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载》飞小安

31、（31）

　　近两个小时的车程确实挺长的，还是在路况不甚繁忙的时段，没一会儿，宝宝就自动眯了过去，长长的睫毛翘翘的，于新的睫毛也是这么漂亮，唉，我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潋滟夫人问：“是不是累了，我抱一会儿吧。”
　　“不是，是，”我不大好意思说出口，可看看潋滟夫人温润的双眼，不由自主：“宝宝的睫毛像于新一样又长又翘，夫人？”
　　“什么？”
　　“我，我想她了，您知道她在哪里是不是？告诉我好不好？”我热切地望着夫人，忽视旁边莫名其妙的美人的蔑视外加敌意。
　　潋滟夫人还没有回答，外国美女从鼻子里哼出了声音，我自忖是个翩翩君子，儒雅男儿，风度大大的有，可是这位小姐，你礼貌地问她姓名，她不说；你不搭理她，她还偏偏挑衅。挑衅也就罢了，可关键是这一打岔，潋滟夫人拉着她去商量什么设计去了，我插不上嘴，只能看着手里的娃娃出神。

　　雕花的大铁门，虽则是南方，但这满眼的葱翠依旧让人看晃了眼，没有想到这偏僻荒凉的城郊还有这等景致。过了拱桥，还有颜色繁多簇簇团团的各色花，真不知道下了多大力气，才能在这样的秋天里让它们精气神儿这么旺盛。
　　刚迈进大厅，极妩媚清脆的声音传过来：“美人儿，你居然偷渡我儿子？”我愣在当场，这声音。
　　“于，于新。新。”我不顾礼节，跃上前来只为看看多少次醒里梦里醉里萦绕眼前挥之不去的容颜。
　　愣愣地看我半晌，于新转了头对潋滟夫人说：“亲爱的妈咪，您，故意的？”
　　略微高了的声音惊醒了我手里的宝宝，宝宝伸手够着于新：“妈咪，爸比，抱。”
　　我发誓我听到了于新小声诅咒什么，她伸手接过宝宝：“儿子，你今天不乖，找你舅舅去，我跟你，我跟这个男的有事谈。”随手扔给沙发上一直端坐但现在我才看到的人——王星和，看得我胆战心惊，生怕宝宝在飞过去的途中落地。
　　不顾宝宝抽抽噎噎地声音：“舅舅，闷。”于新拽着我进了一个书房模样的屋子。

　　仔细打量她，近三十的女人了，依旧轻灵而妖娆，更添几分雍容，我打破沉默：“于新，抱抱。”
　　她撇起嘴角：“为什么？”
　　“我得证实下不是在梦里。”
　　“把手放大腿上掐一把试试。”
　　“你的？”
　　“司辉，不要耍贫嘴。说吧，今天跟过来想要干吗？”
　　“宝宝让我来的，他叫我‘爸比’。”我没有傻到到了现在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以：“我的儿子？”
　　于新随手点了根烟，轻雾缭绕，更是美得惊我的心动我的魄，只是：“吸烟对身体不好。”我猛伸手抽掉她嘴里的烟。
　　于新张了张嘴道：“说吧，想要怎么样？”
　　“这几年，在哪里？”
　　“有关系么？”于新勾起嘴角。
　　是，不管在哪里都没有在我身边，我苦笑：“当年，我不够珍惜。”
　　“嗯。”
　　“我现在，想要珍惜。”
　　“司辉，这不是考你绕口令。既然潋滟妈咪都这么清楚明白地把宝宝搁你眼前了，我每周让徐姐带着宝宝让你看一次，哦，或者两次也行，再多我估计徐姐就不乐意了，来回跑挺累的。”
　　“你呢？”
　　“我？司辉，我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陪宝宝过去。”她的眼睛斜挑过来，看得我心里一动，不由凑上前去，还没覆上唇，颈侧一凉：“司辉，别动，反正我不介意宝宝没有父亲。”我退开去，才看见于新手上拿着一把匕首，不由苦笑。
　　舔舔嘴唇：“我是说，我怎么才能见到你？”我不认为这深宅大院能够来去自如，这次出去了，什么时候能进来都成问题。
　　“我跟你没什么好见的。过去的就过去了，还记得吗？那年秋天，我们说‘不再见’。”于新微微笑：“好了，估计要开饭了，你今天住这里吧，这会子回城不方便，明天再走。哦，我明天早班机飞日本，可能送不了你。”

　　门外有轻轻的猫抓声，打开来并不见有人，正欲往回走，却听见：“爸比，睡。”
　　低头，宝宝穿着粉蓝的睡衣揉着眼睛站在当下，弯腰抱起他：“跟爸比一起睡？”
　　毛茸茸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甚是可爱，微微笑着抱他上床，哄睡了宝宝，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报告一下呢，又传来敲门声，打开门，王星和那张酷脸：“宝宝在你这儿。”
　　我点头，避开身子让他进门，他看了看宝宝：“你带孩子睡觉会不会压倒他。”
　　我慢慢勾起嘴角：“这可说不准。”
　　王星和瞪我一眼，回身出门，不一会儿带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徐姐把宝宝抱走，半夜哭的话，扔回给于新。”
　　“是，少爷。”
　　半夜哭？我疑惑：“宝宝平常都是跟谁一起睡？”
　　“于新，她今天气宝宝抱着你不放，不让宝宝跟她睡。”
　　“哦。”却见王星和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挑眉：“还有事？”
　　“嗯。干妈故意的。”
　　跟这人说话真费劲，我暗叹。
　　王星和接着道：“干妈见新三年来一个人带着宝宝，并未接受其他人，以为她旧情难忘，现在想要让你重回新身边。”
　　难道不可以？
　　“三年，虽然新没有了以前的张扬，但是，应该是平静快乐的。”
　　然后？
　　“你的出现，会打破这平静。新现在很忙，没有精力料理你。”
　　终于忍不住：“所以，你打算替她把我料理掉？”
　　“不。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不要给她添乱。”王星和隐含警告。
　　“如果我要添乱呢？”
　　“我是‘忘川’王家的人，于新只在大学里实实在在度过一年，其余时间，跟我混在‘忘川’。”
　　我背心一阵发凉，于新可真是……
　　“怎么，怕了。”王星和鲜见的勾起嘴角。
　　“不至于害怕，但是，惊讶，‘忘川’，怪不得当年查不到你的资料，于新的资料也是大段的空白。你想要威胁我？”
　　“不，我只是数说事实，晚安。”王星和就这么转身离开。

　　早晨，被“爸比爸比”的声音叫醒，睁开双眼，正对上宝宝趴在我胸口的大眼：“宝贝，可见是我的种，这么黏我。”看看透过窗帘洒下的阳光，知实是不早了，好久没睡得这么安稳了。
　　抱着宝宝下得楼来，潋滟夫人端坐在厅里，上前：“夫人，早。”
　　潋滟夫人微笑：“司辉，不要见外，叫我声伯母可好？”
　　“呵呵，伯母，谢谢您。”我真心实意。
　　“先去吃早餐吧，我在工作室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