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载》飞小安

30、三秋（30）

　　自那个秋天，承载于新和王星和的豪华轿车驶出城外之后，连车带人没有再出现于人前，无论怎样费尽心力，我都不曾再得到一丝一毫关于于新的消息。
　　哦，我是司辉。没有想到，于新的‘不再见’是真的不再见。很多个夜晚，我游荡于‘浩蓝’，想要找到那个妖娆的精灵；很多个夜晚，我游荡在乏味的宴会上，想要找到那个嬉笑怒骂的女子；很多个夜晚，我游荡在不知名的路上，想要找到那个说我的血带着甜味的宝贝；很多个夜晚，我……
　　总之，于新的离开，间接或直接的影响了很多人，当然据说受影响最深的是我。起初，收成创业之际我依旧留恋花丛，可，又一个秋天来临之时，突然有些倦怠，往后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很多年，我，都要这么过吗？
　　有时，我甚至会跟齐苑还有陈回豫坐到一起喝喝小酒，忍受他们同情鄙视愤恨的目光，只为听听他们口中我不知道的于新，但是，对于十岁以前的于新，我一无所知；对于十七岁到二十岁的于新，我一无所知。
　　我三十二岁了，据说是应该成家的年龄了，可是，最近对于新的思念愈发噬人心骨，或者‘中途喊停’这毛病是会传染的，可这对男人而言，真的很是尴尬，现在，这个圈子里通传——司辉因前些年的酒色掏空了身子，才而立已然不举了。我深觉自尊受创，可是，没办法，于新就好像回味隽永的酒，沾得，忘不得，年愈久，愈甘甜。
　　我时不时会晃到‘景琛’去谈一些实际上不用我出马就能搞定的案子，每当这时，席艳必然会出现，对我冷嘲热讽，末了再冷清地告诉我她没有于新在哪里的消息。总觉得于新跟潋滟夫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她那年去法国时报刊上说她是潋滟夫人同父异母还是同母异父的妹妹来的，所以只要‘潋滟居’有活动，我每场必到，但是，潋滟夫人这两年越发深居简出，新装发布会都鲜少亮相人前。
　　兰姆酒、毡酒、汤力水，于新喜欢这样调配的酒，所以，在‘浩蓝’的每一夜我都是这么度过的。当然，伴着老JACK少有的空闲时会飘过来的若有所思地目光。

　　姚氏‘荣达’金控这两年发展愈发迅速，其实迅不迅速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姚氏突然冒出个女儿来，且要与我相亲这就有关系了。在‘浩蓝’喝的多了点儿，起床晚了点儿，刚好被母亲堵个正着，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她去饭局。
　　大家一见面，原来只有姚先生跟潋滟夫人而已。我暗笑，看起来是父亲跟母亲一厢情愿了，整个人轻松下来，乐得看老人家你来我往，也算是我乏味人生里不可多得的乐趣了。
　　母亲：“听说姚小姐从国外回来了。”天知道姚小姐是从哪个石头缝里钻出来的，圈子里谁不知道姚先生只有一个独子？
　　潋滟夫人：“是啊，前阵子姚先生身体不舒服，小女回来探望，劳夫人挂念了。”小女？看看潋滟夫人四十啷当岁的样子，还真得是‘小’女。
　　母亲：“许了人家没？”不用这么直接吧？
　　“呵呵，宝宝已经两周多了。”潋滟夫人还若有所思地瞥了我一眼。拜托，真的不是我想要结这门亲的，我之所以半路不逃跑，完全是想打听下于新的消息。
　　中途潋滟夫人去化妆间，我亦找借口溜出来：“夫人。”
　　“咦？你也出来了？”潋滟夫人得体的微笑。
　　“是，我有件事想要请夫人帮忙。”
　　“哦？呵呵，你们商场上的事情，我可不懂。”潋滟夫人说着愈转身离开。
　　我着急在她身后低喊：“于新，我想要知道于新在哪里。”
　　潋滟夫人回过头来微微笑：“你为何认为我知道于新在哪里？”
　　我苦笑：“这两年能找的人我都找过了，惟夫人您身居简出，我始终没有机会。”也算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吧。
　　潋滟夫人微微笑着走进厅内。我眼睛一亮，至少，自始至终潋滟夫人不曾像其他人那样说没有于新的消息。

　　那日刚走到酒吧街，就看见姚宇伦踉踉跄跄地晃过来，想想从潋滟夫人那里可能能够知道于新的消息，我决定扶她继子一把。
　　“宇伦，喝这么多还要去哪里？”
　　姚宇伦问了下身形，看了看我：“司辉？哈哈，那个贱人回来了，还想要执掌‘金控’，妈的！”哦，在说姚家新近冒出来的小姐，又是一个争家产的！可对我这外人说不大好吧？
　　“哦，我帮你叫辆出租车，送你回去吧。”头疼地扶着摇摇晃晃的姚宇伦。
　　“哈哈，看你这反应，莫非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纳闷。
　　“哈哈，不知道的好，我不高兴，那就大家都不要高兴好了，哈哈……”此人真的是喝醉了。

　　姚家沸沸扬扬的千金回国事件终于落幕，因为半个月过去了，还不曾有人见到真身。倒是‘潋滟居’新装发布会的请帖已经送到了母亲手中，我，自然是跟着过去碰运气。
　　没有看见潋滟夫人迎宾，不由得一阵懊丧，意料之中。进门之后却又勾起了嘴角，那么多夫人小姐环绕的可不就是潋滟夫人么？咦？她还抱着一个小娃娃，玉雪可爱的样子，粉嫩粉嫩的，小娃娃的眼睛吧嗒吧嗒对着我眨了眨，伸出手来：“爸比，抱。”我扫视了下周围，可不就我我一个男士么，这可尴尬了，怎么小孩子乱叫，潋滟夫人还不制止呢？
　　“咳，宝宝乖，叔叔抱。”这么漂亮的孩子，谁忍心拒绝，我和于新如果有孩子的话……
　　“爸比。”甜甜的声音，如果当年那个孩子，唉！
　　母亲也在一旁乐成了一朵花：“孩子可爱吧？辉儿啊，赶紧结婚吧，让妈也抱抱孙子。”
　　大家正围着宝宝玩笑成一团等着发布会开场，一个高挑的外国美女冲了进来，看见潋滟夫人焦急地道：“干妈，宝宝呢？于在家彪了！”略显生硬的中文发音。
　　潋滟夫人用眼神示意，美女看见我抱着宝宝到抽一口气，奇怪，我又不会吃人，抱抱有什么了不起，她伸手欲抱走宝宝，宝宝抗议了：“舅妈，不要。爸比，抱。”我得意洋洋。
　　美女大骇，凑到潋滟夫人耳边：“干妈，你故意的！”可，我离得潋滟夫人近了点儿，一字不差落入耳中：“惨了，回去，于非吃了我不可。”
　　鱼？还是瑜？宝宝妈妈的名字么？
　　“夫人，宝宝叫什么名字？”我开口打破尴尬。
　　“单名安，我的外孙。”

　　正场发布会，我都呆在后台，因为，宝宝不肯让别人抱，潋滟夫人微笑着在旁边看，母亲微微有点不耐，外国美女干着急还隐含敌意弄得我莫名其妙之余也省了寒暄，其余人乐呵呵的看新闻。可，到了发布会结束，宝宝依然在我怀抱里玩得不亦乐乎，就有问题了，略显为难地看看潋滟夫人，夫人依旧微笑：“这样吧，司辉，你陪我们回家把宝宝交给他妈咪可好？哦，路程远了些，你如果实在不方便，拼着让宝宝哭上一路，我们把它硬带回去也就是了。”哪里舍得这么可爱的宝宝哭上一路呢？而且，我还有求于潋滟夫人，再者，从不与人深交的潋滟夫人邀我去她家，别有深意啊！
　　“好的，夫人。”
　　外国美女又开始跳脚：“干妈，不能这样，你……”
　　“那让宝宝哭上一路？”潋滟夫人斜了美女一眼，让我心头一痛，于新也有这个小动作。