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星河》风神降临

7、第 7 章

　　陈新和心里极度不平衡，本来只是微微疼的脑袋顿时烦的直抽抽。
　　下课铃响柳清过来问道函数题的时候，他没忍住说了一句：“数学课代表不就在你旁边呢，从前面走到后门不累啊。”
　　柳清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有些紧张地抓着习题册说：“我、我问过楠楠，她不会。”
　　陈新和眯眼看着她，对方眼底没掩饰好的闪烁目光代表什么，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本来柳清之前这种舍近求远的行为已经让他不太舒服，现在脑壳还疼着呢，又来这么一遭，他迅速沉下去的心情让他不想再顾及着什么女孩子的自尊心了，不想管了。
　　陈新和盯着柳清，眼神冷淡地说：“那我也不一定会，你去问老师吧。”
　　“我成绩没比她强多少，以后她不会的题别来问我，浪费时间懂吗？”
　　这是陈新和头次对柳清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柳清因为刚说完谎加上紧张脑子里乱成一团没能捋出他话里强硬的潜台词，但光是这个语气就已经使她无地自容了。
　　柳清咬着唇目光扫了两眼旁边点点头，低头小跑着回到座位放下书，然后就离开教室。
　　张晖打铃的时候就醒了，听到这番话非常不可思议地看向陈新和：“你吃错药了吧？”
　　陈新和还没说话，附近就有道不屑的声音响了起来：“装什么装啊，航空母舰都没这么能装。”
　　陈新和冲那边看了过去，黄石东挑衅地冷笑一声，“说你呢，陈新和。”
　　两人眼神在半空中交汇几秒，陈新和率先收回视线冷漠地把头转回去，懒得理这个傻逼中的战斗机。
　　“哎呦我去，真嚣张啊，什么来路啊东哥，他爸不会是李刚吧。”有个狗腿随口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就连看热闹的陈代金陈钟涛两兄弟也乐出了声，一脸戏谑地瞅着这边。
　　黄石东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突然阴冷地变幻两下，讥讽笑道：“他可不得了了，我们来上学全都要交学费，就他一分钱不用花，学校还每年倒贴他几百块奖学金呢。”
　　狗腿听糊涂了，他迷茫地问：“什么意思啊？东哥。”
　　黄石东冷笑，“没钱交就不用交了呗，不过穷装逼还这么嚣张，搞得跟天仙下凡一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狗腿这会听明白了，穷。
　　“你知道他为什么没钱交学费么？”黄石东恶意地问。
　　狗腿眼里露出了八卦的精光，周围的人都有点吃惊看向陈新和，又好奇地盯着黄石东。
　　“我告诉你为什么。”陈新和站了起来，一字一顿风平浪静地说：“因为你他妈就是个智障，把你小弟智商全加一块凑给你都只能是个脑残水平，学校觉得招你来不划算，让你把我那份交了，合理利用资源懂么。”
　　他们学校虽然垃圾，但校纪校规也不全是摆设，底线外的东西该管还是会管的，黄石东这两年因为各种你瞅我瞅你咋地的事打架，而且完全不顾忌老师，大大小小受了不少处分，严重的时候被劝退过，家里交了好多钱才让回来继续读。
　　这事全班都知道。
　　黄石东看了一圈教室里看好戏的人，走过去指着陈新和沉声道：“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
　　“没你这样的儿子。”陈新和笑了笑，眼神很冷。
　　“操！”
　　在黄石东扑过来的瞬间，陈新和一脚蹬了出去，该说不说黄石东这两年的打架经验还是有用的，没什么花里胡哨你一拳我一拳的动作，两人就以旁观者目瞪口呆的速度扭打到了一起。
　　大家围观不到10秒，本来好好在一边站着的张晖却突然脸色凝重地凑过去，要拉开两人却没插的进去手，陈代金陈钟涛紧跟着火烧屁股了一样蹿进去加入战圈配合着张晖想把两人分开。
　　被搅乱的斗争顿时更混乱起来，但就算这样也没能完全把陈新和拽开，好几张桌子都被碰倒，书本散落一地，大家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去喊老师啊。”有人说了一句。
　　黄石东两眼发红地挥开陈代金一拳过去误砸到张晖身上，“操！”张晖骂道，陈新和趁机猛地发力甩开了他和陈钟涛的牵制，上前一步勾着脖子掀翻了黄石东，沉默着让人看的心惊地狠狠一拳砸到他肚子上，眼里翻涌着无尽风暴，神色骇人，周围有女生吓得尖叫一声后退好远。
　　连续几拳让黄石东疼的脸都扭曲了，他咬牙放弃格挡抵住陈新和的肩膀用尽全身力气回手，膝盖、脚都配合使劲，终于撑着桌子挣脱开陈新和，两人翻滚间在朽烂的木制课桌上被剐蹭，点点血迹沾在衣服上触目惊心。
　　赵越着急地在战圈边迂回，“新和！别打了，你再不住手，老师就过来了。”
　　黄石东那边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一样，也都凑过去终于强行把两人隔开，圈着他不让他再过去，哄劝道：“东哥东哥，别打了，待会老师真来了。”
　　“是啊，老师要知道了这事就严重了，搞不好又得挨处分。”
　　黄石东被拦着没说话，一边喘气一边瞪着陈新和。
　　张晖直接整个把陈新和连胳膊都抱住了，寝室其他人挡在前面。
　　陈新和挣扎两下没能挣开，只好压住剧烈的喘息调整心跳，闭了闭眼刚刚骇人的神色转瞬就烟消云散，陈新和拍拍张晖的胳膊，哑声道：“松开。”
　　张晖没动，他又说：“松开，我不动手。”
　　大家都紧盯着两人，教室里一时之间安静极了。
　　陈新和绕开赵越他们，隔着个人对黄石东冷声道：“你挺厉害啊，”指了指自己火辣辣疼着的眼角那块，“女生都挠不过你。”
　　“操！”黄石喊道，登时就怒火冲天，结果刚一动作自己人和对面的全都来堵他，根本没办法挪动，反而被推的后退一步。
　　他对着走出教室的那道背影吼：“陈新和！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张晖从后门追了过去，心里哀叹这都什么事啊！
　　陈钟涛陈代金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同样的诧异和不解，一向冷静稳重的陈新和怎么就突然发这么大脾气？
　　“新和！”张晖小跑两步，对前面走的飞快的人喊道：“新和你慢点！等等我。”
　　仗着自己腿长吧，陈新和穿过操场到厕所旁边的水池洗完脸，张晖才追到他面前。
　　“别挡路。”他甩甩手上的水珠，整个厕所就男女厕一头一尾有两架水池，这会张晖站在男厕门口把位置全堵上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张晖皱眉问，“下手那么狠，不想念了？”
　　刚才动手的时候陈新和情绪太过头了，要不他根本不会管，打个架而已，就黄石东这种看了保安大叔第一反应都是跑的乖仔都能因为打架受那么多处分，打架在明光就更不算什么了，只要没被老师当场逮到，一点事没有。
　　陈新和六年级就在这混了，明光更黑暗的那帮人那段时期他都经历过，完全不用担心输赢的事。
　　只是......“你发那么大火干嘛，没必要。”
　　“没必要？”陈新和低低重复这句话，深呼吸发现没办法平复心里那股愤懑，转身又去洗了把脸。
　　眼角的划痕火辣辣地烧灼着。
　　“他肯定不知道啊，就想瞎说激你生气呢，估计整个学校也就我和老吴知道吧。”张晖说。
　　“我管他知不知道，整天跟个神经病一样莫名其妙，不打一架以为我跟他玩过家家呢。”陈新和淡淡道，往寝室方向走。
　　“我靠，”张晖从这句话里突然又反应过来另一件事，非常无语地看着陈新和，“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黄石东喜欢柳清啊。”
　　“操。”陈新和停下脚步比他更无语地说，“这我上哪知道去，钻他床底下去么。”
　　“这不全班都知道吗，那么明显。”张晖说。
　　“哪明显了？”
　　......
　　“算了。”张晖拍拍他的肩，心累地叹口气，“你好好学习吧。”
　　“能不能快点。”胖子站在宿舍门口不满地喊道，“等你打个饭人都要饿死了”。
　　陈衍低头小跑过去，注意着不让两碗粥洒出来，胖子接过饭盒拿起包子边啃边给了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结果挑开盖子发现里面又是只有稀饭，没有咸菜，顿时就火了，“你他妈逗我玩呢，昨天就没给我打咸菜，今天又不打，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呢”。
　　或许是这两天指使陈衍指使的过于容易，胖子凶横地说：“去小卖部给我买点小鱼干来！这清汤寡水的怎么吃。”
　　胖子看他不动，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赶紧去啊，你......卧槽”
　　陈衍被他推的一个踉跄，手上粥没拿稳全都洒到了身上，饭盒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他心也跟着一咯噔，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结果就那么凑巧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听得胖子瞬间冷汗直飙。
　　“你在干什么？”
　　陈衍看着突然出现的陈新和，眼里闪过一丝意外，注意到他脸上的伤，视线在那块停留了几秒。
　　陈新和牢牢盯着胖子，初三的体格加上打完架还没来得及收敛回去的戾气，让这位六年级小学生害怕到止不住颤抖，更别说旁边还站着个虎视眈眈的张晖。
　　压迫感极强。
　　胖子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小脸一红眼看就要哭出来的架势：“我......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可惜陈衍泼的一身稀饭加红油萝卜丁，卖相太惨，小小个头敛眉低目站在那妥妥一副刚被欺负完的模样。
　　可怜死了。
　　张晖一步步走过去，还没说话胖子眼泪已经先流了下来，张晖震惊两下随后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你哭个屁啊哭！我都没动手呢你就哭，你欺负陈衍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天呢。”
　　或许是已经哭出来更丢脸的也不怕了，胖子吼道：“我没欺负他！”
　　“没欺负他？不是你推的那粥自己撒的啊，”张晖说，“你还委屈上了。”
　　“我没、使劲......”胖子撇嘴道，眼泪流的更凶了。
　　“操，赶紧滚！要不是个小学生早削你了。”张晖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这会不少人打饭回寝室，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都看了过来。
　　张晖嫌弃地骂了句：“丢人现眼的玩意，迟早被收拾。”
　　转过身看到陈新和陈衍一个冷脸站着一个畏缩地低着头，气氛相当不友好。
　　张晖啧了一声，想起昨天晚自习那张纸条，对上陈衍有点心情复杂，“你哥今天心情不好别烦他了，别傻站着，去换个衣服吧，。”
　　陈衍听到这话往张晖那看过去，收回视线的时候飞速瞥了下陈新和，又沉默地低下头，没有要动的意思。
　　陈新和声音没有起伏地开口：“你要是不想让我管你，你就直说，我收回之前的话。”
　　陈衍猛地看向他，虽然依旧没有言语，但那种被欺负的模样更深了几分，看着很可怜。
　　张晖心里吐槽道，就你那爱答不理的样子，你本来也懒得管。
　　“跟你说话怎么这么累呢，”陈新和皱起眉头，脸上带着不耐烦的冷漠，“是不是又要哭？”
　　“你态度好点。”张晖提醒道。
　　“我之前说没说过有人欺负你就去找我？”陈新和问。
　　“我最后再问一次，你到底用不用我管。”陈新和一字一顿地问，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陈衍一点不让他失望地又哭了，“对不起。”
　　服了，陈新和烦躁地吸口气移开目光往寝室走。
　　进去就往床上一趴，脸埋进被子里。
　　他今天状态很不正常，不正常到打架的时候全寝都冲上来了，也不知道他当时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才能搞出这么大阵仗。
　　待会他们回寝可能还会问原因，为什么发这么大火，为什么全班就他一个人没交学费，也许什么都不会问。
　　陈新和脑子不受控制地乱成一团，爸妈车祸去世这件事最开始在学校里没有任何人知道。
　　初一开学入学考试他考了第一名，老吴为了拉人，查过他的资料后给爷爷打了电话知道了他的家庭情况，然后单独找到他以免学费的条件劝他进2班,。
　　明光的六年级和初三都是一个班，初一初二两个班，二选一而已，况且两个班也没分重点不重点的，他就答应了。
　　平时他和张晖闲话聊的都不算多，走心的更没有，认识很久后他才在一次很平常的对话里说出这件事。
　　在明光他不想让除此之外的任何人再知道这件事，不是因为失去父母而造成的家庭原因自卑，也不是自尊心作祟。
　　只是不想有人知道后再提起这件事。
　　只是不想回忆起那些一浮现在脑海里就喘不上气来的画面。
　　老妈说的那句话，每喊一次让他走，他就心里一紧，难受到像刀子在刮。
　　明明我就在你面前，明明离的那么近，你为什么还要走？
　　而且从来都不回头。
　　陈新和睁开眼的时候寝室一片黑，身上压着张晖的厚棉被，恍惚中时间都好像凝滞了一秒，不过马上他就发现光线黑的并不彻底。
　　只是窗帘被拉上了而已，外面天还是亮的。
　　不知道现在在上第几节课，手表手机都在教室里，连上午下午都不清楚，为了避免上着课直接进教室里会被全班人围观，陈新和继续趴床上愣着到打下课铃才出门。
　　经过篮球框的时候对面楼有学生走出来上厕所。
　　有些人在走廊里晃荡，也有靠在防护墙上聊天晒太阳的。
　　看着还是课间，还没放学。
　　陈新和抬头望天，刺眼的阳光让他不得不眯起眼，他叹口气继续往前走。
　　上到三楼从楼梯口一走出去就有不少人盯着他看，窃窃私语的声音听着很烦，他往那边看过去，看到谁谁就闭上了嘴扭头躲开他的目光。
　　“睡醒了？”张晖问。
　　教室里也有人偷偷往他这边看了过来。
　　“嗯。”陈新和走到位置上坐下，拿出本英语砸到桌上，那些人就全收回了视线。
　　上午两节课都是连上的，这会老师不在，那就是第二节课下课，下节课是老吴的英语。
　　“挺能睡的啊，一寝室的人吃早饭都没把你吵醒。”张晖也拿了张卷子放桌上。
　　“嗯。”陈新和又应了一声，不太想说话，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因为又隐隐作痛的脑袋。
　　他愣愣地盯着桌角发呆，张晖在他旁边很夸张地叹了口气，“他们几个吃饭的时候问我了，不过也没多问，我给糊弄过去了。”
　　“哦。”陈新和换了个字回答，他们寝另外三个情商都不低，虽然没张晖和他玩的好，但大家关系都不错。
　　没有追问是意料之内的事。
　　也算松了口气，“陈衍呢？”他问。
　　“啊？”话题跳的太快，张晖有点没反应过来，“你说陈衍啊，让他回寝换衣服去了呗。”
　　“哦对了，你后来不是睡了吗，赵越给你打的饭没人吃，我就给陈衍端过去了。”
　　“嗯，你对他还挺好的。”陈新和看着张晖。
　　张晖伸手搭上他的肩，扬了扬下巴，“那还不是看你面子，我又不闲。”
　　虽然陈新和对一般人都爱答不理的，陈衍身份又有点特殊，算不上陈新和真正的家人，但他能感觉到陈新和对陈衍是投注了几分视线的。
　　只是不容易看出来而已，陈新和本来就是个不爱表达情绪的人。
　　“中午陪我去一趟陈衍寝室吧。”陈新和想了想。
　　“干嘛呀。”不会是寻仇吧，就一个小学生不至于吧。
　　陈新和叹气道：“先把陈衍弄过来，省的再被人欺负，然后......让他在我们寝室先住一段时间吧，剩下的以后再说。”
　　“我没问题，他们三个应该也没问题，不过最好还是提前打个招呼吧。”
　　陈新和点点头。
　　但老吴根本没给时间，放学铃一响，老吴讲完课放下书就抬头看着陈新和他们几个，表情严肃地说：“今天早读结束的时候打架的都来我办公室一趟。”
　　“靠。”张晖一脸错愕加不爽地看着老吴走出教室，然后与同样诧异的陈代金他们交换几个眼神，“无语了。”
　　“谁跟他说的啊？他怎么知道的？还得去办公室......”
　　“服了。”张晖烦躁地站起身。
　　“你别去了。”陈新和拦住他，“我一个人去就可以，本来也和你们没关系。”
　　“你可以个毛线，”张晖指了指黄石东那边，“那帮货全都去了。”
　　陈新和看了看，黄石东那边站起来三个，后面两个根本没动手的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黄石东后面，像要去火拼一样。
　　“去就去了呗，这又不是约架，还比谁人多呢，”陈新和无所谓，对着正走过来的赵越他们挥了挥手，“你们也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