒着姑娘呢。”

　　看一眼给小棠使眼色的秋棉，云瑂也明白了，“不去也好，我给念心绣了一顶兜帽，还有一个长命锁，秋棉你提前一天给母亲，让她给大姐带去吧。”

　　说完这些话，云瑂脸上没什么情绪。秋棉觉得自家姑娘是伤心了，夫人这么做，完全不顾自家姑娘的面子。

　　云瑂挨着窗户依靠着，秋棉看着自家姑娘的身体越发清瘦了，有些心疼给云瑂披了一件衣服，安慰道：“姑娘别多心，夫人肯定是担心姑娘身子美好，想让姑娘在家里好好养身子。”

　　云瑂其实也不爱凑这个热闹，她知道祁氏最爱面子，她那天被宁王妃折辱，祁氏想来都知道。

　　“姑娘，那我们那天去放纸鸢吧？”小棠努努嘴，秋桔会意的关上了窗户，外面看热闹的声音没有再传来。

　　“是啊，好久不出门了，姑娘不如约了表姑娘去放纸鸢。”秋桔当时得了云瑂给的喜鹊纸鸢，高兴了好久，还没机会出去放。

　　云瑂回来养伤，来得最勤的就是表妹莫飒飒。

　　月露轩挨着茯安堂，云瑂不太想见云老夫人，所以也很久没来了。
　　院落干净精致，廊下一排粉色的月季，开得正好。

　　云瑂带了小棠，往上房走，想着先给莫云氏请安。
　　可能是快到午间，院子里静悄悄的，隔着帘子莫飒飒的声音不高不低：“我还没想着怎么跟二表姐说，不知怎的，舅母这次说只带我，不带二表姐。”

　　“你舅母从世子府回来没几天就跟我说了，她之前一直不喜欢你，这次好不容易对我们母子俩示好，你可别辜负了你舅母的心意。”
　　莫云氏放缓了语气：“你翻年就是十四了，你父亲早早不在了，你舅舅虽对你好，但是内宅的事，终究是你舅母说了算。她在都城认识的世家夫人不少，你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你最近别再去澜蔚轩了，等世子府的满月宴结束了，你再去给你二表姐赔罪，你听见了没有？”
　　莫云氏禁不住，猛烈咳嗽起来。
　　“母亲，你喝点水吧，我知道。”
　　茶杯碰撞的声音，一下子把云瑂扯回了现实，她才发现自己和小棠已经不知在这站了多久。

　　“走吧，我们回去吧，今天来得不是时候。”
　　一转头瞥到角落好像有个人影闪过。
　　"是小秀，是个洒扫的小丫头，有些笨笨的。"小棠眼尖。

　　“你怎么认得她？”这个小秀似乎是月露轩的丫头。
　　“姑娘，她之前碰砸了大姑娘的水仙，差点被王妈妈打一顿。我见姑娘那有一盆，正好替她圆过去了。”小棠倒是坦坦荡荡的。

　　云瑂点一点她的头，“你倒是厉害了，拿了我的东西做人情。”
　　“我知道姑娘不喜欢，才拿来做人情的。”小棠嘻嘻一笑，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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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榴树的叶子碧莹莹的，很有光泽，石榴花苞不知不觉间就坠满了枝头。云瑂想着，等石榴花开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请一请清絮。
　　坐在树下吃美食，聊天，真的再美好不过了。

　　“姑娘，纯熙郡主来了帖子，请姑娘去郊外的庄子赴宴。”秋桔拿了帖子进来，秋棉在给云瑂梳头，用的就是项翊景送她的那把梳子。

　　纯熙郡主比云琬小一岁，正是十六的青春年华，但是她身体不太好，还没定亲，生日宴都没办过几次，不知道这次怎么突然要办宴席。

　　“听说是长公主庄子那一片的茶山得了好茶，叫君山银针。”不等云瑂问，小棠捧了一瓶头油上来。
　　秋桔点点头，“还是小棠消息灵通，我也是这么听送帖子的人说的。”
　　“怎么只有桂花味道的头油？”秋棉轻轻的在掌心揉开，给云瑂通头，云瑂一闻还是桂花味，感觉都用的腻了。

　　“姑娘这瓶还是之前大姑太太给的，比我们用的都清透些，一瓶差不多三两银子呢。”秋棉拿了瓶子看，是一个细白的瓷瓶，估摸着已经用去了大半瓶。

　　“我看医书上说茉莉花，木樨花能生发，如果我们做些茉莉花头油，是不是也能卖上银子？”
　　没想到一瓶这样少的头油，能卖得这么贵。云瑂有了些其他主意，要是能多赚些钱，心里也有底气，就是没有自己的铺子，这是个难题。

　　“府上哪用姑娘赚钱，倒是茉莉花，我看后园那几棵开得很好，姑娘要是想要，我给姑娘采一些来。”
　　小棠跳脱些，一向爱干这些活，见云瑂没反对，拉着秋桔出了门。

　　看一眼两个活泼的背影，云瑂心里也轻快了一些，“长公主府的宴席，到时候你陪我去吧，让她们在府里晒茉莉花。”
　　“姑娘就是惯着她们，别把她们惯坏了。”秋棉说着，脸上倒是没有半分责备。

　　云瑂不知道祁氏也收到了长公主的帖子，被叫到瑞桐院时，才知晓是给她和莫飒飒一起做衣服，到公主府的宴席穿。
　　“这次都城四品以上的人家，大长公主都邀请了。时间有些赶，宝绣阁是请不到了，织绣坊还不错。等会儿飒飒来了，你好好给她选，到时候你们姐妹一起出门，也是云家的脸面。”

　　自从上次云琬女儿的满月宴过后，祁氏对莫飒飒的态度好像一夕之间就变了。
　　云瑂没有接话，直接开口问：“母亲可曾给李院首送了谢礼？”
　　“这个不用你操心，世子送了礼过去又赔罪，又感谢地，咋们家也送了不少好的药材过去。” 祁氏慢悠悠的开口。

　　“母亲，我就直说了，宁王妃虽然是清絮名义上的表姑母，李院首名义上的表侄女，但是那天宁王妃对李院首的样子，根本没把李院首当一个长辈尊重，也没把我们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
　　我给清姐姐写信，李院首回去就被气病了，母亲是不知道？还是瞒着我？”
　　祁氏脸色微变，捏着茶盖的碗也顿住了。

　　宁王妃和三皇子秦昭的生母柔妃确实是亲姐妹，但真实的身世是李院首家族旁支的女儿。
　　当时年近三十的李院首没有子嗣，回乡祭祖时候碰到了当时父母双亡的李家姐妹。李院首一时心软，想到自己没有子嗣，也当做善事 ，就收养了这对姐妹。
　　说来也是巧，收养这对姐妹两年后，李院首的夫人就怀孕了，一年后生下了独子，就是李清絮的父亲。

　　所以，虽然李清絮以表姑母称呼宁王妃和柔妃 ，但实际上是李家旁支，不知道出了几服的亲戚，没有太深的血缘关系。
　　她们姐妹之前一直当李院首像父亲一样尊重的，不知道怎么上次那样的翻脸无情，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关系，就真的一个是皇家王妃，一个是供皇家驱使的御医。

　　“这件事用不着你操心，世子已经亲自去赔罪过了。其他不该你问的你不用知道，好好去公主的宴席。” 祁氏不甚在意，只是转头质问，“还有，你这是什么语气，这是你该对母亲说话的语气吗？规矩白学了是吗？”

　　云瑂察觉刚才语气急了一些，但是她当时也在病中，给李清絮的回信中得知李院首被气病了，自己也是很自责。
　　是自己出主意请了李院首，他年事已高，要是真气出好歹，云瑂不敢想。

　　“是我急了，给母亲赔罪。” 云瑂起身低头行礼，祁氏觑她一眼，并没有让她起来。 “你是该好好学学规矩了，免得到时候嫁到穆侯府，丢了云家的脸。总是这么急急燥燥的，也不是个事。” 张妈妈在旁边看着母女俩又要闹僵，忙给门口的夏荷使眼色。
　　“夫人，飒飒小姐来了。” 夏荷看见院子里走来的莫飒飒，也是舒了一口气，正好打了帘子，让她进来。

　　祁氏放了茶碗，对夏荷吩咐：“茶冷了，你重新上了茶来。”
　　又看一眼云瑂，警告：“等飒飒来了，好好和她一处做衣裳，别使脾气，等过了长公主的宴席，你自然明白。”
　　云瑂不知道祁氏要她明白什么，抬头就撞上了莫飒飒有些尴尬的眼神。

　　“表姐也在，表姐身上可完全好了吗？”莫飒飒脸上还是带着笑，云瑂却觉得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不过，也没什么和她计较的，云瑂理解她们母子俩的难处，像往常一样回她：“我已经好全了，养病的饿时候多谢妹妹常来陪我。”

　　莫飒飒明显松了一口气，笑意也越发自然了。
　　到底年纪小，情绪还没能掩饰住。

　　祁氏看她们相处还算像样，正好张妈妈带着织绣坊的绣娘进来给她们量尺寸，让夏兰拿了一盒首饰上来。
　　“飒飒，你跟着你表姐学学，好好挑一身料子，这里面也有学问。量完了来我跟前，再选一件首饰搭配。”

　　“是，多谢舅母了，表姐肯教我，我一定好好学。”莫飒飒仿佛想到什么，又顿一顿，“这首饰还是让表姐先挑吧，做衣服的料子已经是我先挑了，挑首饰也该我让让表姐。”

　　“你不用管她，你只管来挑就是。”祁氏直接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